38、膽肥
2023-12-22 06:08:06 作者: 半輪秋風
單純無敵,不食人間煙火的逗趣錢進竟然信以為真,屁顛屁顛地跑得滿頭大汗,直奔書房,焦急環抱六夫人,急言:「娘親不許再用藥物維持了,籌集厚金召集天下神醫,尋出發病癥結,對症下藥。常年藥物混亂食用,耗盡母親心力,損傷母親花樣容顏,只要吃食中參有藥物,對母親來說百害無一利,進兒眼見心疼難熬。」
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自我抵抗病症,那種痛苦煎熬,進兒不清楚,作為父母,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
「這不好好的 ,又在胡言亂語,嚇唬自己,嚇唬娘親。娘親的病症娘親自己最清楚,不用你在這裡胡亂猜疑。」
自打懂事起,母親一直都在用湯藥加上藥膳調理身體,原是湯藥會逐漸消磨五臟六腑,諸多名醫囑咐重在飲食養人,過了時日卻不見好轉,後又重新配置,萬般叮嚀僅有藥膳調養,又養人又救人。母親用藥多年,性命是保住了,可容顏不復存在,一年不比一年,現在鮮少出門,幾乎一年兩次,清明祭拜先人,冥陰節為先人送寒衣,出門臉龐要敷厚粉,戴斗笠。長此下去,再多的胭脂水粉都掩不住娘親的衰老,令人於心不忍。
「不稱職的爹爹,不合格的夫君。」
「那你做到兒子的本分了嗎?」
又來了。
「嘔心瀝血是做夫君的事情,偶遇大事,每每還得母親出謀劃策,才能順風順水。外人常言爹爹乃能人,實則全是娘親,你這個女諸葛的聰慧。」
「一家人怎能有二心。」
「爹爹若是真心愛您,就不應該讓您此般勞作。」
「你知曉娘親性情,不是你爹爹,是娘親心甘情願。以後不准再這般沒有尊卑長幼了,還有禮數。」
「禮數禮數?要不是禮數,娘親早就與心愛的男子結為連理,遠走高飛,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的神仙生活,用不著嫁給娘親不愛的男人,不懂得珍惜,還一味找麻煩,這太委屈娘親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娘很幸福。」
「幸福?」
「因為有進兒,娘特別滿足,特別幸福。要知道沒有你爹爹,哪有這樣俊俏的進兒?」
聽言,錢進梗直了脖子,又輕吻了一下六夫人的臉龐,說:「娘親是進兒最愛的人,也是進兒的心肝。」
「心肝?說什麼傻話。這心肝呢?以後就歸屬未來的兒媳婦了。」
「對了,有一件美事。」
「願聽。」
「爹爹同意進兒去當兵了?」
爭論了十幾年了,都拗不過冥頑不靈的錢厚,這又玩的是什麼把戲?
「當兵?是進兒的夢想,應允是好事情。不過娘親想知道你爹爹處於什麼樣的目的才鬆口的?」
「功勞全在四姐。」錢進將事情原本和盤托出。
「這麼一來,錢家與花家強強聯合,你爹呀,尾巴又要翹起來搖擺了。」
呵呵……
「知爹者娘親也。」
「對了,你爹爹和你四姐呢?」
「私聊呢?」
無非商議婚姻大事和皇宮寶貝要事,進兒不知曉,也不與他多說。
「娘親,孩兒累了,想休息。」
「床早已鋪好,好好安歇,拜見王爺之事,娘親安排管家立即著手籌備。」
錢進點點頭讚許。
錢進安睡後,六夫人去了一清閣,不見人影,聽僕人說出緣由後,緊趕到正廳等候錢厚,想要知曉錢靈的事情。
「你在等我?」
迎上去。
「老爺這上氣不接下氣的,出什麼事了?」
前院是家眷所居,後院是帳房,兩院相隔三道門,故而六夫人不知道發生之事。
「真是門楣不幸,竟養出這般不知廉恥的女兒。」
「到底怎麼回事?」
「二十萬兩被靈兒這丫頭誆騙了。」
「誆騙?那太后的珍寶呢?」
「珍寶和二十萬兩交子都被那臭丫頭據為己有了。」
聽後,六夫人撲哧一笑,這丫頭舉動太出乎意料了,搖頭道:「老爺沒有追到人。」
錢厚厲聲道:「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六夫人知道不該,言道:「人呢?」
「眼下不知去向。」
「你是從元帥府回來。」
「原以為她去元帥府了,找方界幫忙。」
「你能想到的,靈兒也能想到。」
嗨!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如醒悟的和尚,驚道:「老夫我也是氣得急躁了,才亂了方寸。」
「接下來,老爺有何打算?」
「讓螽斯滿城尋覓,先找到人再說吧。」
錢靈到元帥府,劉總管告知少帥去了留香居,故而又奔波留香居。
「是四小姐。」
「歐陽老闆生意興隆。」
「全靠皇城的老闆抬舉,才能維持至今。」
「一是覃叔為人熱情奔放,二是覃叔廚藝數一數二,皇城內乃練家子,大家都是奔著這個理來的。」
「小嘴真是甜。」
「覃叔也知道你找人,樓上雅間,名喚『方圓』,少帥已經等候多時了。」
錢靈笑著說:「我要喝酒。」
「都備上了,快上去。」
上樓進房間。
雙手伸過來,就要抱,錢靈趕緊跑開,道:「忙了一天了,我很餓,等我吃飽了,我們再詳細談談。」
「不抱抱?」
「沒有心情。」
「擁抱,只是想要靈兒給夫君一點點安慰。」
「受虐了?」
「哎,錢伯父是我命中的克星,每次交談,都是有心無力,非常尷尬。」
錢靈沒有YY他們談話的場面,只是嘿嘿嘿.,笑了.。
錢進深得其中深意,笑道:「收穫不小?」
「你怎麼知道?」
錢靈兩腿張開,前身靠緊桌沿,左手執雙筷,夾起一塊紅燒肉,整塊塞進口中,吧唧吧唧。
「笑著出現在眼前,大快朵頤地吃著喝著,足以證明成功脫險。」
口中的食物沒有咽下,說:「精明。」
「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錢靈站起來,一隻腳搭在圓椅上,手舞足蹈道:「趁爹爹不注意,在門外關上房門,我呢,逃出來了。」
驚呆了,竟然這般淘氣,試問哪家大家閨秀敢出此招戲弄父母,真是絕了,想想自己剛剛吃的啞巴虧,心裡舒服很多,說:「氣得鼻子都冒煙了。」
「冒不冒煙我不知道,反正暴跳如雷,發了好大的飆。對了,爹爹招數多,一定刁難你了。」
「再刁難戲弄,也不敢冒犯長輩。」
「若是絞盡腦汁為難,觸碰或者攻擊道德底線,為維護尊嚴,勇敢冒犯而怒懟他,再不行就黑他;若是瑣碎小事,出於尊重能忍則忍,大丈夫能屈能伸嗎。」
站著說話不腰疼,為了得到你,我方界不在乎一切阻擾,包括尊嚴、面子,甚至少帥的榮耀。
「伯父一定詢問昨晚之事,你怎麼回應?」
「沒問我,我猜測一定質問你了。」
「本該圓滑過去,誰知伯父早有預謀,差徐風打探元帥府。」
「打探?那麼多武林高手,他不想活了。」
「別忘了徐風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麼說露底了。」
「我們本來就清清白白。」
YY的胖爸比,會相信嗎?
懷疑的眼神。
「發誓後才取得信任。」
發誓?什麼鬼?
「誓言一定很暴力,很路奇。」
「路奇是什麼?」
「cp9組長。」
「什麼?」
「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在說什麼?」
糟了,怎麼海賊王都出來了,這可作何解釋?
對了,蹴鞠?
「我說的是蹴鞠,你看蹴鞠是圓的,所以是球,又用皮子製作,男子們常常比賽,這樣組織就是賽皮球了,每一對都有隊長,也可以說每一組都有組長。」
「那跟路奇有什麼關係?」
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節拍,再問下去,全是梗,說點其它的。
「哎,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剛剛去過苟府,他們家道敗落了。」
「你是說城南的,那個經營糧食的苟老爺?」
「對對對,你也認識他嗎?」
「認識是認識,不過你去哪裡做什麼?」
「逃出來不敢去找你,害怕爹爹發現後先去元帥府尋找我,所以在外閒逛,只是經過而已。」
路過?不整出的事情,能這般興奮。
「沒有那麼簡單吧?」
取出那份文書,遞給方界。
「靈兒,你真是膽兒肥,你知道闖大禍了?」
「反正糧倉,府宅都歸本小姐了。」
「誰給你的權利。」
「爹爹委託。」
「那委託文書呢?還有那委託文書上必須有錢老爺的簽字才能成交算數。」
如果是簽字就不好辦了,如果是私人印章,那倒好辦?
「擬定一份,偷偷蓋上爹爹的印章就可以了。」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偷偷呢?你能告訴我他的印章藏在那裡?」
搖頭晃腦。
「印章代表誠信,代表權力,自然放在安全隱蔽之地,而且用雙層鎖子,用兩把鑰匙鎖住。」
錢靈想起來在帳房的時候,爹爹只是簽字,那私章在哪裡呢?
「鑰匙在爹爹腰間別著,對不?」
方界無奈得笑著,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錢靈放下筷子,靠近方界,又是含情脈脈,儘是一番軟磨硬泡道:「少帥求求你,幫我擬定一份委託文書,然後想想方法,得到印章。」
清新的美顏,嬌柔的聲音,如水的雙眸,此時的方界真是HOLE不住,說:「文書好說,怎麼得到鑰匙。」
「我的好弟弟錢進會幫忙。」
方界心底真是敗給這個女人了。
「幫助你,怎麼回饋?」
錢靈笑嘻嘻的,胸有成竹道:「別忘了你曾經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情。」
這般說來,確實敗陣了,說:「好,此事就這麼定了。」
飯吃不下去了,眼見天就要黑了,錢靈急切道:「現在就去找錢進。」
「等等。」
「怎麼了?」
「找一定找,不過不能是你,也不能是我。」
誰合適?錢進、花信、花殺,說:「有了。」
「誰?」
「花殺,花郡王。」
「怎麼會是他?」
「你不記得了,他有個妹妹名喚花信,是進兒的未婚妻。今日,在一清閣,進兒應允爹爹與花信成親。」
「這倒是個機會。」
「所以……,我們去王府,找花郡王幫忙。」
「你能搞定嗎?」
「天下還沒有我方界搞不定的事情,除非本少爺沒心情。」
「NB.」
「你說什麼?」
「我是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