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歸德之戰（一）

  「下令給炮隊，讓他們開炮！」

  「讓紅衣大炮給本督瞄準了賊軍的大旗打！」

  隨著楊嗣昌的一聲令下，明軍的炮隊開始開炮了。

  轟！轟轟！轟！

  一時間，戰場上邊響徹了明軍火炮開火的聲音。

  明軍的所隨軍攜帶的火炮中，多是佛郎機炮，雖然射速快，但射程很近。

  幾枚拳頭大小的炮子飛出炮膛，轟向了流寇大軍的方向。

  「啊……」

  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流寇大軍的前軍被火炮的炮彈打出一個個缺口。

  有的流寇被炮彈擊中身體，身體斷為兩截，鮮血和內臟噴灑的到處都是。

  有的流寇被炮彈擊中腦袋，腦袋如同西瓜般炸開，腦漿和鮮血如同噴泉般四濺。

  流寇大軍的士氣肉眼可見的下挫了一截。

  甚至已經有流寇轉身逃跑，當了逃兵。

  羅汝才等流寇頭目見此，臉色紛紛一沉，知道不能叫逃兵的浪潮繼續蔓延。

  下令給督戰的老本兵們，讓他們斬殺逃兵。

  著甲的老本精兵們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殺氣逃兵來也是一點也不含糊。

  他們上前去，連殺了好多逃兵，讓那些逃兵畏懼督戰隊的長刀勝過畏懼明軍的火炮，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前軍的穩定。

  只是，明軍的火炮卻是在不斷的開火。

  明軍除去佛郎機炮外，還是有幾門紅衣大炮的。

  紅衣大炮的射程遠，威力大，在楊嗣昌的命令下，紅衣大炮是瞄準流寇大軍的中軍打的。

  轟！轟轟！

  一枚鐵彈直直的飛向了流寇大軍的中軍方向。

  只可惜，明軍的炮手水平有限，炮彈的方向雖然沒錯，但落點卻是偏差了很遠。

  炮彈落地時，距離流寇大軍中軍還隔著近二百步的距離。

  「殺！」

  「殺！」

  「殺！」

  「……」

  革里眼性格衝動，見前軍失利，心中大怒，便親自披掛帶著自己的老本兵便殺了上去。

  「兒郎們，隨我殺官軍去！」

  「到時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

  大喝一聲，革里眼騎馬怪叫著便殺了上去。

  戰馬衝刺，撞飛了一個個明軍，他身後的老本精兵跟上，眨眼間便衝散了明軍的陣型。

  革里眼等人表現的異常悍勇，一時間明軍竟然無人能擋。

  一個明軍的百戶想要上前去阻攔革里眼，卻是被革里眼縱馬衝來，長刀掠過，連人帶甲被劈成了兩半。

  流寇大軍見自家頭領如此勇猛，紛紛士氣大振。

  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的流寇開始了反撲。

  革里眼親自帶著自己的老本兵做尖刀，連破明軍數陣，明軍擋者披靡。

  「好！好！好！」

  「革里眼當真驍勇也！」

  羅汝才等人忍不住大笑出聲。

  但明軍那邊卻也不是吃素的，一個身穿山紋鐵甲的明軍將領帶著自己的家丁便沖了上來，迎向了革里眼。

  雙方廝殺在了一起，一時間鮮血四濺，但流寇大軍的攻勢卻是再次被遏止了下來。

  雙方都在不斷的往戰場上加碼。

  半日之後，此戰還未分出勝負。

  戰場上廝殺還在繼續，但還在廝殺的，已經沒有多少普通士兵了，都是雙方軍中的精銳。

  流寇的老本兵和明軍的家丁正在捉對廝殺。

  雙方幾乎都將全部的兵力投入了戰場，但戰況依舊僵持。

  明軍的火炮在連續有三門炮在開火時炸膛之後，明軍的炮手是說什麼都不去操炮了，明軍的火炮便啞火了，炮聲再也沒有響起。

  戰場上變成了純粹的冷兵器搏殺。

  羅汝才等人多次親自殺入戰場，扳回劣勢，就連楊嗣昌這個督撫文官，也是帶著自己的大旗數次向前，親臨戰場的第一線。

  可見雙方之間的廝殺有多激烈！

  戰場上倒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雙方士卒的屍體混在一起，相互糾纏搏殺著。

  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在這裡並不是誇張詞！

  不管是明軍的家丁，還是流寇的老本兵，都是有甲的兵士，廝殺起來自然是異常的激烈。

  楊嗣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戰場的方向，生怕會出現什麼意外，導致大軍全面崩盤。

  「傳令騎兵出擊！！」

  楊嗣昌大喝一聲說道。

  戰局危急，但他手上並非沒有底牌。

  他手上還有一隻七拼八湊起來的，人數不過千餘的騎兵。

  或許平時不起眼，但這這種戰局僵持的戰場上，說不得這千餘騎兵，就能夠起到一個絕地翻盤的機會。

  咬咬牙，楊嗣昌便派出了這隻騎兵。

  明軍的中軍，一隻騎兵掠陣而出，徑直撲向了羅汝才，馬守應，賀一龍等人所在的中軍大旗的方向。

  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羅汝才，馬守應等人紛紛面色大變。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明軍竟然還能藏了一隻騎兵！

  現在他們身邊可沒有多少兵馬護衛了，這隻明軍騎兵一但殺到了大軍的中軍，此戰必敗啊！

  關鍵時候，羅汝才想到了牛壯實一行人。

  如果牛壯實所說的二百人衝擊明軍大營，連破營寨十四座是真的的話，那他們的戰力絕對是很強的。

  他們說不定真的能擋住明軍的騎兵衝擊大軍的中軍！

  「牛校尉，你和你的部下能擋住明軍的騎兵嗎？」

  羅汝才將目光投向了牛壯實。

  牛壯實沉吟一陣之後說道。

  「末將自大將軍處接到的軍令是聽從羅大掌盤子的吩咐，若是掌盤子下令，末將等便是粉身碎骨也會遵循軍令而行。」

  羅汝才點點頭，暗贊自己的女婿練的一手好兵，開口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此重任便交給牛校尉了！」

  牛壯實抱拳領命，轉身對著自己麾下的士卒大喝一聲。

  「全體都有，集合！」

  隨著一聲令下，不到千人的昭武軍迅速集合在了一起，列出了整齊的隊形。

  牛壯實給自己披上了板甲，掃視四周一眼說道。

  「所有人都有，列陣！備戰！」

  「火槍手準備，長矛手，刀盾手準備！」

  不到千人的昭武軍迅速列陣完畢，擋在了流寇的中軍前方，做好了正面迎擊明軍騎兵的準備。

  昭武軍這邊才剛做好準備，明軍的騎兵殺過來了。

  其實明軍這七拼八湊起來的騎兵戰力也就那麼回事，甚至是騎術都不一定比得上昭武軍的那些騎馬步兵。

  但是騎兵在面對步兵時，卻是有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仿佛天生騎兵就是比步兵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