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為朕,延綿子嗣
2023-12-22 10:35:48 作者: 冰綾藍月
「小姐……」
景月兒轉身一看,才發現,翠兒一身是傷。凌亂的站在她面前。
「怎麼了?誰打你了。」
她一怔,走過去給她擦拭著淤青的嘴角,「這皇宮還有人敢欺負我們家翠兒,本宮扒了她的皮。」
「還能有誰啊,嗚嗚……」翠兒撲倒在景月兒的懷裡,「這皇宮除了你不欺負我,基本沒人欺負我了。」
一席話景月兒徹底明白了翠兒說的是誰,「他為什麼打你呢?昨晚,你勸誡他了?」
翠兒點點頭
「奴婢就想到小姐死活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就一次次的告誡皇上。娘娘會恨他。可是即便奴婢說了無數次,他依舊還是把奴婢趕出來了。」
這話聽入耳內,景月兒的心中頓時一痛,難以置信的看著翠兒眼底閃爍著淚光,「他不怕我恨他?」
翠兒沉默
一陣翻天覆地的情緒,景月兒忍住眼淚沒有流下來。望著飄零的梨花,「難道我錯了嗎?」
「小姐沒有錯。」翠兒搖頭。
「那是誰錯了?」
景月兒仰頭,習慣於將眼淚憋著。但這個問題無疑回答她的是一襲空氣。
「人該死的都死光了,錯的或許是夜世子吧。剩下的只有他一個了,翠兒你說我現在怎麼恨那個男人恨之入骨了呢?」
她輕笑,「夜雲謝這混蛋,怕是現在差不多也該死在墳上了吧?」
景月兒隨手抓住幾片梨花,放在手中。牙齒狠咬,一瞬間雪花飛散,一地殘痕。或許只有這樣發泄,她心中能夠好受些。
「其實站在最高處真的不好,失手一次。終身無法挽回。」
她嘴角噙著一抹蒼涼的輕笑,「權利巔峰,其實一點都不幸福。這個位置爭來爭去,冰涼了。翠兒,以後找個普通人嫁了吧。越普通越好,只要她愛你。便好!」
「翠兒離不開小姐。」
景月兒嘆了嘆,望著一臉天真的翠兒,「出宮去吧,我不該為了一己私慾留下你。」
「小姐,你要趕我走?」翠兒驚慌。
「你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景月兒撫了撫她的臉容,「我近二十年的姐妹。」
「可是小姐呢?」翠兒看著她。
「我……」景月兒望著龍儀殿入口之處,幾名宮女恭恭敬敬的立著。不由一笑,「出嫁從夫,以後都聽夫君的。再不管別的事。」
「小姐真的捨得孩子嗎?」翠兒道。
「若他捨得,我自然也捨得。」
景月兒轉身,徑直的走回龍儀殿,走到門口又吩咐道:「傳本宮懿旨,封翠兒為月寧公主。賜府邸一座,與其心愛之人完婚。」
翠兒心中頓時一僵,「小姐,我還沒有!」
「出宮就會有了。」
景月兒笑了笑,沒有回頭,「你可以理解成,你擋著我與瀾風恩恩愛愛了。」
「額……」
翠兒無語。其實她自然知道景月兒是真的把她當姐妹,不想讓她再待在宮裡的。
龍儀殿內沒有他的聲音,一片清涼。君瀾風中了景月兒的針,正在靜養。她揉揉眉心,有些無奈。
「娘娘,邊疆急件。」
桂宇將一枚金黃色的摺子傳過來,放在景月兒手中,「請娘娘處理。」
龍儀殿內,如今君瀾風沉睡。一切事物自然交到景月兒手裡。大皇宮內一切事物,在景月兒手裡來處理再自然不過。也可以說,只要君瀾風不在。一切事物可以在景月兒手裡照樣運轉。
其實這樣的和諧,在龍炎國幾百年基業中。從未存在過!若非因為孩子的事情兩人存在分歧,這便是最和睦最令人嚮往的夫妻。因為他們,集權利,和諧,恩愛於一身。
景月兒打開摺子,一頁一頁的翻看。那是一本挑戰書,是花都國王寫得,但是口氣儼然是野狼……也就是曾經的顏玉陌寫的。那個渣男!
只見那上面寫著一排觸目驚心的字跡:「君瀾風,還我愛妻、以及帝位。否則,不日花都國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屆時,我必然將你碎屍萬段!」
景月兒看了頓時火冒三丈,轉身坐下,「筆墨伺候!」
桂宇連忙將筆墨硯台搬在眼前,恭恭敬敬的遞上筆。
「欺我龍炎國,褻瀆皇上與本宮。他膽子果真是肥了。」
她眉宇之間儘是怒意,「本宮倒是要看看他能有些什麼手段!」
「娘娘,聽說花都國有一種幻術。撒豆成兵,那些士兵越是打,就越是厲害。」桂宇提醒道,「也可以說其實那都不是人類,而是被幻術控制的沒有靈魂之物。而我國的士兵雖然訓練強度一直都在,但以娘娘和皇上仁慈治國的確是無法達到那種魔鬼訓練的程度。」
景月兒目光掃過桂宇,在紙上落下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龍炎國地大物博,豈是你小小花都可欺?本宮等著,彼國稍有動靜。本宮必攜軍,踏平花都每個角落。生擒活捉,絕無虛言!另,本宮乃一國之母,帝王之妻。與你再無任何瓜葛。若有褻瀆,罪無可恕!」
口誅筆伐,字字句句間鏗鏘有力。全然無一絲畏懼之色。
「即刻傳出去!」景月兒將摺子交給桂宇,「並傳令下去,讓南宮左將軍,謝右將軍。以及一字並肩王來御書房見本宮。」
「娘娘,這事是不是得請示皇上?」桂宇問。
「皇上很累,讓他休息。我給他下了針,沉睡可以調整心情。讓他冷靜冷靜。」景月兒站起身,朝龍儀殿外走去,「待他醒了,或許一切事情都結束了。我……再也不會讓他這麼累!」
桂宇一知半解,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吩咐下去。跟在背後,為景月兒備轎。
景月兒走到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眼底,是君瀾風曾經那種深深的眷念。她愛他,其實真的不比君瀾風愛她少。但就是因為這樣,她捨不得孩子,更捨不得他。
但他和君瀾風的性格,都太強了。這樣下去,太累。景月兒手自然的放在腹部,那個讓她疼至心中的孩子。那個孩子……
或許這輩子跟這孩子無緣,既然瀾風為了她選擇不要。她即便再喜歡,又如何?夫妻間或許真的該選擇相互尊重。
御書房內
景月兒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獨自一人坐在上面,面對著地上的大臣行禮。然而她,平時的玩鬧之氣盡收眼底。有的只是那成熟。
「賜坐!」
景月兒笑了笑,饒是說的是賜。卻做了個請得手勢。她從來都認為,恩威並施是帝王最該有的帝王之道。一點點小的恩賜,足以給這些人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謝娘娘。」
幾位大臣隨即坐下。
「皇上身體不適,本宮便替他暫時執掌皇宮事物。還請各位配合才是。」她輕笑。
「皇后娘娘本就等同皇上。」青楓率先說道。
他在君瀾風身邊跟了這麼久,自然很多東西都清楚。景月兒的命令,便等同於君瀾風的命令。而且,有些時候景月兒的決策甚至是高出君瀾風的抉擇。
經過他的帶動,習以為常的從未有人計較過她景月兒後宮干政。當然這裡面君瀾風的無數次強調,站很多原因。
「花都國來信,調戲帝王,褻瀆本宮,欲奪我龍炎江山。怕是,龍炎國的安分日子從今日起。要結束了。」
景月兒微微嘆息。
「娘娘,以我天朝三十萬鐵骨錚錚,會怕一個花都嗎?」
一字並肩王立馬說道。
「是啊,娘娘。一個花都國不放在心上。微臣保證兩個月內,手到擒來。」南宮玉說道。
「可是聽說,花都有一種幻術。可以將士兵的戰鬥力提到最高。」
景月兒揉了揉眉心,「以我們的士兵的確很強,可是,若是地方以一敵三。怕是我國就算不輸,也損失慘重啊。」
「娘娘,即便如此。微臣也願肝腦塗地,馬革裹屍。保我龍炎江山百年基業。」南宮玉道。
「將軍的忠心日月可鑑,本宮自是放在心上。」景月兒嘆了嘆,「罷了,從今日起。操練兵馬,隨時準備整裝待發。屆時,或許皇上或者本宮親征。」
「微臣遵命!」
四人齊齊答道。
丞相死了,長陵王死了。該死的小人都死了。如今朝廷上干實事的大臣多了很多,朝野上下其實一片興旺。但君瀾風之所以這麼快更換朝廷之人,壓力是有的。但因為她,毅然去做了。
「本宮有一件東西,要給各位愛卿看。」
景月兒話落,揮了揮手讓桂宇呈上來。旋即,打開的圖片是一件再所有人眼中都稱得上怪異的東西。
「按照這個去設計,然後交給本宮過目。」景月兒將那東西交給青楓,「這東西設計起來麻煩,一旦成功。可使天朝傷殘減半甚至更多。」
「就這個?」
紙上的玩意兒,就約七八米高的一個柱子。然後下面有一個什麼黑漆漆的東西。若說這樣的東西,能夠抵擋敵軍。還能讓士兵傷殘減半。對於古人的思維來說,信了。才怪。
「你按照這個做就行了。」
景月兒也不想解釋太多,只是和氣的笑了笑,「希望各位愛卿不要讓本宮失望,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幾人恭恭敬敬的退下。但望著那圖片,莫名其妙的四人相互看了幾眼。無奈的搖搖頭。更有人覺得景月兒是抽風了,或者是神經出問題了。但礙於身份,卻也不得不恭敬的去做。
近兩個時辰的討論,再加上一路上回到龍儀殿來來回回又是幾個時辰。她身子本來就弱,弱到一定程度。來來回回的折騰,面色蒼白無色。
「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景月兒剛走到龍儀殿,對著身邊的一個宮女問。
「娘娘,奴婢這就去端來。」侍女福身,走了下去。
經過層層明黃色的帘子,一股藥味瀰漫著,御醫跪在床前,「皇上,該喝藥了。」明黃色的床簾迎風揚起。
「不喝!」
沉重清冷的聲線,似乎在鬧脾氣。又似乎是真的厭惡藥。
「皇上,怎樣才喝呢?」一旁的御醫耐著百分百的性子問道。
「怎麼都不喝。」君瀾風淡淡道。
景月兒揉了揉眉心,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你若是怕喝藥,為何每日我喝藥時你還陪我。」
君瀾風沒有說話,沉下眼帘。半躺在床上不看她。
她揮了揮手,接過藥讓所有人都下去。旋即,坐在身邊又將那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我剛才的確是激動了,我道歉。」
景月兒很誠懇的坐在前方,若說道歉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她很要強,但在君瀾風被她氣得吐血的那一刻。什麼,她都忍下了。
他雙手交叉放在雙腿之間,在景月兒道歉的那一刻明顯的確是有消氣的感覺。但依舊沒有理她。
「這藥,是調理身體的。但我知道,你生氣我的做法。所以這藥即便吃再多也沒用。因為心結沒有解開吃再多藥也是白搭。」
她試著,坐在窗前。試著去抓他冰冷的手。其實他的手常常都是熱的,但有時候卻又涼的可怕。好像,跟隨著他心情的變化手的溫度也時常在變。
「瀾風,咱們的問題在於腹中的孩子。」她慣性的一點點的貼近他的身體,「孩子重要,但就在剛才我發現你的感覺比孩子更重要。」
這話,頓時讓君瀾風指尖一顫。清晰的見他漆黑透露的眸內,閃過一絲異光。在看向景月兒時好像多了風溫暖。
「我知道你非常的愛孩子,但為了我,你可以一輩子不要。」她試著一點點的靠在他的懷內,「月兒很開心,月兒不知幾輩子修來這樣的福氣。讓瀾風如此愛我。」
「月兒……」
他低低呢喃,將景月兒抱在懷中。即便心中還有鬱結,但似乎已經完全解開。
「所以,我絕對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流在君瀾風的指尖,他渾身一顫,頓時疼得發指。
「月兒,別這樣……」
君瀾風不喜歡看到她哭,哪怕是一滴眼淚。都會覺得心疼。然而不知為何,和他大婚之後月兒好像哭過很多次。而且,每一次都跟孩子有關。
景月兒離開他的懷抱,端正的坐在椅子前,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把藥端上來吧。」
一位侍女唯唯諾諾的將藥端上來。
「那什麼藥?」
君瀾風蹙眉,望著那侍女問道。
侍女看了看景月兒,福身出去了。沒有說話。然而君瀾風卻看向景月兒。看著她將那碗藥端起來,然後對他說,「除掉這個孩子,這個害我身體每況愈下的孩子。這樣,咱們以後就不會再為了他吵架了。」
君瀾風心頭一顫,頓時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所能看到的,是那如注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望著那藥猶豫了一次又一次,然而最終,卻一點點的往嘴裡送。
那一刻,君瀾風似乎能看到景月兒有多不情願喝下那碗藥。有多勉強!更是能看出,她有多捨不得那孩子。
然而,就是因為他的不開心,他的在乎。景月兒像是吃毒藥般的,咬牙準備喝下。
君瀾風輕輕閉目,就在她仰頭準備一飲而盡時。君瀾風奪過了她的碗。
「月兒,我錯了。」
他將那藥丟在地上,將她抱在懷中,「月兒,既然不喜歡。我們不喝。」
「瀾風……」
一滴眼淚留在眼眶之中,「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月兒喜歡孩子。朕也喜歡。」
君瀾風一字一句的告知,「我寧願看著月兒開開心心的做母親,也不願意看著月兒失去孩子之後。整日以憂苦,不悅。那樣的月兒,沒有靈魂。」
然而那襲話對於君瀾風來說,是疼痛的。他明明知道這樣做或許是害了景月兒。但在她千般糾結,為了他不得不喝下藥的時候。君瀾風徹底妥協了。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個女人對於孩子的摯愛。失去了孩子,就跟失去靈魂一般。
那個沒有靈魂的月兒,他不要!
「瀾風,你的意思是說?」那種由心的歡喜,景月兒難以置信,「我還要聽。」
「為朕,生個孩子。」
君瀾風又一次強調。也旋即,將景月兒緊緊的抱起,「只要月兒喜歡,什麼朕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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