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硬氣

  錢貴妃心急如焚。

  六娘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畢竟錢進是自己唯一的骨肉，當年生產時出了些狀況，雖安全落地，卻落了個今生無望生育的病根子，錢進就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一切。

  錢貴妃心知此事對父親和六娘來說都是致命的，就算怎麼安慰也是無濟於事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救出錢進。

  這時候，錢厚腳步沉重地走了進來，看樣子又遇上什麼大事了，才這麼深沉。

  「爹，怎麼了？」

  「這不剛剛送走皇上。」

  「姐姐都驚擾了皇上，十有八九是來找錢靈的？」

  「你猜對了。沒有見到人，皇上就匆匆走了。」

  「皇上有沒有提到本妃？」

  「沒有，我估計皇上都不知道你回娘家了。」

  「看起來在皇上的心中只有四妹。」

  「對了，才來過一此，現在又來，不太合適，聽父親的話，趕緊回宮去，這裡錢靈一回來，我會安排人快馬加鞭通知皇上和你。」

  「你父親說的對，省得被人知道了，添油加醋，特別是宮裡的那些娘娘，閒來無事就拿這個說事。」

  好不容易回趟家，這逐客令下的，都是為女兒好，做女兒的只好作罷。

  「好吧好吧。別再催了，我現在就走。」

  ……

  元帥府外，錢靈剛剛跑出來，就跟螽斯撞了個滿懷，快要倒了，卻被螽斯一把扶住了，說：「小姐的臉怎麼這麼紅？」

  說的她有些害羞，想了想，將螽斯推開，又說：「你不是去救錢進了嗎？怎麼又來這裡了？」

  「來找方少帥。」

  「他在呢。」

  說著，方界從府內也跑了出來，一張臉也是紅通通的，看得螽斯心中起了念頭，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他們本來就是一對，而且還是皇上，皇后賜婚的。

  「唉，螽斯來訪，真是稀罕事。」

  「少帥，我家少爺被綁票了。」

  「什麼？笑話吧，誰敢綁架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在下前來，請求少帥幫助。」

  見著他表情嚴肅，看起來是真的，說：「怎麼幫助？」

  「借兵。」

  「在哪裡交易？」

  「五十萬兩白銀，城外不散客棧。」

  「多少匪徒？借多少兵？」

  「已經派人在不散客棧周圍摸排了。借兵的話，估摸著也得二三十名。」

  元帥府內有五十名精兵，抽出二三十名不就一句話的事情，說：「行，沒問題。」

  說了這麼多話，好像都插不上話，跟個沒事的人似得，純粹是個干陪。

  「等等，你們當我是空氣嗎？」

  「什麼？」

  錢靈瞪著方界，不言不語，讓他自己去領悟。

  「哦，靈兒，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一著急就給忘了，你剛才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錢靈雙手環繞在胸前，面朝著天，嘟著個嘴，不理不睬，好像是生氣了。

  靈兒？難道他們……？螽斯不敢多想，他很矛盾，又是害怕，又是希望。可以一己之能如何扭轉這浩瀚之力？

  「小姐，若是六夫人知道少爺被綁票了，她一定會傷心欲絕，茶不思飯不飲。」

  六娘？糟了，光顧著自己的事情，都忘了這錢少爺是六娘親生的兒子，我得幫忙，上次她解除我受困之圍，我還沒有機會答謝呢。

  「好了好了，我的事情也不打緊，先去救我弟弟，再說，他可是我們錢府唯一的繼承者，也是我唯一的親弟弟。」

  「我就知道，靈兒是個識大局的女子。」

  識大局？姑奶奶沒有那般戰略高度，只是知恩圖報罷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

  「酉時。」

  酉時，天還亮著，估計對應的是北京時間下午五點到起點吧。

  「那交易時間。」

  「是亥時一刻。」

  亥時，是北京時間下午七點到九點嗎？

  「還有兩個時辰，我們去吃宵夜，填飽了肚子，才能大幹一場。」

  兩個時辰？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下午五點到七點，七點到九點，那麼亥時一刻，應該是九點到十一點。我得個親媽，晚上九點出發救人，那得折騰到什麼時候？姑奶奶的美容覺可不泡湯了嗎？

  錢靈思考後，瞅著螽斯，又環繞著他走了一圈，說：「匪徒要的五十萬兩白銀在哪裡？」

  「本來兩刻鐘到達貴府，卻足足花了半個時辰。」

  「我想你是多花了兩刻鐘去了一趟大頌錢莊，用票子兌換了銀子。」

  「少帥說的對。」

  大宋錢莊？這不是銀行，而且還是中國最早的銀行，業務自然比不上現在，不過也算是銀行界的鼻祖。

  「錢莊、銀行是一家。」

  方少帥沒有聽過，疑惑地說出：「銀行？銀行是什麼？」

  「是BANK。」

  一副驚訝過分的樣子，就像當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喊出：「什麼？」

  越說越說不清，道：「沒什麼，不過這銀子在哪裡？」

  「銀子，過會兒，大頌錢莊的人就會押運過來。」

  「這也有一段路程，你就不怕中途被劫財了。」

  「誰要是不要命了，可以試試。」

  有錢、有權，說話自然硬氣，背景不簡單，套路一樣深，絕對跟皇權有關。

  「不就是皇家銀行，不，是皇家錢莊嗎？」

  「知道你還問。」

  之後，方界將此事告知了劉管家，命他在門口盯住，千萬不能出了簍子。銀子到了，就安放在府內，命人小心看管著。

  「對了，靈兒，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說到吃，錢靈特別想念漢堡包、榴槤披薩、BBQ、涮鍋，還有海鮮自助，對了，還有蔓越莓卡布奇諾、凱撒黑啤、DQ，還有奶茶，說著說著，那口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少帥將錢靈喚住，拉著說：「想什麼呢，想的都垂涎三尺了。」

  「好吃的。」

  「什麼好吃的？」

  「說了你也不知道。」

  「這洛陽城沒有我不知道的。」

  「口氣不小。我說一個，不說吃，只要你見過，或者聽過，也算是你贏了。」

  「我贏了，我的好處是什麼？」

  「我陪著你們去救我弟弟。」

  那麼危險，兩人都不情願，異口同聲道：「不行。」

  我得個親媽，這麼關心姑奶奶，讓姑奶奶心裡暖暖的，不過這麼刺激的事情，姑奶奶一定要去參加。

  「如果你們不讓我去，我自己，一個人去。」

  「好好好，我算怕了你了，一起去就一起去。」

  「爐火燒蘋果，你們吃過嗎？」

  螽斯沉默，表示不知道。

  方少帥也連連搖頭，說：「輸了。不過這蘋果是什麼？」

  「不告訴你們。」

  「說吧，什麼要求？」

  想了想，確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說：「現在還沒想到，等以後想到了，你們可都不能反悔。」

  「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

  「餓死人了，我們到底吃什麼？」

  時間最關要，既要安排布置，又要熟悉情況，螽斯說：「還是去留香居吧。」

  「什麼？」

  「知道有些委屈少帥，只要救出我家少年，螽斯一定宴請少帥，彌補今日的倉促。」

  「好，就喜歡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