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關於大婚之事(上)
2023-12-22 10:35:48 作者: 冰綾藍月
她用目光告訴他,讓她說下去。
「五歲那年,父王一心為主最後卻也沒有逃脫忠臣最終的命運。老皇帝剛剛羽翼豐滿,便暗中陷害我那本就身受重傷的父王。母妃知道此事必然禍及家室。便帶著我逃離京都,可在半路還是遇襲。」
「我與母妃全力抵抗,但最終母女兩人都身重劇毒。母妃為了救我,拼盡最後一口氣將一些毒轉移到她身上。她用生命換了我暫時的存亡。可那時,我將母妃掩埋之後在大雪中躺了一天一夜。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後來是如何保住性命的。只是記得當時,我發現自己的房間內有一個女孩。我還記得,很大一段時間,都是那個女孩在照顧我。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的表面。也就是你現在最恨的晴煙郡主。」
君瀾風說完,不忘了看看景月兒的反應。見她沒有任何發怒的痕跡,才繼續道,「那時我很小,我醒來後才發現那幾日為母妃堆起來的小墳墓因為雨水的沖刷已經了了無幾。是舅父親自派人掩埋母親。我當時覺得慚愧,離開了一段時間。直到後來,晴煙的溫婉如水讓我再次回來。我發誓要為我的父王母妃報仇。也正是如此,孤立無援之下我選擇了利用舅父和晴煙的力量去一步步的往上爬。」
君瀾風將她身子再次攬在懷內,「我不知道是出於安葬母親的感激,還是她照顧我時的感動,她要這龍巖帝國的江山,我便允了為她打下。至於婚約,那是母妃和父王早在幾年前便指腹為婚的。」
那故事裡,解釋很多些。景月兒看在眼裡,理解在心裡。
「月兒,我會娶你。但那是在我能保護你的情況下。」
他長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天山綺麗景色,「等我,可好?」
「若我喜歡,會和他一起奮鬥。」
景月兒將整個身子埋入她的懷裡,她從小缺少感情。在他身上,可以找到幾絲溫存。她心疼他,心疼他的隱忍。
~
又是晨曦,剛起床景月兒伸了個懶腰。長陵王府的事,對外是絕對瞞不住的。她覺得,跟顏玉陌的婚事是該想辦法推掉了。如今那婚約對她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景月兒想去給君瀾風告別,走到書房門前。敲門而入。
他在忙,忙得沒有看她一眼。直到她走進去之後,他才抬起頭來。
「月兒。」
君瀾風停下筆墨,沖她溫潤一笑。正欲說些什麼,殿外傳來敲門聲。
「爺,緊急文書。」
青楓恭敬的遞給景月兒。
君瀾風慎重打開,但發現景月兒偏頭在看。他神情凝重,又將那文書合上。恍若發生什麼大事。
「不看就不看!」
景月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轉身便準備離開。
「月兒,不是……」
君瀾風追出去,她沒有準備停下腳步。
「月兒,我聽我解釋。」
君瀾風從不知道,這輩子會有一個女子。皺一下眉頭就夠讓他心疼半天。
「不用解釋啦,我要回去了。」
「月兒,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去?」
「不回去難道一輩子當你的地下女人啊。」
「月兒,你又何必說這些。」
君瀾風想攔著她不讓她回去,可想了很久,卻不知該用什麼方式挽留。的確,景月兒住在這裡名不正言不順。
景月兒爬山馬車,在窗前揮手,「多謝款待,告辭。」
「月兒,我給你看還不行嗎?」君瀾風打開紙條,放在景月兒面前。
「我沒興趣了。」
景月兒漸漸的轉身,讓人駕車。
「月兒,我給你看……」
他豪沒形象的追著那馬車,後面青楓看到此刻發瘋的君瀾風。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他沒有去勸阻,因為這種發瘋的事以後見到的還多了去了。
可惜的是,倔強的景月兒硬是沒有看一眼。仿佛在告訴君瀾風,有些東西過了時候,就沒了。
君瀾風見馬車消失轉角之處,無奈轉身,又再次恢復那一張沉冷如玉的臉容。
青楓尷尬的咳嗽兩聲,「爺……」
「進宮。」
君瀾風拂袖,轉身莫入謝園。青楓只覺得剛才那個主子,像是從夢境中走出來一般。讓人心中沉沉的。爺,三小姐真的害人不淺吶。
「您確定不要考慮那書信主人的建議麼?」
青楓小心翼翼的詢問。有些時候青楓想化身為景月兒,因為那樣說話就不用這麼低聲下氣的了。多爽!
奈何,每次提到這樣的建議的時候。面對的絕對是君瀾風那陰晴不定的表情,與難以抉擇的無奈。許久,他負手而立。獨自走回謝園內,並沒有再留下任何指示。
~
「磬竹,這幾日頤欣苑有什麼動靜?」
景月兒靠在軟榻上,對自己召喚出來的磬竹吩咐道。
「沒有!尚書府最近一直很安定,沒有人鬧什麼矛盾。」
磬竹回答道。
「哦。」
景月兒輕輕閉目。
「倒是太子爺,挺想你的。每一次都想著去夜卿王府搶人呢。只是怕你不高興。」她說完,看了看景月兒的表情。
而她以手撐著額頭,有些入睡的意思。
「主子,我們家主子自從遇到你後。整日心思重重的,他不希望你和君瀾風在一起廝混啊。」
見景月兒沒有反應,她卻是更加肆無忌憚的開始為自己的主子說話。
「好了!」
景月兒將話語中注了些內力,「磬竹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本小姐自己的事情,別說是你。就算是你家太子爺也休想管。」
磬竹不語,只是低著頭任由景月兒說。
「以後沒事別出來,說話這麼不中聽。你若是不喜歡這裡,隨時可以離開。」
她說完,繼續閉目養神,「那藥我已經準備好了,晚點你讓顏玉簫親自來取。本小姐累了,讓我休息下。」
「是!」
磬竹滿腔怨氣,無奈的嘆息一聲。消失在馬車內。
尚書府內安靜如常,景月兒下了馬車,便徑直的朝著頤欣苑奔去。待她更衣完畢時,她內院的房間內放著一個精緻的寶盒。而打開那盒子,厚厚的一迭銀票盛放在景月兒面前。大約的數了數,五十萬兩銀票一分不少。
她甚至覺得顏玉簫會讀心術,居然能猜透她的心思。
而在了最後一張銀票後面,是一張寫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的紙條。打開,卻只見這紙條上寫著:「辛苦了,今晚翠雲樓晚宴。」
景月兒收回紙條,放在掌心狠狠一捏。紙條瞬間化為紙屑,如塵土飛揚。
她不覺大為一驚,一共她才打坐五天不到。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力突飛猛進。怪不得那日,她靠著一舉之力在那狹小的空間內支撐了一個時辰呢。
看來,那鳳於九天跟她很有緣分。若是想在這個時空立足,內力這東西必不可少。景月兒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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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雲樓
簾風微動,豪華的天字一號房內顏玉簫獨自靠在軟榻上。美人如玉,闔目養神。大門輕輕打開,進來的腳步輕而緩。
「月兒,來了?」
他慵懶的漾起輕笑,帶著寵溺。
那人站定之後沒有說話,顏玉簫不禁一怔。輕輕的睜開眼睛,而站在她面前的卻是……
「太子!」
磬竹一襲黑衣,低首喃喃道。
「月兒呢?」顏玉簫坐起身子,輕聲問道。
「她說讓屬下將這解毒丸交給太子,飯,便不吃了。」
磬竹從懷中拿出一枚紫楠木刻有紋飾的盒子,恭恭敬敬的擺在他面前。
顏玉簫玉容失色,深深的望著那桌前的四十多道菜色。不曾言語。
入夜尚書府一如既往。平靜的躺詳在京都的官邸街中。
而在大門左邊百米之處,一輛純黑色的馬車寂靜的立著。那馬車的左邊車簾之處,有一束用竹子做成的標誌。那是夜卿王府特有的標記。
清風劃開車簾,那雙白皙如雪,指節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車窗的邊緣之處。馬車不前不退,已經兩個時辰有餘。
「爺,這來了不進去。實在是不像爺得風格啊。」
青楓靠在馬車上,百無聊賴的望著星空。他在擔心什麼時候能滾回去睡覺。
「進去了又能怎樣?」
君瀾風淒冷一笑,閉目道,「回去吧。」
青楓暗自嘆息,拿起鞭子對著馬匹輕輕一揮。馬車便倒轉過來。驀然回頭,竟然發現寬大的街道上,一輛同樣豪華的馬車與其對面而過。
車簾深處微微露出一角,青楓蹙眉有些不悅的叫了一聲:「原來是太子爺啊。」
「夜卿王府的馬車如此高貴,也會來這尚書府?」
顏玉簫帶著及其諷刺的意味,目光深深的望著馬車內清風朗月般又極具魅惑的男子。一瞟一頓之間都像是和馬車內的男子有著極其深的仇恨,如同一把刀,極其鋒銳恨不得刺入對方的咽喉。
「太子說笑了,既然太子也能來。本王為何又不能來?」
君瀾風挑開帘子,唇角勾起一個輕快的角度。
「夜卿王既然喜歡,為何來了又不進去?」顏玉簫明知故問。
「本王的事,還輪不到太子來管。本王勸太子先將自己的事管好,否則後果堪憂。」君瀾風悠然的放下帘子,擺了擺手示意青楓離開。
馬車碾在地上發出「碌碌的」聲音,顏玉簫閉目,心中此起彼伏難以平復。
「君瀾風,即便你能得到月兒的心。你以為父皇真的會將月兒嫁給你?」
顏玉簫的聲音不大,但用空谷傳音。剛剛可以聽入君瀾風的耳內。
「為何不會?」
君瀾風沉目,依舊用空谷之音傳入他的耳內。
「月兒雖然頑劣但的確是聰穎過人,稍加打磨必然會成為顏玉陌最有力的幫手。我相信經過那幾次,父皇也與母后有同樣的看法。他自然會給他最愛的兒子。又如何會讓你如願?」
顏玉簫的話不禁讓君瀾風心中一沉,炎帝一直視他為心腹大患。若非這兵權於他一人獨攬,舉國上下目前沒有人能夠動得了他。君瀾風相信,炎帝不會死現在這種態度。
當然,即便是如今這種局面。朝野之中水火不容,一旦他君瀾風的弱點暴露。這絕對是炎帝可以利用最佳把柄。
「你對本王說這些做什麼?」他眉睫之處輕輕的蹙起。
「月兒可以嫁給任何人,但絕對不能嫁給你。」顏玉簫沉聲道。
「顏玉簫!」
君瀾風驀然揭開帘子,將車簾一把抓在後面,「本王一直敬重你是個人才,可你為何偏偏要與本王作對。」
顏玉簫沒有回答
「也對,你是皇家的人。你父皇老謀深算,為權利不惜一切。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君瀾風冷笑,輕輕的放下珠簾。黑色的玉珠瞬間滾落一地。
顏玉簫沉默
「青楓,我們走。」
君瀾風風輕雲淡的命令。
馬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顏玉簫的馬車卻沒有動。只是沉聲道:「君瀾風,即便是娶到月兒,你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因為你不配!」
「你拭目以待!」
風中,強勢的聲音傳入顏玉簫的耳內。
一夜無話
翌日頤欣苑的前院內,燈火通明。簾幔微微吹起一角,雙腿盤坐的女子玉指微微一動。輕輕睜開眼睛。
「小姐!」
漠然的聲音傳入耳內。
景月兒望著院內的已經大亮,竟覺詫異,「進來。」
「小姐,你昨天睡覺沒熄燈啊。」漠然將洗臉水放在她面前,旋即立刻去把等滅了。
「你管我呢?」
她一邊擰著洗臉帕,輕輕的擦拭著臉。一邊與漠然鬥嘴。
「這樣很浪費耶。」
漠然正兒八經的說。
一味的教訓口吻讓景月兒心中很不爽快,將帕子放回原處:「君瀾風身邊,居然有你這麼羅嗦的小丫頭。你敢這樣跟他說話麼?」
「小姐,謝園沒有女人。奴婢是爺最新培育的暗衛,因為取得最優異的成績才被送到您這裡來的。」漠然解釋道。
景月兒輕嘆一口氣,又看了眼漠然旋即抬步走出房間,「瀾風當真是有心了,把你送到我這裡來。」她撇了撇嘴,經過暗衛培訓居然還能這般油滑。當真是夠堅強的。
「小姐,我怎麼聽不出你這話的誇我還是貶我呢。」
漠然苦著一張臉。
「哦,那我換句話說。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她轉身走進院內,坐在鞦韆之上。
「小姐,這絕對是好事啊。很好的事。」
漠然討好的將茶放在一旁,「你讓我跟在您身邊吧,我可以給你解悶。還可以保護你。我不僅會武功,還會絕技。不信我耍兩段給你看!」
她說著,拔出軟劍放在景月兒面前讓她過目。而旋即,扯過一塊布將那軟劍蓋住。片刻之後,那軟劍竟然變成了一朵花。
「小姐,送給你。」
漠然走過去,將那花放在景月兒面前。然後又將那布蓋上,在扯開依然是那把軟體。再次讓景月兒過目之後,又將那布蓋上。再次打開之後竟然是一杯茶放在手中。而剛才漠然放在景月兒身邊的茶水已經消失無痕。
景月兒看了很久,才看明白。不禁輕笑,「漠然,有兩下子呢。」
「呵呵,小姐。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漠然繼續討好的獻上茶水。
「為什麼要跟著我?」景月兒輕嘆,接過茶水:「我隨時隨地都在遇到危險,跟著我其實還不如在這頤欣苑好。」
「咱爺說,想辦法跟在您身邊保護好您。便為我娘請最好的大夫看病。」
漠然輕嘆,「奴婢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母親的眼睛能再復明。雙腿能再次站起來。」
「漠然……」
景月兒指尖一顫,「你就是因為你母親,才去做暗衛的嗎?」
「奴婢小時候曾跟一個師父學過武藝,能得到夜卿王府的賞識奴婢很高興。奴婢要麼讓母親自自在在的在活著,要麼,一輩子不回去。」
漠然含恨發誓,大指深深的嵌進手心。
她秋水橫波矚目著那雙手,看了很久。無奈至極又仰頭看天,她不知道漠然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前世今生,她便只有三姨娘一個母親。同是干殺手這行的,她又如何不理解漠然。
「若是願意,便跟著我吧。」景月兒笑。
這話,無疑像是給了漠然莫大的鼓舞。漠然站起來,她嘴角勾起感恩的笑,「平日裡看小姐冷漠無常的,不知為何,奴婢便相信小姐其實是心地善良的。」
「這兩個字跟我好像挨不著邊吧。」
景月兒周身一抖,對漠然道:「對了,君瀾風讓你跟在我身邊除了保護我。還有沒有別的企圖?」
「沒有!」
漠然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爺絕對沒有讓漠然打聽小姐的喜好。」
「噗……」
景月兒一口茶碰了出來,差點含著一口老血一起吐出來。無奈的搖搖頭。
漠然尷尬的遞過手帕,正擦拭著嘴角間。院子的牆樓上一群烏鴉飛過,景月兒只覺整個精神都不好了。
「三小姐,陛下傳旨宣三小姐立刻進宮。」
頤欣苑外傳來一聲高呼。
旋即,進來的人一身橙黃色的朝服。花白的頭髮高高束起,一手持一拂塵。而另外一隻手拿著明黃色的聖旨。後面跟隨著的,是一群黑衣小太監。
「三小姐,請跟咱家走一趟吧。」來人扭動著脖子,獻媚的說道。
景月兒撇頭,這才知道所謂的烏鴉原來指的是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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