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交戰

  連帶兵馬調動，加負責後勤運輸的民夫，調動的人力最起碼得有小五十萬。

  幾乎是榨乾了當時大明的戰爭潛力！

  這也是為什麼松錦之戰大敗之後，明朝迅速滅亡的原因。

  當時的國庫中早已經沒有錢糧了，北地還被禍害的異常殘破，人口損失慘重。

  崇禎皇帝拋下面子，和朝臣百官以及勛貴外戚借錢也沒能借到。

  洪承疇若是不能迅速結束戰爭，那就算建奴不斷洪承疇的糧道，崇禎也沒糧草能夠運到關外支持洪承疇了。

  無奈之下，崇禎只得連連催促洪承疇儘快進兵，結束松錦大戰。

  然後導致松錦大戰戰敗！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財政問題！

  嗯，沒錯，還是東林的鍋，他甩不掉！

  ……

  劉易帶著幾十騎，騎馬駐立在老樹峽入口的位置，洪承疇也一眼看到了劉易。

  洪承疇眼睛眯起，開口說道。

  「那個就是劉易嗎？」

  一旁的白廣恩是見過劉易的，他看了半天說道。

  「洪督，那個就是劉易，末將曾經見過那賊子一面！」

  洪承疇點點頭，手指指向劉易開口說道。

  「凡有能取此賊頭顱者，官升三級！」

  候恂則是紅著眼睛，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盯著遠處的劉易看。

  劉易看了一眼明軍的陣型，調轉馬頭入了老樹峽。

  洪承疇見此，下令道。

  「前鋒發起進攻！」

  白廣恩所部的三千人浩浩蕩蕩的開向了老樹峽。

  白廣恩縱馬回到自己軍中，親自指揮軍隊。

  看著前方那道入口狹窄的峽谷，白廣恩蹙了蹙眉，這地方容易被伏擊啊。

  但白廣恩還是下令大軍前進。

  還是老規矩，白廣恩率兵作戰也是喜歡讓戰力不強的輔兵在前，他手底下的精銳老兵壓陣。

  只是，白部士兵才剛剛殺到老樹峽的入口，老樹峽深處就響起了一連串的好似炸雷般的悶響。

  轟！轟轟！轟！

  有經驗的將領都能聽得出來，這是紅衣大炮開炮的動靜。

  洪承疇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紅衣大炮，劉賊怎麼會有紅衣大炮？」

  昭武軍的炮兵在劉易的命令下達後，飛快的進行裝填瞄準射擊的過程。

  一連串炮聲響起之後，數十枚十斤重的鐵彈飛向了老樹峽入口的方向。

  只是瞬間，數十枚炮彈便落入了那些入峽谷的明軍陣中。

  炮彈肆無忌憚的撕碎人的身體，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血肉/溝壑。

  只是瞬間，進入峽谷的明軍前鋒便被打崩了。

  他們剛入峽谷，還沒來得及展開隊形，很多人都擁擠在一起，炮彈打到密集隊形中，完完全全就是在屠殺。

  一枚炮彈可以砸死砸傷十好幾人！

  只是瞬間，剛入峽谷的明軍前鋒便傷亡過半，有人發出驚恐的大喊。

  「快跑啊，賊軍有炮啊！」

  「跑啊！打敗了，我們打敗了快逃！」

  「……」

  明軍來的快，去的更快。

  只是片刻功夫，在一陣密集的炮響之後，明軍前鋒便潰敗了。

  你爭我斗，丟盔棄甲的逃出了老樹峽。

  前軍大敗，白廣恩本就不想為前鋒，順勢被敗兵席捲著後退。

  ……

  劉易看著老樹峽入口處的滿地屍體，眼神中滿是冷意。

  劉易此次帶了好幾十門火炮，這些火炮，全部瞄準峽口入口那段僅容幾十人通過的通道。

  大炮火力封鎖，便能夠卡死明軍的進攻道路。

  明軍想要攻進來，那幾萬人死光了都不夠！

  「傳令炮兵部隊，繼續裝填備戰！」

  劉易給昭武軍的炮兵下令道。

  ……

  老樹峽外，明軍陣中。

  洪承疇一臉陰沉的盯著白廣恩，聲音中殺氣騰騰的說道。

  「這就敗了？」

  白廣恩額頭冒出了冷汗，聲音中滿是顫抖的開口說道。

  「洪，洪督我……」

  「究竟是怎麼敗的？」

  洪承疇深吸一口氣，壓著自己的憤怒開口詢問道。

  白廣恩支支吾吾的說自己不知道，洪承疇就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了。

  洪承疇叫來了倖存明軍的一個百戶詢問。

  「到底是怎麼敗的？本督聽到了炮聲，賊軍有多少大炮？」

  百戶臉上滿是驚慌，聲音顫抖的說道。

  「督……督師，慘吶！弟兄們慘吶！」

  「全部都是炮，全部都是紅衣大炮，賊軍最起碼有百門紅衣大炮，弟兄們剛入山口，就被百炮齊轟，死傷一片啊！」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太嚇人了！」

  洪承疇蹙眉，但他卻對百戶所言持保留態度。

  他不信劉賊真的有百門火炮！

  他洪承疇背後站著大明朝廷，現在手上都沒有百門大炮。

  這次出征，出於後勤運輸不變，洪承疇也就攜帶了十來門劈山炮，外加七八門佛郎機炮，清一色的小炮。

  至於說紅衣大炮是一門都沒有。

  紅衣大炮雖然是攻城利器，但其實在是太重了，在平原作戰還好說。

  但就山西這種地形，火炮轉運實在是太困難了。

  但這種困難又不是光他老洪要面對，劉易同樣也要面對，洪承疇不認為劉易能有多少門大炮。

  洪承疇沉吟一陣之後說道。

  「調衛所兵上，白廣恩你率部壓陣，若是再出現潰逃的事情，本督今日便斬了你！」

  洪承疇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白廣恩說道。

  「諾！」

  白廣恩大聲應諾，開口賭咒發誓。

  「督師放心，這次若是再敗退，末將提頭來見！」

  白廣恩心中鬆了口氣，這下可算不用他麾下的命往裡填了。

  至於說衛所兵……

  呵呵，一群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貨色，誰管他們去死！

  白廣恩再次率部進攻，這次卻是衛所兵被壓在前面當先鋒。

  當衛所兵剛入峽谷，就被眼前血肉模糊的場景給嚇到了，有人轉身就想逃，發出一聲聲驚恐的慘叫。

  但是，白廣恩卻是下令給督戰的白部士兵，膽敢擅自後退者，皆斬！

  在白部士兵連殺數十潰兵之後，衛所兵們才哆哆嗦嗦的繼續向前。

  轟！

  一聲炮響！

  昭武軍的炮陣那邊盪起一大股硝煙，一枚鐵彈攜帶著恐怖的動能飛向了明軍。

  明軍的軍陣被炮彈撕裂出一個真空帶，這一條帶上的明軍都被炮彈給轟死了。

  「啊……」

  明軍中傳出一陣陣慘叫。

  但這才只是剛開始。

  昭武軍的炮陣紛紛點火開炮，一聲聲炮聲如同九天驚雷，硝煙將整個炮陣遮掩。

  轟！轟轟轟！轟轟！

  炮聲不斷的響起，一枚枚炮彈落入明軍陣中，然後彈起再落下，所過之處連一具全屍都留不下。

  被逼著衝殺在前的明軍衛所兵被大炮給打怕了，驚恐的想要後退，白部接到的命令卻是一步也不許退。

  白部的士兵大肆砍殺著潰兵，口中不斷大喝。

  「不許退，統統都不許退！」

  「擅退者斬！」

  只是，白部督戰隊的威懾卻是遠不如昭武軍的火炮大，沖入峽谷的明軍衛所兵臉上都滿是驚恐的後退。

  昭武軍的火炮聲不斷，響成了連續的火力投送。

  第一次實戰的昭武軍炮兵表現的非常不錯，開炮的速度非常快，雖然不如在訓練場上的表現，但已經十分不錯了。

  畢竟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實戰，劉易對此十分滿意！

  看著峽谷口混亂不斷的明軍，劉易對著身後的昭武軍將領朗笑三聲說道。

  「哈哈哈，大家說今天這仗打的輕不輕鬆？」

  「這就是大明官軍？呵，也不過如此罷了！」

  劉易負手而立，他之所以如此自負的開口說話，其實是再給昭武軍的這些將領找回信心。

  今日，別說是這些昭武軍的將領們了，就連劉易本人也被浩浩蕩蕩殺來的五六萬明軍給嚇到了。

  現在看著明軍被己方的火炮肆意屠殺而毫無還手之力，劉易正好給他們找回信心。

  趙東，徐衛文等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表現的不把明軍當回事。

  劉易要做出一副明軍不過如此的姿態，來給他們看，給他們信心。

  他們自然也要做出這麼一副姿態來，給下面的士卒和基層軍官信心了。

  「紙老虎罷了！」

  「也就看著嚇人！」

  「別看人多，其實一戳就破！」

  「……」

  劉易微微頷首，很多時候，打仗打的就是士氣。

  士氣如果泄/了，自己都認為打不過對方，那戰爭還未開始就已經輸了！

  正如同和滿清交戰明軍，很多時候他們的戰力都不比滿清弱，但卻是在滿清手上一敗再敗。

  為什麼？

  因為他們被所謂的「八旗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給嚇到了，自己都認為自己打不過對方，那還打什麼？！

  ……

  殺入峽谷的明軍，在硬生生的挨了幾輪昭武軍的火炮轟擊之後，最終還是崩潰了。

  被火炮給轟的崩潰的明軍潰兵，手中持著兵器，轉身和督戰的白部士兵殺在了一起。

  「他媽的，老子干/死你！」

  「不讓老子跑，讓老子去挨炮轟，老子弄死你給狗日的！」

  「……」

  白部的士兵和衛所兵比起來終歸只是少數，沒多長時間便被殺敗了。

  再無阻攔的明軍潰兵逃也似的逃出老樹峽。

  明軍的潰兵跑的漫山遍野到處都是。

  洪承疇看著這一幕，胸口不斷的起伏著，臉色黢黑。

  白廣恩再次跪到了洪承疇面前，十分惶恐的說道。

  「督……督師，壓不住啊，潰兵太多了，末將實在是彈壓不住啊！」

  洪承疇黑著臉，拔刀出鞘，就想要斬掉白廣恩。

  刀鋒已經到了白廣恩頭頂，洪承疇卻是收住了火氣，他想起了袁崇煥。

  袁崇煥因為擅殺毛文龍而死，自己殺掉白廣恩，會不會被朝廷治罪呢？

  白廣恩好歹是個總兵，沒有朝廷的命令洪承疇還當真不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