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控制毒素的蔓延

  今晚的事情本來就沒有表面上這般簡單，幕後指使人的目的恐怕並沒有這般簡單。

  首座上的風奇岳本是打定了心思要把凌寒打進天牢之中，但是聽風千墨為凌寒辯解，心裡卻也是多了一分考慮。

  在明面上如此與他說話，難道風千墨就不擔心他應了這些要求之後，會讓別人誤認為是看得起風千墨，心中有風千墨的重要位置嗎？

  深邃眼眸在風千墨臉上掃視而過，能夠看到的只有堅定，風奇岳驀地明白過來。風千墨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也已經考慮到這方面的事情了。

  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風奇岳竟不知道這般為凌寒被動的風千墨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只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要找出藉口幫凌寒開脫似乎很難了吧。

  「凌寒。」抬起頭來，風奇岳板著臉開口道，「現如今朕給你一個機會，為你自己辯解一番。」

  若是放在以往，凌寒還真的是會不屑。知道風奇岳這樣的做法也是為了找個台階下，但事實上，若是沒有風千墨的求情，風奇岳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還真的是不一定。

  如今這般順著風千墨的話說下來，確實是給了風千墨面子，但凌寒卻也是清楚地知道，風奇岳也是不想落下一個昏君的罵名罷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無權無勢沒有本領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真的是沒有一點的立足之地。

  凌寒此時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長袖之下的雙手也是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眸色變得深沉。

  如今的她有兩個選擇，低頭或者任由著自己的脾性在這夜宴之上散發。前者保命卻是會讓她覺得無能為力；後者則是能夠讓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公諸於眾，心中那一口難平的氣會出，但小命不保是隨時的事情。

  「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一句話從嘴中緩緩的吐了出來，聽不出一絲的情緒，凌寒的心底也是恨極了，只不過她並沒有怨恨別人，而是怨恨自己。

  若是自己有能力，又怎麼會讓人羞辱到這種地步呢。

  「你說沒有做過就沒有做過嗎？」站在一邊的風瀟梧見不得凌寒為自己辯解，立馬就開口道，「所有的證據……」

  話還沒說完，便已經接收到來自風奇岳不滿的目光；風瀟梧啞言的同時，一道凌厲的目光也隨即投放到他的身上，但是很快就轉為平淡，「三皇子如此確切的想要找出兇手，倒是讓人不由的多想呢。」

  只是落下一句話，凌寒也沒有多加囉嗦些什麼，更不理會自己這一句話落下之後旁人的想法，緩聲開口道，「我與小汐接觸的地方，除了夾菜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還請皇上明查！」

  這一次，凌寒並沒有用「父皇」，而是用「皇上」，內心裡已然是對風奇岳產生了間隙。

  伴君如伴虎。

  雖然早已經知道這樣的情況，但凌寒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能夠明白的是，風奇岳做出把她打進天牢的決定是因為風千墨的緣故，但凌寒心裡還是惱。

  憑什麼這些皇家之人就能夠一言一語之間掌握他人的生死？又是憑什麼利大於弊時風奇岳會視若珍寶，沒有用處時就把人當作東西一樣隨便的扔到一邊？

  凌寒的心裡是恨。但從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比起二十一世紀來，更加的吃人不吐骨頭，如今心裡不舒服，也只是源於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別人的決定罷了。

  夜宴之上有那麼一瞬間是寂靜的。每個人都等待著風奇岳的決定。對於那些恨不得凌寒死，風千墨倒台的人來說，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把凌寒打進天牢，隨即把這樁事情按在凌寒的頭上。

  站在一邊的風天樂杏眼悄然的往風奇岳的方向看去，卻是發現此時的風奇岳臉色深沉，壓根就看不出究竟是怎麼樣的情緒，心思更是難猜。

  在深宮中的年數終究還是比凌寒多上許多，也更加能夠明白此時風奇岳的不動聲色原因，估計也是因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需要個台階下。

  心中本就擔心凌寒的處境，也能夠明白若是凌寒真的被打進天牢，那才是真的凶多吉少。思及到此，風天樂的腦瓜子也是快速的轉動起來，很快就想出了辦法並且實行。

  「父皇。」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出來，風天樂臉上也是有著擔憂，目光時不時的往風揚汐的方向看去，「方才太醫都已經說了，他無法解毒，還是先救人吧！」

  風天樂心裡確實是擔心風揚汐，但她也是個聰明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面事情的蹊蹺呢。若是此次不讓風奇岳改變決定，凌寒才是那個最值得堪憂的人。

  與風揚汐的關係自然是好。只是風天樂更加的傾向凌寒，只因為凌寒才是她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

  話語一落下，有些朝臣倒是紛紛的點頭贊同，「如今小皇子性命堪憂，就算景王妃有嫌疑也不一定是兇手，還是先救了小皇子再說吧。」

  一人語下，其他人也是紛紛的說了起來，贊同風天樂的說法。

  見事情也是順著自己想像的方向發展，風天樂再次的開口說道，「父皇，如今救人要緊，何況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就好像墨王兄說的，總部能因為別人的一面之詞就冤枉好人。」

  「公主又是怎麼篤定景王妃就一定是好人！」站在一邊的秦雪蔚心中憤懣。聽到風天樂的話時，再也忍不住的開口道。

  她是巴不得凌寒被就地正法，但是風天樂卻是一直都阻擾她。從一開始的對她視而不見，到後來的暗中相助如今明面上表示自己的立場。哪一出不是向著凌寒？

  對於秦雪蔚來說，凌寒的朋友，就是她的敵人！

  近乎質問的話語讓風天樂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想著這白蓮花口舌還真的是長得厲害，不過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聲色言辭，「我相信她的為人。」

  一句話，算是徹底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風天樂眼中都是毋庸置疑。

  秦雪蔚是萬萬沒有想到風天樂居然會當場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整個人都怔住了，並沒有其他的話可說。

  而風天樂則是不再理會秦雪蔚，而是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風奇岳的身上，「父皇，兒臣與嫂嫂也是有幾面之緣，雖是短短相處卻是知道以嫂嫂的性情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來，還請父皇先遣人把小汐就過來，至於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還是延後再查吧。」

  話語落下有人反對有人贊同，意見自然是不一的。

  但這一切對於風奇岳來說已經不重要的。有一個台階下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目光再次掃視了一番夜宴之上，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的風奇岳也沒有遲疑，明令之下先讓前來的太醫醫治風揚汐，至於其他的事情，等到風揚汐醒過來之後再查。

  秦雪蔚是十分不滿這樣的決定。

  這是一個打敗凌寒的好機會，她自然是不想放過；正要站出來反駁之時，身邊的風揚羽卻是不著痕跡的擋住了她的動作。抬頭有些不解而不滿的看著面前的風揚羽，卻是看到風揚羽的眼中蓄滿了不悅和拒絕。

  明顯是對她心中即將要做的事情很是不贊同。

  整個人也是一怔，秦雪蔚本不明白風揚羽的做法，如今卻是因為風揚羽的眼神而活生生的頓住了自己的動作；只因為，風揚羽的眼中都是失望。

  恨意，不解頓時充斥了自己的心腔，無法散開。

  「皇上，恕老臣無能為力，無法解毒。」前來的太醫認真的診過脈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驚恐的跪在風奇岳的面前。

  「換。」坐在首座上的風奇岳倒是比其他人鎮定不少，但擔憂還是有些的。

  直到太醫院資歷最老的太醫坐到風揚汐的身邊，把脈過後眉頭依舊不能舒展時，風奇岳也是坐不住了，有些不滿的開口道，「徐太醫，你不要告訴朕這毒你也沒法解！」

  這已經是太醫院最後而最有資歷的一個人了。若是無法解毒，難不成今日風揚汐就要葬身在這夜宴之上？

  還沒等徐太醫去說些什麼，哇的一聲再次在夜宴中響了起來；小蒙奇奇整個人都慌了，雙手死死的拽著凌寒的衣袖，「娘親，我不要小叔叔有事，我不要小叔叔有事。」

  對於旁人來說，小蒙奇奇的動作只是孩子之間再也正常不過的，只是凌寒和風千墨甚至是身後的孤煙和問晴都十分明白，小蒙奇奇這拽衣袖之後的真實意義。

  在小蒙奇奇開腔說出這樣話語時的那一瞬間，身後的問晴和孤煙心都懸了起來。

  不由的在心裡擔心。若是小蒙奇奇因為害怕和驚恐直接把凌寒會醫術的事情說出來，這將會是一個極大的爆料，不僅僅會暴露凌寒這個隱藏的能力，更會讓在座的人都更加懷疑凌寒。

  知情的人心都已經懸到了喉嚨間，不知情的人卻是不知做何感想。

  直到小蒙奇奇的話語落下之後一直都是重複著這樣一句話而哭得讓人都不由心疼時，孤煙和問晴卻是在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所幸事情沒有往自己擔憂的那一方面發展。

  「回皇上。」年邁的徐太醫眉頭依舊緊皺，臉色深沉終於開口道，「這毒確實是天下奇毒，老臣確實不知道解毒的辦法。」

  話語落下，夜宴之上的眾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光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一方面可憐這麼一個小孩子，另一方面卻是怕因此而受到牽連。

  「什麼？！」本身就坐得住的風奇岳聽到這裡也是坐不住了，整個人都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掰著桌面的邊緣，眼裡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有一絲擔憂更多的卻是不容拒絕的威嚴。

  偌大的皇宮，素來讓他信任的太醫院此時卻是出了這種事情，又是怎麼能不讓風奇岳擔憂呢！

  「堂堂一個太醫院，本身是人才濟濟，如今卻是告訴朕，毒無法解！」風奇岳臉上也是無光，就連臉色都深沉上幾分。

  徐太醫本年邁，但好歹也是在朝中混跡多年的，面對這般的怒火還能夠穩住自己的心神，「回皇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老臣確實解不開這毒，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暫時控制毒素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