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怒懟

  不見皇上回應，貴妃左看右看。

  鮮肉皇帝一直沉浸在香吻之中，臉上的吻痕還印在上面，一個勁地傻笑著傻笑著，錢貴妃走近便發現了那個深深的吻痕，怒火中燒。自己在眼前，皇上竟然當做沒事的人似的，氣得錢貴妃想破口指責，畢竟是臣妾，只得大聲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鮮肉皇帝被震耳欲聾的聲音驚醒，傻愣傻愣道：「哎，你回來了。」

  「皇上真是目中無人，更是心中無人。」

  不在意的事情，自然不會上心。發生了什麼，皇上也不關心，不明其意道：「你在說什麼？朕心中怎麼沒有你，天下奇珍異寶幾乎全部賞賜給你，世上最美的朱釵綢緞也悉數賞賜給你。」

  「皇上摸摸自己的心，問問自己，那些物件少部分是臣妾跟皇上要的，大部分都是臣妾幫助皇上辦事妥當而得到的報酬，哪一件是皇上因為疼愛臣妾，真心誠意地賞賜給臣妾的？」

  「都是朕的過錯，以後朕會加倍的對你好。」

  「怎麼個好法？」

  「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會給你。」

  「那些都是虛的，臣妾想要的是皇上，其他什麼都不想要。」

  迎進皇宮兩年多，雖說錢貴妃做事細心，有才華，可是她心機重，心思不純，常常惹得他不知所措，但又心生悔恨，有些事情不由己，只有接受的無助，無奈道：「朕對不起你，不過這個朕……，朕給不了你，只要你願意，朕會？」

  「會什麼？」

  「朕可以給你自由。」

  「自由？」

  「你怎麼又來這一套。」

  「找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他會給你全部，朕做不到。」

  「能不能換一個理由，同樣的說法，整整聽了兩年多了。」

  沒有結果的話題，是很傷心的，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姐姐哪裡說通了沒有？」

  王顧左右而言他，故技重施的套路，真沒意思，說：「你覺得呢？」

  「算了，這事情是朕太著急了，得慢慢來，慢慢來。」

  「你來，還是我來。」

  「朕親自跟她說。」

  也不去安慰錢貴妃，也不去解釋剛才的事情，就要扭頭走，錢貴妃一把拉住皇上的胳膊，抽出手帕將那傷人心的吻痕擦掉，說：「小妹真是有福氣。」

  錢靈自個在皇宮花園穿梭來穿梭去，波光粼粼的湖水，滿地荷花在微風中搖曳著身姿，風吹著漣漪層層生，美輪美奐，清澈見底的水面如同銅鏡一般，映下了錢靈嬌美的容顏，雪白的肌膚，咋一看，錢靈明眸皓齒，冰肌玉骨，亭亭玉立，這般看來，是千真萬確的美人兒。錢靈傾心一笑，美到了心裡。女人愛帥哥，暖男，男人愛美女，身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乃正常之事，無可厚非。食色性也，人人都不可能逃離的天命。

  錢靈張開雙臂，閉目養神，吸納天地造物的清靈之氣，分分鐘侵入心脾，分分鐘陷入愛河。過了一會兒，她撿起來一塊塊小石頭，陸陸續續地投入到平靜的湖水中，擊起了一圈一圈的浪波和水波，聚又散，錢靈征了一下，她想到了離去，就像這水波一樣，聚散離合，在與不在，是夢幻，是虛妄，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道：「這是什麼跟什麼？姑奶奶還沒開始，怎麼就想到了結束，太不樂觀了，太負能量了，把思緒收起。」說著，就往遊廊走去。這時候，傳來了一聲一聲刺耳的鞭打聲，迎向聲音，遠遠望見，幾個太監壓住一個太監用鞭子使勁地抽，另一側一位宮女被一個年長的太監狠狠地扇著耳光，忍無可忍，飛奔了過去，憤憤不平地喊道：「住手。」

  都停手了。沒有聽見外面的鞭打聲，甚是奇怪。這時候，一個美貌如花的女子從房內走了出來，不是別人，一定是鮮肉的另外一朵花，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品味？那女子上下打量著錢靈，說：「你不是宮中的人，你是誰？」

  錢靈也上看下看地觀察著這位女子，沒有應對，算是冒犯。

  一個宮女見錢靈無禮，心懷不滿道：「大膽，見到蘭貴妃，還不下跪。」

  蘭貴妃？這種等級，這種級別，跟我三姐平起平坐。上一次下跪，念在是三姐才奉獻了姑奶奶高貴的雙膝。現在給你下跪，你算老幾？姑奶奶偏偏不跪，看你能怎樣？

  質問道：「為什麼要打人？」

  那個宮女出口狂言道：「蘭貴妃仗責宮女，侍衛，還需要你來質問，你是什麼東西？」

  侍衛？還以為是太監？看這陣仗，是宮女與侍衛談戀愛，一不小心被抓現，哎，見光死，見光死，幹嗎不小心，不謹慎，要干在家干，或者出去干，真是不幸運。

  罵我什麼東西？錢靈想想，怒從膽邊生，直接沖了過去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說：「你是什麼東西，一個下賤的宮女，仗著貴妃的光彩，竟然這般飛揚跋扈，真是狐鳴梟噪。」

  見到這般氣勢，那丫頭見風使舵慣了，不敢再造次，悄悄後退，而蘭貴妃細細想來這莫不是皇上新招的妃子，如果得罪了，不好惹，還是找個由頭息事寧人最為妥當。可再細想，不對，皇上納妃必須經過太后同意後昭告後宮，眼前的此人到底是誰？說：「宮女年少不經事，得罪了……？」停頓了，意在試探，又說：「姑娘是皇上新立的妃子嗎？」

  妃子，姑奶奶沒病，只有有病的人才做妃子。

  「我是錢靈，皇后娘娘、錢貴妃的四妹妹。」

  有些蹊蹺，傳聞中的錢靈知書達理，溫婉賢淑，怎是這般舉止，難道傳聞都是假的，還是錢府為了生意而在外的編造，這也不對，天下人都這樣評價，不可能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

  「貴妃，貴妃，貴妃。」那宮女喚醒了正在沉思的蘭貴妃。

  錢靈？蘭貴妃解除了憂慮中的疑惑，囂張跋扈的氣焰又升了起來，傲慢道：「你一介小民，竟然私自進宮，你可知罪？」

  知罪？知你奶奶的大尾巴狼，姑奶奶不發威，你以為我是菜鳥，怒懟道：「皇上召見本姑娘進宮，不知道是皇上有罪，還是本小姐有罪？」

  「皇上乃天之子，天子是不會犯錯誤的。」

  呵呵……

  「那就是本小姐錯了。」

  「當然。就算是皇上召見，進宮問過話，應該儘快離宮。若是沒有旨意，不能在皇宮內隨便走動。即使你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也不例外，否則要宮規處置。」

  宮規？這人是個變態狂，動不動就想處置人。

  「那我想知道，犯了你口中所謂的宮規，該怎麼處置我？」

  「重打五十大板。」

  敢動姑奶奶一根髮絲，姑奶奶掐死你，更加火冒三丈，正氣凜然道：「打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執行，你只是貴妃，管理後宮的是皇后，是皇上的正宮，越俎代庖，你也犯了宮規。」

  宮規，蘭貴妃比誰都清楚，未經皇后授意私自下令處置，犯了重罪，有些怯弱，這時候收手，豈不讓人笑話，你是一團火，本宮就是那五味真火，燒死你個臭丫頭片子，也懟道「我的宮女，我的侍衛，我乃貴妃，有協理之權，處置他們理所當然。你是什麼身份，敢對本宮指手畫腳。」

  後路想好了就能為所欲為，想的美。姑奶奶懟死你，道：「道理不錯，協理，什麼意思，協助辦理，沒有決策權，只有參謀權，最終拍板的還是皇后娘娘。這皇后娘娘還坐在萬里晴呢，你就替她執行生殺之權，你大膽。」

  真是針針見血，這小丫頭真不是善茬，說話不漏風，不饒人，蘭貴妃有些犯怒，道：「仗著家勢，在這裡胡說八道，有沒有錯，我一個貴妃，你一個草民，有什麼權利質問本宮，有什麼道理指責本宮。」

  以牙還牙，懟得好，懟得妙，這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話題到此為止，扭頭詢問那些氣焰高漲的老太監，說：「他們犯了什麼罪？」

  「私通。」

  私通？不就是偷情嗎？偷個情，就要家暴，不，不對，是宮暴。人家你情我願的，天大的美事，有什麼錯？再說，愛不愛，關你鳥事？又是這種破宮規，爛制度惹的禍，說：「你喜歡她嗎？」

  那侍衛被打得皮開肉綻，疼痛的汗流浹背，有氣無力道：「喜歡。」

  又問那個宮女,道：「你喜歡他嗎？」

  「喜歡。」

  「瞧瞧，兩情相悅，有罪嗎？」

  「宮規有言，宮女年齡二十五歲後，自願出宮，才可成親，未成婚前必須嚴守女德，不得私通任何男人，一心一意侍奉主上，否則仗打五十大板，趕出宮闈。」

  我得個親媽，五十大板，早都死翹翹了。再說，這種所謂存天理，滅人性的宮規，折磨死了多少人，還有資格用它來懟姑奶奶，姑奶奶不吃這一套。還有姑奶奶情竇初開的時候在小學，二十五歲？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生理反應的最佳年齡段，你要憋死人家。

  「照這樣打下去，人都死了，還能出宮嗎？」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活該。」

  談個戀愛，就要被知罪，就這樣無緣無故地被活活打死，什麼狗屁宮規，什麼鳥人？還罵人家活該，好好好，活該，是活該，姑奶奶實在受不了了，憤怒值飆升，每妙都感覺是欺辱，是傷害，一萬個暴擊點，怒喊道：「活該，姑奶奶打你一拳，是不是你也活該。」

  「你口出狂言，本宮量你也不敢。」

  量你個大頭鬼。

  說著，錢靈就撲了過去，準備打蘭貴妃。

  緊急時刻。

  「皇后娘娘駕到。」

  錢靈沒有打上。

  「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

  走向眾人，站在他們中間，說：「蘭貴妃，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認死理，整頓後宮，一板一眼，從不含糊，就連太后常常誇讚她識大體，顧大局，公私分明，事事都以皇家尊嚴為己任，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宮闈上下無不敬仰，無不畏懼。

  蘭貴妃心中有鬼，膽怯道：「嬪妾知罪，任憑發落。」

  「本宮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罰沒俸祿半年，你可認同。」

  規矩比誰都清楚，回應道：「臣妾認同，可是您的妹妹呢？」

  「本宮自會處置，絕對不會徇私。」

  蘭貴妃回宮。

  姑奶奶還以為您有多厲害，也不過是一桶蛋白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