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逼婚
2023-12-22 10:35:48 作者: 冰綾藍月
景月兒的目光移不開他的視線,那一身衣袍穿在身上竟毫無不適之感。這幾個月,看慣了他穿著粗布麻衫。如今這身裝束,卻絲毫沒有一點覺得不適。
滿朝文武,唯有那一抹身影讓她覺得。那般舒心!
劉俊並不算是什麼絕世美男,但也的確是俊朗如玉。有一種讓人過目難忘之感。
若說此刻那人便是和她一起相處了很久的劉俊,打死她都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那身影在雪亮的眼睛中若隱若現。歌舞昇平中,景月兒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而那剛剛來到的身影,從坐下開始。便朝著景月兒看來,目光柔和。與以往的目光一樣。一瞬間景月兒只覺得暴汗,看向顏玉簫。
淡定如他,坐在景月兒左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偶爾,又看著那歌舞之處。無趣的瞥過臉來,「月兒,那是夜世子。」
「額……」
景月兒眼睛眨了眨,又再次望著劉俊。半響之後又將視線撇向顏玉簫,不滿的嘟著嘴:「不對吧,我還正準備問你。什麼時候把我的救命恩人請進宮來。哥哥,你又耍我。」
「小丫頭……」
顏玉簫不自覺的打了打她的頭,「哥哥騙你做什麼?他就是夜世子。」
景月兒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視覺有問題。
「他真的不是夜世子,他是……」景月兒辯駁道。
「你自己問問他,他是不是夜世子。」
顏玉簫白了她一眼,見那萌樣不忍吐槽。
景月兒再一次看著夜雲謝,抿了抿唇終是開口道:「你是夜世子嗎?」
夜雲謝一怔,望著景月兒婕羽間的一抹清透可人的目光。暮的一笑,點了點頭。
「你看,是哥哥騙你不是?」顏玉簫抿唇笑道。
「可是……」景月兒咬牙,望著顏玉簫還是忍不住辯駁:「可是,我和他相處兩個多月了。他明明就只是一個漁夫,怎麼又成了尊貴的世子了?不可理喻!」
「月兒,不可理喻的是你。哥哥說他是夜世子,沒說他就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顏玉簫一笑,無辜的望著糾結了好久的景月兒。他找到妹妹近一年多了,自然知道這丫頭雖然做事敏捷。但在小事上總喜歡犯些小糊塗,傻傻的。讓人覺得可愛至極。
當然,這話聽到景月兒耳內頓時氣得差點吐血。難道是因為在這皇宮一兩日真將這裡當作家了,以至於她越活越回去。被她哥哥戲耍?
「可是……哥哥……」
景月兒還是不能理解。
顏玉簫淡淡的喝了杯茶,望著景月兒和坐在景月兒身邊的北帝:「這幾年榮王府一直說夜世子病重,其實皇祖父不知道的是。他已經不再王府三年了……」
北帝蹙眉,一瞬間似乎有了些意思:「怎麼回事?」
顏玉簫不緊不慢的將茶杯放回水晶玉盤上,笑了笑:「皇祖父有所不知,三年前絕塵大師去過榮王府。那時,子歸兄才十五歲。一派少年風流,子歸兄身邊美女如雲。那時,絕塵大師說了句話。」
「恩?」
景月兒不滿的望著顏玉簫:「哥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一向淡定的她也忍不住催促顏玉簫,想知道為何一個貴族公子。世襲小王爺卻選擇漁村,而且一去便是三年。而且,住在那麼破的茅屋中竟然一聲不吭。景月兒多次試探都不曾知道他的身份。唯一知道的只是,劉俊若是錦衣華服。並不比那些貴族公子差。
「絕塵大師說……」顏玉簫看了看夜雲謝,才又道:「他說,子歸兄如今日日留念與花叢之中。有一日,卻不得不為一個女子改變。自此專情!那絕塵大師說完,又忍不住搖搖頭,接著說子歸兄到底這輩子左右逃不過一個情字。」
景月兒聽完忍不住笑了笑,「哥,這跟他去漁村有什麼關係?」
他溫潤的笑了笑,望著景月兒寵溺的繼續說道:「子歸兄當時就覺得好奇啊,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讓他流年忘返。痴念一世?」
「那絕塵大師當時又說了,若他躲在這王府,自然便遇不上了。」
顏玉簫不緊不慢的一邊吃茶,一邊給景月兒說故事。景月兒也是第一次這般專注的聽著,兩人似乎完全忽略了那歌舞以及北帝還有夜雲謝。
「啊?」景月兒蹙了蹙眉:「遇不上不是更好嘛,夜世子當時怎麼回答的?」
「夜世子自然是想見見,和絕塵大師賭一把。看自己會不會流連忘返。」顏玉簫頓了頓,又道:「若是他輸了,便跟著絕塵大師去修行。若是贏了,那也正如所願。可以見見那位絕塵大師說的,讓他流連忘返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
「唔……然後賭注是?」
景月兒好奇的望著顏玉簫。
「出府門,去漁村做三年的漁夫。必然能見到那位女子!」
顏玉簫笑了笑,「如今三年之約到了。」
「那夜世子見到那位姑娘了嗎?」景月兒眨了眨眼睛,很難得的表現出小女兒般的氣息。
顏玉簫不說話,而是轉身望著夜雲謝:「子歸兄,你說。你見到了嗎?」
夜雲謝一怔,目光有些避閃。望著景月兒,許久才道:「三年之約到了,我的確是服了絕塵大師。如願以償,我見到了。」
「她……」
景月兒本來準備再問那姑娘是誰,可當見到夜雲謝的目光看到的她時,指尖一顫。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後。再也不說話了。
一瞬間,整個殿內鴉雀無聲。那歌舞妙曼,落入景月兒的耳內。清晰悅耳。
「哈哈哈……」
北帝的一陣大笑,讓景月兒再次回過神來:「雲謝,人不風流枉少年。果然是個痴情種子,朕聽聞雲謝於月兒有救命之恩。莫非,這緣分是上天註定的?」
夜雲謝看了一眼景月兒,白玉般的面容忽地一紅:「紫月公主當時化名洛兒,身份比雲謝尊貴十倍卻從未嫌棄我那破茅屋簡陋。隻身一人,在海邊歷經風雨卻依舊能夠自保。的確如絕塵大師所言,紫月公主是獨一份的。也是從那時起,雲謝便對紫月公主傾慕有佳。」
景月兒低眉,一瞬間當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最可惡的是,滿朝文武盯著她一個人看。背後議論紛紛,若是因為想一睹芳容她倒是無所謂。只是,如今卻在心裡把她和夜雲謝扯在一起。當真讓她有種想直接轉身就走的衝動。
偏偏北帝還什麼都沒發覺,語重心長的對她道:「月兒,一個男人痴心等你三年。甘願放棄榮華富貴,風雨兼程。甘願清苦!只為了見你一面,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景月兒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一個女孩子表白。偏偏她外公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勸她接受這份感情,她當真是不知該如何說了。
「外公……」
景月兒抿了抿唇,一個男人執念如此的確是很難做到的。她曾經也的確是動過念頭,就那樣在漁村和那個劉俊生活一輩子。而如今她身份變了,他的身份也變了。
仿佛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一時間讓她如何接受?
「月兒,若是哥哥是個女子。遇到這般痴情的男子,早就應承了。」
顏玉簫笑了笑,以景月兒和他之間能聽到的話那樣說道。
「我……」
景月兒當真無奈至極。滿朝文武在這裡,她自然知道哪個心裡不是她哥哥的想法。都想成就一番美好姻緣。
人的內心就是這樣的,看到一個男人痴情如此。總希望那個女子能夠想明白然後下一瞬便應了。若是那女子不順應,背地裡指不定怎麼說那個女子不知好歹,高傲。
當然這些她其實也不是很在乎,但景月兒在乎她外公和她哥哥看她的眼神。好像,這兩個人也被世俗化了。
「月兒,夜世子不好嗎?」北帝關切的問。
「沒有!」
景月兒蹙了蹙眉,無聲的應道。
「那月兒,夜世子對你好嗎?」北帝又問。
「好,很好。」
景月兒不得不點頭,那段時間她生病躺在床上渾身無力。是他每日將東西送到她面前,還為她洗衣服,燒茶做飯。那手藝,竟然讓景月兒覺得雖然是粗茶淡飯但的確是無可挑剔。
「那你覺得雲謝這孩子怎麼樣?」北帝又問。
「無可挑剔。」
景月兒老實的回答。
「你是朕的外孫女,而如今這整個挽月國。朕覺得雲謝是最適合你的……所以,外公有個想法。」北帝頓了頓,望著景月兒小心翼翼的道:「朕覺得,你和雲謝是百里挑一的。」
北帝想了很久,終是拿定主意:「如今你母親和你父親都已不在,外公和你哥哥便是你唯一的親人。外公若是將你許配給雲謝,你覺得……」
景月兒心中狠狠的一顫,望了眼北帝。又將視線移向顏玉簫,最後,卻定定的落在夜雲謝身上。這一場冊封典禮,就好像是設計好的。哥哥想將她塞給別人。
她自然知道,君瀾風他哥哥一直是不喜歡的。如今,她也不喜歡了。而她哥哥卻似乎總認為,若是她見到了君瀾風禁不住他的軟言軟語。說不定會妥協!
所以想著提前給她訂婚。
用心設計的哥哥啊,她能說些什麼?
雖然她不喜歡這樣,但又如何?她如今當真是對君瀾風還抱有幻想嗎?那若是沒有,如今眼前這個男子也的確是夠優秀的。她又能以什麼樣的理由推卻?
夜雲謝無聲的走上台去,與景月兒的目光對視。半響之後,身子忽然傾斜向下,輕輕的蹲了下來。
景月兒一驚,忽地蹙眉:「幹嘛?」
「紫月公主的鞋上有一粒果漬。」
夜雲謝的聲音不大,但在整個摒住呼吸的殿內卻是格外響亮。他拿出一絲方娟,輕輕的將景月兒繡鞋上鮮紅的果漬擦淨,他動作很細心,擦拭一次又一次。直到擦盡之後,才揚起頭來望著景月兒:「公主可還滿意?」
顏玉簫撇了撇眸,不經意的笑了笑:「子歸兄,男人的手都極其金貴。我的妹妹雖然金貴,但你做的也的確是太過嬌寵。從來都自由女人伺候男人,你這般做法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夜雲謝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同樣是男人,有的男人一輩子只能埋在土裡幹活。而有的男人,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男人分三六九等,女人也分三六九等。什麼樣的女人應該得到什麼樣的待遇。在雲謝看來,紫月公主是獨一無二的。自然要用獨一無二的態度去對待。」
在場的女子,一瞬間呆怔住了。望著此刻依舊蹲著身子的夜雲謝,無數艷羨的目光傳來。
這一下,原本還淡定的滿朝文武瞬間便淡定不下來了。
「紫月公主,如此良胥若不應下。實在是有些可惜啊。」
有人道。
「是啊,您知道有多少大家閨秀艷羨你此刻擁有如此良胥嗎?要知道,一個男人能為女子描眉便已算是極致的寵愛了。更何況是碰您的鞋,我們這輩子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又有一貴婦說道。
「夜世子可是我們挽月國最年輕,最有學識的男子了。若是您連這都不喜歡,我們就不知道您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了。」
又有女子忍不住勸說:「若是您不要,那麼這挽月國可是搶著要的。」
「搶著要?」景月兒蹙了蹙眉。
「那當然,夜世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承載著這挽月國的半壁江山!乃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呢。」
景月兒忽地沉思,忽然想到北帝想要她嫁給夜雲謝。其實也算是一種拉攏,不過天底下的皇帝能夠主動爭取當事人的同意,倒是很少。外公當真是疼愛她到了極致。沒有將她全部當成是戰利品出賣。
那麼,婚姻這東西如今對她來說。若說有任何利用價值,又何必在乎?何況!眼前這個男人,從未想過要皇位。也從未像那個男子那般傲嬌,而是,真正的將她捧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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