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也是醉

  忒不讓人省心了，到底是誰的丫頭，竟然不讓小姐睡覺，真是無法無天了。隨這般想著，她還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本小姐喚醒，然後更衣、梳洗和化妝，之後又扶著迷迷糊糊的我搖搖晃晃地參拜了三姐，依次禮拜胖爸比和各位娘親。

  六娘移步至錢靈身旁，好心好意提醒道：「靈兒，一夜了，你可想清楚了？」

  「六娘，什麼想清楚？」

  「皇上，方界，你到底喜歡哪個？終身大事，意味著你們兩個風風雨雨過一輩子，你一定要慎重考慮，再做決定。」又附耳細聲道：「不要因為與你父親慪氣，而毀了自己的人生幸福。」

  想什麼想？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喜歡誰就喜歡誰？這些都是本小姐自己的事情，六娘也忒熱心了，不過想想也是善意的提醒。

  「謝謝六娘關心，靈兒都想明白了。」

  原以為錢靈不會選擇皇上，真沒想到她竟然選擇了，若是以前的錢靈，一定會選擇方界，而且也不會說的那麼輕鬆，也許自己錯了，不應該去多說，這位錢靈是最有主見的。

  她回到錢厚身邊，而錢靈移步至錢厚身側，小聲說：「爹，一個晚上想明白沒有，同意還是不同意？」

  錢厚心中暗喜，卻表現出一副逼不得已或者惟命是從的態度，道：「皇命難違，不得不同意。可你爹爹我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皇上。」

  冠冕堂皇，老奸巨猾。

  「那螽斯呢？」

  「言必出，行必果。」

  一旁等候不耐煩的錢貴妃，喊道：「靈兒，趕緊點，早上還要給大姐請安，不能耽擱時間。」

  大清早，不好好睡覺，起這麼早就是回宮給大姐請安，腦子嚴重進水了。想想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精神上都快被摧殘死了。再仔細想想，小鮮肉做皇帝乃長有的事情，這些正太一個個乳臭未乾，就登上權利的高峰，軍權在手、生殺大權在手、行政大權在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且個個血氣方剛，情竇初開，正是談戀愛的最佳年齡段。哎，不錯不錯，老牛吃嫩草，而且是一大片，挺過癮的，不由的呵呵……,這樣想想心裡倒是舒服了很多。不過算著也沒有那麼簡單，估摸著三姐是想拉著我一起去說服大姐，這件事情是大姐一手牽的線，皇上同意，皇后未必同意，不情不願道：「要走，趕緊走。」

  催促幾回，不為其它，只為能在轎子中補補美容覺而已，說服皇后，姑奶奶才不會去。

  皇上早朝，錢靈在錢美宮內，錢美在皇后宮內。

  「錢美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麼早就來請安，不是妹妹的風格。」

  雖不是一個娘生的，閨閣中卻還是親姐妹。不過自從二人共侍一夫後，姐妹之間也生了許多嫌隙，明著和和氣氣，暗中你不逗我，我也不逗你，總之，表面上顯得格外親和。

  錢貴妃故意找個話題套個近乎，說： 「妹妹親自為娘娘整理整理衣衫。」

  眼力見好的侍女太監們都退下了.

  這樣殷勤，絕對是有備而來。

  皇后戳穿道：「你一定有要事詳稟，對嗎？」

  「什麼都瞞不住皇后娘娘的法眼。」

  「說吧，什麼事情？」

  「家事。」

  姐妹之間是有約定的，國事二人絕對不沾惹，後宮之事聽從姐姐的，遵紀守法，不越雷池。可若是家中之事，二人共同協商。  既然是家事，那麼就是姐妹，皇后娘娘拉著錢美坐了下來。

  「妹妹，到底什麼事這麼著急？」

  「小妹錢靈之事。」

  皇后遞給錢貴妃一杯茶，錢美接過。

  錢貴妃有些難以啟口，不過為了滿足欲望，答應皇上了，不能打退堂鼓，豁出去了，挑明道：「不光是錢靈之事，也是皇上之事。」

  一臉不懂，說：「皇上與靈兒之間，有什麼事情？」

  「姐姐，恐怕要為難你了。」

  「到底什麼事情，你說的前後不搭，弄得本宮有些糊塗。」

  皇上是國事，錢靈是家事，怎麼能牽扯皇上？一步一步來，循序漸進道：「方界和靈兒有婚約，是姐姐以皇后娘娘之名下的福祉，而皇上也應允了姐姐之請，不日，就要為兩人下旨完婚，對嗎？」

  「此事眾所周知，有何不妥？」

  說到嘴巴，錢貴妃還是憂慮片刻。

  記得皇后娘娘，追問道：「小美，平日裡你不是這樣扭捏之人，今日怎麼了？」

  痛下決定，實話實說。

  「皇上，皇上……，他，他……，他愛上了錢靈。」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姐姐，千真萬確，皇上向妹妹當面承認他對錢靈不但有非分之想，而且還要納錢靈為妃子。」

  「離弦之箭，說出之話，出爾反爾，令天下人說笑之後就是指指點點。」

  「姐姐，你也知道皇上這個人執拗，認定了誰就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不同意，跟花郡王一個秉性，會鬧個天翻地覆，不帶停地折騰。」

  「這麼說，你是皇上的說客。」

  「是。」

  「妹妹可知道其中的利害？」

  「姐姐剛才說了。」

  「既然清楚，本宮作為一國之母，會縱容皇上孩子氣嗎？」

  疏通一個似制度為命的人，像是跟一根筋的人說道理一樣，根本就是浪費氣力，消耗能量。

  又接著沒完沒了了，說：「皇上乃一國之君，說話做事乃天下標準，吐口唾沫就是錠，做嬪妃的，要常常勸解皇上如何做人做事，不能讓他依著自己的性子胡亂來，若是再這樣不知輕重，本宮一定會重罰你。」

  「這事全當妹妹不懂事，您就當今日妹妹沒來。」

  「好了，本宮要去給太后請安，你回宮吧。」

  錢貴妃這個說客，做的真是委屈，哎，寶貝來之不易啊。

  …………

  皇上下朝，就去了錢美的宮內，卻不見錢貴妃，宮人稟告去了皇后宮內。想著錢貴妃一個人晚上回娘家當說客，不知道錢府那些人是什麼意思，便一個人走進了寢室等待，誰知……？

  錢靈以肚子疼痛為託詞去出恭,而錢貴妃不得已獨自去了皇后宮內,走後，宮人們本想伺候四小姐用膳，誰知錢靈支開了宮人，一個人脫了外衫，就在紅鸞帳內平躺著睡著了，呼嚕呼嚕的口水和哈啦子一起流的滿嘴都是，都流到了下巴，看起來最近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他想靠近，卻又害怕靠近，站在床邊扭捏來扭捏去，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誰知咣當一聲，嚇壞了皇上，想都沒想就跑出了寢室，一宮人跪地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不小心將盤子滑了下來，求求皇上饒命，求求皇上饒命……。」

  皇帝本性善良，道：「好了，沒事了，以後小心點。」

  其實錢靈早就被驚醒了，皇上前腳出，她後腳就醒了，跟從在後，看到了這一切，由心地說：「這人心地還不錯。」

  那宮人見到了四小姐，說：「四小姐醒了。」

  皇上回過頭，瞅見了錢靈，不比第一次那樣的身心自在，這一次緊張的渾身不自在，他有立刻離開這裡的衝動。

  「錢靈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快起來。」

  情由心出地將錢靈扶起，那雙手摸著錢靈的手腕，直截了當地說：「你三姐都告訴你了嗎？」

  姑奶奶試試他，看看他的反應，明知故問道：「告訴我什麼？」

  奇怪？錢美沒有告訴錢靈嗎？不可能，錢美做事從來都不含糊，這幾年，他都看在眼裡，莫不是錢靈誆騙他，可也不像啊？

  「皇上，你怎麼了？」

  「沒，沒……，沒什麼？」

  說話結結巴巴，眼神漂浮不定，心裡慌慌張張，手足無措，明顯是緊張和激動所致。可這也不對，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萬紫千紅，百花齊放的女人司空見慣，見了本小姐怎麼這幅德行，難不成他是個例外？還是本小姐是個例外？ 呵呵……，腦子又開始YY了，這天下皇帝哪有不嗜色成性的，一個個都是老司機，不過這小鮮肉，才十八歲，他不至於那麼快。

  「皇上喜歡錢靈嗎？」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我得個親媽，這臉蛋秒變紅酒色，都暈到了脖子上，我靠，這皇上不會是雛，怎麼害臊成這幅德行。

  錢靈想試探，便故意取笑道："皇上是過來人,怎麼會臉紅？"

  皇上將侍女太監們都支退，環伺四周，才放心地說：「我告訴你實話，你可不准笑話朕。」

  「你是皇上，錢靈怎麼敢呢？」

  「其實，其實，朕還沒有……？」

  「沒有什麼？」

  「就是那個？」

  其實錢靈知道，故意挑逗他，一本正經道：「那個呀？」

  誰知那鮮肉皇帝一語驚人的懟回來，說：「難道你也沒有那個？」

  我得個親媽，姑奶奶已經談過四次戀愛了，高二就跟初戀那個了，你個小雛鳥，竟然十八歲了，還是處男，姑奶奶也是醉了。

  我裝作很清純的樣子，一個勁的點頭……。

  可是不對呀？我不是，說不定錢靈是，不是說不定，而是千真萬確的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我還能享受一次那激情澎湃的魚水之歡，還是跟小鮮肉，太刺激了，太浪漫了。

  我得個親媽，姑奶奶已經沉浸在其中，真的醉了。

  「朕是真的喜歡你，想納你為妃。」

  「一見鍾情？」

  「是。」

  「那皇上喜歡錢靈什麼？」

  「你的眼睛，靈動而美麗。」

  眼睛？就這麼簡單，這也太草率了。再說姑奶奶覺得錢靈的眼睛還沒有正兒的好看，怎麼那麼多人喜歡？方界喜歡，皇上也喜歡。

  「如果皇上真的喜歡我，那皇上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處理我和方界的關係？怎麼化解方家和錢家的關係？怎麼能不損害皇家的顏面？」

  皇上愣住了，不說話，顯然是不知所措。

  「我有辦法。」

  找不到辦法自然惆悵，找到辦法由心興奮，激動道：「什麼辦法？」

  「大戰在即，將方界調離京城。」

  「不行，方老將軍常年在外鎮守，將一生獻給了朕，交給了萬民，我豈可再讓方家斷子絕孫，方老將軍令愛子回府就是為了成親，傳宗接代，若是這樣出爾反爾的絕情，豈不讓方老將軍心寒，天下人更側目。」

  「要不，再在皇城內尋找一家世族或者巨賈，而且也姓錢，給他們賜婚，如何？」

  「這種注意我想過了，而且也查閱過名冊，沒有什麼世族或者巨賈，這個姓實在太稀有了。」

  「找不著也無所謂，可以秘密賜姓。」

  「人家是世族，人家是巨賈，姓氏是祖宗流傳下來的，是世襲，豈可說變就變？」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你到底想怎樣？這個鮮肉皇帝還真是執著，看起來對錢靈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可想想方界，似乎對錢靈的態度也有了改變，如果讓他改變心意，估計是不可能了，這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兩大帥鍋都喜歡錢靈，看起來自己知己知彼的策略收到成效了，說：「皇上，我有件事情冒昧的問一下。」

  「什麼事情,你說。」

  「說錯了，皇上可不許治罪錢靈。」

  「你說什麼，朕都不會怪罪。只要你在朕的身邊，朕就高興，怎麼敢怪罪你。」

  「皇上有多少個嬪妃？」

  「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嫌棄朕不夠專一？」

  「不是，皇上回答我的問題。」

  「除了皇后，朕有三個貴妃，四個妃子，……。」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多少個，是個數，至於幾個嬪幾個妃，我不想知道。」

  「算下來有三十個。」

  三十個？我得個親媽，一天一個，剛好一個月，不過都沒有享用過，這些嬪妃真是可憐！這鮮肉皇帝是什麼原因沒有干那個事情，是生理障礙？心理問題？還是沒有遇到心愛的人，不願意與他親近？要不是繁忙於朝政，無暇幹大事？哎，不行，我得好好尋思尋思，不能讓自己，不，是不能讓錢靈的第一次就這樣子不明不白的給了這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說：「皇上最愛哪個？」

  鮮肉皇帝面容立即變了色子，低下頭說：「他們都是父皇和母后給朕挑選的，父皇駕崩後，太后娘娘又給朕甄選了很多名門貴族的大家閨秀，不過朕甚是不喜歡。」

  作為一個社會人，都活在身不由己中，比方我，整天對著那些更年期的老巫婆，那些自私自利的政府官員，那些家底優渥的富二代，真真是夠夠的了，都是些欺軟怕硬的王八，活都是你干，人家倒是天天不上班，天天不打卡，工資照樣一份不少的發放，年底了竟然還被評上了優秀員工，媽媽的，都是什麼鳥？你呢,除了吐槽，還能有什麼能耐呢？莫辦法，就是莫辦法，誰讓你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不是紅二代，不是網紅，不是……。越想越深，越想越覺得無助，只好離開這樣的環境，不要讓他們影響了自己高尚的品德。

  "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女子,讓太后賜福祉。"

  "朕選了很多,太后不喜歡."

  "為什麼?"

  "與權利有關。"

  切,又是鞏固皇權的政治套路。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他笑了笑說：「就是你。」

  我？時機剛剛好，大膽說：「皇上喜歡我，方界也喜歡我。」

  「那你喜歡誰？」

  皇上在前，方界在後，必須先說皇上，為了不讓皇上誤解，錢靈說：「你們兩個我都喜歡。」

  「啊？」

  驚訝了小夥伴。

  「不行嗎？」

  「哪有女子喜歡兩個男人的？」

  「為什麼不行？女子像百花，男子可以喜歡，因為不同的美麗，不同的特徵。」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朕一生只愛錢靈一個人。」

  啊？我得個親媽，還真有這樣的男人，看起來他是沒有找到真愛，所以沒有與嬪妃做那種事情，好可憐！可是姑奶奶不一樣，姑奶奶是見一個愛一個，女人百花齊發，男人也可以百花齊放。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也想跟方界在一起，你會不會介意？」

  鮮肉皇帝沉默了。

  能看出來他是個好人，是個好男人，我始終不是錢靈，所以不能允許自己只愛一個人。

  「朕不介意。」

  不介意？我得個親媽，難道他也是穿越過來的人嗎？面對這樣善良純真的小屁孩，老娘我心中好慚愧！

  「放心，皇上真心愛錢靈，錢靈也會真心愛皇上。」

  「你真的愛我嗎？」

  「是，錢靈喜歡皇上,錢靈也愛皇上。」

  那鮮肉皇帝高興的傻傻地望著我，錢靈就著意思，就往鮮肉皇帝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說：「你放心，方界那邊我去搞定。」

  說完，就跑了出去。

  我們的鮮肉皇帝痴傻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勁地摸著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