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疑心

  難道皇上是想賜婚給天樂公主和小越？

  想到有這個可能，秦暉有些惶恐的同時也是替秦越高興，臉上的神色也是有些雀躍起來，卻也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尤為鎮定的開口說道，「皇上，自古以來，這孩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孩子能夠有什麼意見。」

  也就是說，秦暉已經是間接答應了下來，但是這一次風奇岳主要看的不是秦暉的意見，而是秦越的意見了。

  或許讓秦越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只是想要秦越考慮一下父母這方面的意見吧。

  只是客套的回答了一下秦暉說的話，「這些事情還是要問一下孩子的意見。」

  隨即，風奇岳看著面前的秦越，帶著些許的笑意，「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呢。」

  面前的秦越給了風奇岳一種很好的感覺，而風奇岳也覺得若是風天樂和他在一起，一定會有很好的未來。

  但是偏偏，風奇岳不知道為什麼風天樂為什麼會不喜歡秦越。

  微微的低下了自己的頭，秦越絲毫沒有理會身邊的秦暉對自己私底下使的眼色，根據自己內心裡的想法開口回答，「若是皇上執意賜婚，臣無話可說。」

  也就是說，風奇岳若是一定要執意賜婚給秦越，秦越本人也不會拒絕。

  不過，這裡面的意思可就大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都好，聖旨一出，不接的人都有罪。

  接受賜婚的時候心境是否願意那就不一定了。

  風奇岳微微的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卻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而是示意面前的秦越繼續說下去。

  「但若是皇上此次叫微臣前來，是尊重微臣的意見，那微臣想要說的是，只想擇一相愛之人白頭到老。」

  御花園內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有身邊的秦暉那略近粗喘的呼吸聲，是越發的覺得身邊的秦越不像以前那個聽話的孩子了。

  秦越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風奇岳賜婚的人鐵定是他不喜歡的，因為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這讓風奇岳有些為難起來，按理說，他是真的想要讓秦越和風天樂在一起，單純聽秦越方才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已經認定了秦越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但是，昨日裡風千墨前來，說了一些話讓風奇岳的思緒都有些不堅定下來。

  微微抬頭，見面前的風奇岳似乎有些糾結，秦越眼底閃過了一絲精光，而後才繼續的開口說道，「皇上，請恕微臣大膽。」

  並沒有率先的把話說出來，而是先行的請求風奇岳饒過自己接下來說的話。

  有些不明白秦越究竟要做些什麼，風奇岳點了點頭，「有話就直說吧。」

  得到了風奇岳的肯定，秦越也沒有多加隱藏，開口說道，「皇上，微臣雖然說只想找一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但是這世界往往相愛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而微臣也不願意浪費大好的年華在一個人的身上。」

  這話聽得身邊的秦暉直惱怒得厲害，若不是見風奇岳在場，秦暉幾乎要發飆起來。

  勉強的壓下自己的怒火，秦暉那嘴邊的鬍子都已經氣得直翹起來，連連的低下頭去，「皇上，犬子不懂事，還請皇上恕罪。」

  怎麼也沒想到秦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一個君王的面前竟是有些三番四次的改口起來，直讓人覺得有些荒唐。

  但是，秦越卻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繼續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皇上，微臣雖從來未接觸過女子，但是微臣卻是確確實實不願意局限在一個女子之間。」

  「就算相愛又如何？終究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又如何，沒有不變質的時候。」

  「人心變得如此之快，皇上真的認為微臣適合嗎？」

  沒有過分的把事情誇大，但是秦越也沒有掩飾自己內心處的想法，或許從自己身邊的爹納妾開始的那一天，他就已經不相信愛情為何物了。

  他可以去碰女人，但不是自己愛的，他也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愛別人，尤其是以一種複雜的感情。

  風奇岳是萬萬沒有想到秦越會這樣說的，而他的眼中都是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這讓風奇岳不禁皺了皺眉頭。

  那本來鬆動的心思再次的穩固了起來，或許就像風千墨和風天樂說的，出嫁的時間還早，沒必要這麼快把風天樂嫁出去。

  有些疲憊的看著面前的秦暉父子，風奇岳揮了揮手，「朕已經有眉目了，你們就先回去吧。」

  看來這強扭的瓜真的是不會甜啊，而且看秦越的架勢，似乎打算這輩子都不成親了。

  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但是風奇岳卻是能夠感受到秦越在說這些話時內心裡的憤懣。

  想來，秦越與自己的孩子--風千墨何其之像呢。

  風奇岳坐在御花園中沉思，而秦暉和秦越父子則是相安無事的往宮外走去，直到出了宮門之後，秦暉徹底的爆發了起來。

  「你知道你剛才做的是什麼事情嗎！」

  有種臨近崩潰的邊緣，秦暉萬萬沒有想到秦越竟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今日裡你推了這婚事爹可以不管，但是你知不知道說這些話很可能連命都沒有！」

  這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縱使秦暉不想用這樣的口氣去和秦越說話，可是瞧見秦越那一臉風輕雲淡，甚至帶著些許痞笑的笑容時，他就忍不住的要爆發。

  從來都沒有在街面上和他人爭吵過一件事情，更不用說和自己的兒子了。

  所幸的是，剛出宮門這一段人煙是非常的稀少的，所以他們的對話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聽到了。

  面對秦暉那已經氣得通紅的老臉，那努力壓制下去的聲音，秦越沒有一點的感覺，「父親覺得我是要怎麼做？埋葬自己和別人的幸福，成就你的官途一帆風順？」

  這句話無疑是激到了秦暉的內心處，或者他是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一雙大掌揚了起來，在半空的位置顫抖著終究還是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身邊。

  「父親不必可憐我。從你納妾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天。」

  「我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拜你所賜，還得感謝你。」

  這是從秦越回來之後對他說過最長而最多的話，但是卻讓秦暉的心臟都揪著痛。

  秦暉甚至不知道秦越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而自己是怎樣回到丞相府中，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耳邊響著秦越說的那兩句話。

  「父親不必可憐我……」

  「我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拜你所賜，還得感謝你。」

  就連秦暉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明明他想的是另外一個樣子。

  可是，現實卻是與理想相反。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秦越的話語中那深深隱藏著的恨意。他做錯了嗎？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每個男人都會三妻四妾的，不僅僅是他不是嗎？

  秦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坐在正廳中一動不動的，好像一個木偶人一般，嚇壞了那些下人們。

  等到花月顏接到消息趕過來時，秦暉依舊是保持那樣的動作不變，「老爺，你怎麼了？可別嚇妾身啊。」

  急急的上前，花月顏是真的著急，她不知道秦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是聽那些下人說來，是下了早朝之後就變了一副模樣。

  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花月顏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卻是不忘輕拍打著坐在正位上的秦暉，「老爺，老爺，你可別嚇妾身啊，老爺。」

  不停的叫喚著，過了半餉的時間，花月顏的嗓子都快喊啞了，秦暉才回過神來，愣愣的就問了一句，「怎麼了？」

  已經被折磨到極點的心終於是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卻是不忘記詢問這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爺，下人們說你一回來就好像魔怔了一樣，話也不說半句，動也不動的，可是嚇壞妾身了。」

  忍不住的伸出手來捶打著秦暉的胸膛位置，「妾身喊了你半天，你才捨得回神，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她很明白這公堂上的事情自己不應該問，但是瞧秦暉的模樣應該不是公堂上的事情，那就是丞相府的事情了。

  既然是丞相府的，那她自然也可以知道。

  然而，這一次秦暉並沒有像往日那般輕快的回答自己，而是把頭低了下來，輕啜著桌面上的涼茶，「沒事，只是公事壓身，有些乏。」

  最了解秦暉的人莫過於花月顏，她明顯感受到今日裡秦暉的異樣，悄然的把目光放在了秦暉手上的杯子之上。

  平日裡他從來都不喝涼茶，當然太熱的茶也不愛喝，唯獨那溫溫的茶最適合他的胃口。

  但是今日裡，他不但喝了涼茶，更是在喝了涼茶之後依舊是一副呆愣的模樣，這怎麼能讓花月顏不驚愕呢。

  看來，他真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思緒在腦海中快速的轉了一圈，花月顏在心裡慢慢的判斷著，男人之所以支支吾吾沒幾個原因。

  像秦暉這樣的人雖然心機很深沉，但是花月顏卻是在他身邊幾十年的人，自然也明白許多。

  不是秦暉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那就是有什麼事情讓秦暉難以啟口。

  這兩樣唯一的不同很簡單，就是這些年來，秦暉有什麼事情都不會對自己有難以啟口的時候。

  那麼，只有第一個可能！

  他對不起自己！斂下眼眸的花月顏驚愕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秦暉。

  若是平日裡，秦暉鐵定會說她神經兮兮，但是今日裡，秦暉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感覺自己的世界一下子黑暗了下去，花月顏的心裡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秦暉鐵定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