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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為何後悔?

2023-12-22 10:35:48 作者: 冰綾藍月
  謝園

  那一株株君子蘭,傳言,自從君瀾風住在這裡開始。這千金一株的蘭花便繁華似錦,四季不滅。時值六月,更是開得盛。風一吹,繁花如夢。被院中的人掃了一批,又是一批。

  君瀾風躺在椅子上,著一件勝雪的錦衣。他面色微微帶著蒼白,平日裡的他盛氣凌人。而今日,看起來卻是有幾分羸弱之色。只是病態中的男子,依舊如詩如畫。美不勝收!

  他病了?想到這裡景月兒心中竟是一痛。

  「下官公孫越參見王爺!」

  景月兒微微躬身,沉思著如今的身份是不是要下跪行禮。

  「公孫太醫不必多禮!」

  他轉過身來,正對著景月兒。在身子下沉之時他明顯感覺到一股內力將她的身子托起,算是虛扶。

  「聽說公孫太醫,醫術精湛,僅兩日的功夫便成為宮中的知名人物。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景月兒聽這話當真是覺得諷刺至極,她如今的容貌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難以入得了別人的眼。君瀾風是極其傲嬌之人,她甚至在懷疑今日的這人是不是他。

  「王爺召見下官,可是因為身體不適?」景月兒問了句他最期待的主題話語。

  「近來是有些不適!勞煩公孫太醫為本王一看?」

  他眉間不由的動了動,輕輕的捲起自己的雲袖。放在椅旁等待著景月兒靠近。

  她二話沒說,大步走過去。將脈切在他的脈搏之處。須臾,她將手移開。笑了笑:「王爺無病!」

  「怎會?」君瀾風穆的笑了,望著景月兒:「本王行軍一月,茶飯不思。時常失眠半夜起來獨自在軍營周圍行走。就連時而談論軍情的時候都會失神。身子也是日漸衰弱,又怎會無病?」

  景月兒聽完,竟是耳面一紅。半響說不出話來!

  「公孫太醫醫術高明,可知這是什麼病?」君瀾風蹙眉,將袖子整理好。

  她整個臉色潮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本王倒是聽說一種說法。」君瀾風勾起邪笑,微微湊近她的耳畔,「一對相愛之人,若是分開一些日子而不得見對方。便會日思夜想,衣帶漸寬。此病,喚作相思。」

  景月兒直接摔倒在地,「王爺說笑了,下官醫術淺薄。不懂什麼叫相思。」

  「那公孫太醫這面色桃紅,又是怎麼回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臉。不由讚嘆,月兒的易容術當真是不比醫術差到哪裡去。

  景月兒用手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頓時只感覺一陣燒紅。

  「月兒,再裝下去。還有意思嗎?」

  君瀾風忍無可忍。

  聽到這話,景月兒驀然看向她,「瀾……瀾風……」

  君瀾風不由嘆息,將她抱在懷中。除去她綁著的頭髮:「月兒,快把你這個卸了。醜死了!」他終是忍不住吐槽。

  「醜死了你剛才還看得這麼津津有味?」

  景月兒扒下那細細的臉皮,頓時一張清晰如玉的面容呈現在他面前。很久沒看到了,君瀾風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

  「月兒,你的臉好甜。」

  他笑了笑,又親了一口。景月兒用手去擋,不想再讓她繼續親下去。

  君瀾風一怔

  她連忙解釋,「好久沒洗臉了,髒……」說完,玉白色的肌膚又滲透著一層桃紅。

  「哈哈哈哈哈……」

  君瀾風從椅子上站起來,抱著景月兒的身子忍不住轉圈:「不髒,只要是月兒。就不髒。哈哈哈……」

  他雖這樣說,但景月兒執意要求要洗漱。最後便也只好依了。

  「月兒,在宮裡辛苦了。」

  他從後面將她攔腰抱起,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宮中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讓人偽裝成公孫太醫入宮。這事便算完了。至於那個假的你,隨意找個理由弄死便好了。」

  「若是能救,還是讓她出宮吧。」景月兒嘆了口氣。

  「好!」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之處,終是滿足的笑了。

  「月兒,我好想你。」

  一陣君子蘭的氣息撲鼻而來,景月兒只覺身子一下子便被放在了榻上。而隨著他大掌探入,身子竟是一顫。

  「瀾風,別這樣……」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無力。

  君瀾風半眯著眸子,不由邪笑:「真的不要?」

  她頓時只覺臉上一片滾燙,「你……」景月兒眉頭不由一蹙,「瀾風,你可惡。」

  他驀然一笑,不經意間,外套「嘩啦」一聲落在地上。羅曼飛舞……

  第二日,景月兒便喬裝打扮。回到了康玉堂。並非君瀾風不想留她在謝園一同居住,只是她景月兒自己不想做那金屋藏嬌的嬌主。雖然她景月兒和他在一起肆意纏綿,小鳥依人。只是一旦離開,她便會恢復那個做事果敢的女子。

  當然,回到康玉堂的一片繁華也正如她所想。從三樓看下去,街道上一排約占據整條街的隊伍歪歪斜斜的排到康玉堂的診所。一個個毫無怨言的等著。

  墨玉是坐診的大夫,而診出的病。幾乎都可以在景月兒所寫的方子裡面找到良方。也不出意外的,只要來看病的人幾乎都會有收穫而返。當然也有個別病例特殊,為了康玉堂的聲譽。通常都有暗中靠人將消息傳入宮中。

  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和康玉堂斷過聯繫。唯一不能做的,便是從水煙閣走出來。

  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康玉堂入帳的銀子竟是近萬兩。當然,只要是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或者是孩子看病。康玉堂是免收診費的。甚至有些藥費都不收!

  若不然,賺的銀子更是可想而知。

  「小姐……」

  漠然笑了笑,靜靜的站在她身邊。自從前一個月君瀾風出京都後便將漠然放回她身邊。投入康玉堂為墨玉打下手。墨玉雖然很不喜歡,但還是沒說什麼。甚至是有什麼東西,便都會傾囊相授。

  「漠然,一個多月了。學到些什麼東西嗎?」她笑著,看向漠然。

  「有負小姐重望,只是學到一些皮毛。」漠然道。

  「沒關係!」

  景月兒笑了笑,「慢慢來,我會從旁協助你。」

  「小姐的意思是?」

  漠然蹙眉,有些不解。

  「這康玉堂人滿為患,很多人為了來這裡看病要走好幾日。我們是該有個分店了。」

  景月兒笑了笑,「以後你便是這分店的掌柜!我為你出資,有什麼問題我給你解決。賺到的錢交一部分稅之後,剩下的你可以留著。但有一點,你必須聽我吩咐做事。」

  「小姐……」漠然聽完竟是一怔,感動得許久說不出話來,「感謝小姐,感謝小姐拯救漠然一家老小。」

  剛說完,只聽外面一陣珠簾脆響,「小月兒,你回來了。」

  「最近表現不錯!」

  景月兒看是墨玉,便又笑了笑,「還帶了個徒弟出來,我在考慮要不要還你自由。可想著,又捨不得。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月兒,你捨不得我。那收了我做你夫婿如何?我保證以後乖乖聽你的話。」

  墨玉連忙湊上去,一副欠扁的模樣。

  「你說什麼呢。小姐追求者諸多,哪兒都輪不到你。」未等景月兒開口,漠然便已經插嘴。

  「我說然兒,怎麼說我也是你師父。白疼你這麼久了。」墨玉狠狠的將她頭敲了一下,「小月兒一來,你規矩全沒了。」

  「我……」

  漠然頓時竟是臉色一紅,「我又沒認你做師傅,只是向你討教一些東西而已。」

  「你這小妮子,我就該讓你早些認了我這師父。免得你賴帳。」墨玉搬了根凳子坐在景月兒前面一點,嚴肅的清了清嗓子:「跪下!給師傅敬茶。」

  「不要!」

  漠然轉身,「你若娶我,我給你敬茶。敬你為天!」

  「死妮子,說什麼呢。」墨玉差點被一口水嗆死,「不就是和小月兒開個玩笑,你用得著這樣擠兌我?」

  「我說的是真的!」

  漠然蹙眉,一個姑娘家主動給別人說這樣的話。饒是她漠然大方,不同於凡俗女子。卻也是臉色一紅。

  「再給我開玩笑,看我怎麼收拾你。」墨玉彈了彈袖子上的皺褶,「趕緊趕緊拜師,我這兒好把我所有的獨門絕技全部傳給你。」

  說到墨玉的獨門絕技,雖然說差景月兒差得太遠。但也畢竟是世間少有的毒術。若是能得,的確是夢寐以求的。畢竟景月兒雖然更加厲害,但是在她身邊親傳的時間真的是少之又少。

  但……

  一個月前她被迫和墨玉一起掌管康玉堂,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愛上這麼一個混混。也許真的是造化弄人,她漠然長這麼大第一次期待每天見到的人是他,將心思花得最多的人也是他。

  奈何,似乎在這條街上無人不知道。她漠然就好像是墨玉的小徒弟一樣,每日為他遞東西,抓藥。找藥單。以及那一系列的事!

  聽血玉閣的人說。墨玉從未對人這般好過,卻不想,他只是將她當作徒弟來看待。真的只是這樣……

  想到這些,漠然覺得心中一陣疼痛。

  「誰稀罕做你徒弟!」

  她轉身,像個吃醋的小女孩一樣的跑出去。眼圈發紅,卻是沒有哭出聲。

  景月兒目睹了整場好戲,心中不由哀嘆。轉睛望著墨玉:「木頭,還不快追出去。不想讓老娘和喜酒了?」

  「這小妮子脾氣古怪,肯定是怕我認了我做師父。不肯傾囊相授。的確是得該去勸勸,表示誠意。你放心,我認了這徒弟少不了你的喜酒喝。」於是墨玉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走出去。

  景月兒扶額,頓時一陣無語:「去吧!」她有些覺得悲哀,漠然喜歡誰不行偏偏喜歡這木頭加呆子加白痴。尼瑪這真的是孽緣啊!!

  「哦,對了。玉簫說他想見見你。他知道你出來了,有些話想告訴你。」

  墨玉臨走前,道了句。

  她竟是一怔,想到在皇后宮中聽到的話。不由的隨手拿起胸前的血玉,而她左摸一下右摸一下。才發現,那血玉……好像是什麼時候丟了。

  大腦像是被電碰了一下,中宮!她居然把那血玉丟在了中宮!

  她好不容易出了宮廷,若是身份被泄露。那麼一切將功虧一簣。可如今她暫時失去內力,想要再有什麼動作危險性也很大。又該如何是好?

  血玉這東西是用來號令血玉閣的,既然血玉閣眾心已歸。非必要時無需那血玉!她倒是也不急,只是那身份若是暴露。炎帝和炎後知道他已經出宮,必然不肯罷休要那三姨娘和景尚疏來威脅她。

  「來人!去通知三姨娘,讓他務必藏好。」

  景月兒站起身,通知身邊緊隨的暗衛。

  「遵!」

  那暗衛驟的離開。

  景月兒再次躺在椅子上,整顆心都難以安寧。該找誰去將那血玉取出呢?

  吟鳳居

  一家京都新崛起的酒樓,里外三樓金碧輝煌。香風陣陣。來往過客錦衣玉食,個個皆是京城的達官顯貴。

  「哥……」

  景月兒一身淡淡的輕紗,從闖入大門的那一刻便直接叫了一聲。那般隨性,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但只是幾秒,未曾後悔叫的那一聲哥哥。

  偌大的酒桌前,顏玉簫的酒杯微微放下。望著今日帶著面紗的女子,也許他等這聲哥哥等了很久了。可,當從她的嘴裡叫出來她卻還是有些不習慣。

  「月兒,你何時知道的?」

  她有些詫異。

  「你在中宮和皇后的談話我都清楚了!」景月兒微微低了低婕羽,倒是一派大家閨秀溫婉有禮的模樣:「三姨娘也說過,月兒並非尚書府的孩子。而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顏玉簫聽了,竟是一笑。旋即又搖搖頭。

  「難道我說的不對,你不是我哥哥?或者你不想做我哥哥?」景月兒蹙眉。

  顏玉簫從見她第一面便掏心掏肺的對她,卻又對她沒有半絲男女之情。說來,若非是親生姐妹她又為何這般對她?

  「不是!」

  顏玉簫拉著她坐下,鎮定了許久。才淡淡的笑了笑:「有些事哥哥其實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

  景月兒沒有說話,只是想到前世今生。除了三姨娘這個親人還有一個顏玉簫,一時間難以發泄心中的思念之情。投入顏玉簫的懷抱,幾滴熱淚落在他的肩上。

  顏玉簫一怔,好半響才將手漸漸拿過去。將想念了十多年的妹妹,抱在懷中。

  激動,激動之情難以自持。顏玉簫嘆息,而後又漸漸的笑了:「十五年了,我尋了十五年。只記得後來才知道當年那個妹妹沒死。」妖嬈絕塵的臉容綻出滿足的笑意。他閉了閉眸,將景月兒的身子緊了緊,「那次看你被顏玉陌暗算,本想相救。卻不想被君瀾風插足。」

  「哥,血玉不見了!」

  景月兒放開她,終是切入正題:「你能隨意進出皇宮不會被人懷疑,能不能想辦法皇后手裡套出來。」

  「月兒,以皇后的個性。怕是早就將那血玉交給炎帝了。」

  顏玉簫無奈的撇了撇嘴。

  她臉色頓時一變:「若是這樣,那麼我在宮中搞出的所有動靜怕是炎帝都洞察了。我在這京都以後怕是難以露面了。」

  「無礙,他如今奈何不了你。」顏玉簫長吸一氣,倒也氣定神閒:「哥保護你。」

  「可是那血玉……」她遲疑道。

  「那的確是至尊之寶,但如今你在血玉閣的身份已經確認。那玉的用處也不大,改日我給你仿個給你。」

  顏玉簫喝了杯茶,笑了笑。

  「哥,那我先走了。血玉閣很多事需要處理!還有,我要回去看看我娘。」

  景月兒倒了杯茶喝,很快又蓋上斗笠。

  「是血玉閣很多事要處理,還是要忙著去見他?」

  景月兒剛剛踏足,便聽到顏玉簫的話。不由停下腳步,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知何時,顏玉簫已經再次站起來。走到景月兒面前:「血玉閣總舵該是在江南才是,這京都不適合你一個女孩。再說當年母后也說過不希望你參與權謀之事。」

  他言語頓了頓,又語重心長的說:「我送你去江南好好發展醫術,母后曾是江湖中的能人。這血玉閣荒廢了很多年了,我希望你再創巔峰。」

  「哥,就算我能全身而退。他能嗎?」

  景月兒咬牙,「不瞞哥哥,月兒和瀾風已經私定終身。相比哥也知道月兒是個愛上便會一輩子的女子。」

  「我說了他不行!」

  錦衣橫掃,一瞬間所有的酒菜散落一地:「即便是私定終身,本宮也決不允許。」景月兒從未見過顏玉簫發這麼大的氣過,而聽到他後面一句話更是心中無語。

  為何他這麼反感君瀾風?

  「你恨他,是因為皇族鬥爭嗎?」她清透的鳳眸一眨不眨的望著顏玉簫,隨著那一地的狼藉。她心中一痛。

  難道親生哥哥和愛人,註定她選擇一個嗎?

  「不是!」

  顏玉簫立即否認,「我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是怕你以後後悔。」

  景月兒一怔,望著顏玉簫:「為何後悔?」

  「月兒,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顏玉簫面若冰霜,一副她從未見到過的模樣。

  本書源自看書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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