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列陣而進

  「你，很不錯！」

  「看你的刀把式，也是軍中出來的？」

  高虎詢問，從剛剛的短暫交手中，他能夠看得出，趙東的身手裡有邊軍搏殺術的影子。

  趙東冷哼一聲，手中鋼刀微微上揚，刀尖對準了高虎的面門，似乎準備一擊必殺。

  這就是軍中搏殺術的精髓，講究一招殺敵，絕不花里胡哨。

  高虎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弧度，冷笑著說道。

  「你沒有甲冑，如何會是我的對手，且看我幾招能殺你！」

  高虎身上的甲冑是邊軍的制式棉甲，雖然質量不怎麼樣，但擋幾次長刀的劈砍還是沒問題的。

  高虎並不覺得自己有甲冑在身，還能敗給眼前之人。

  有甲冑在身，高虎對自己有自信，眨眼間兩人便再次廝殺在了一起。

  趙東欺身而上，殺氣騰騰的一刀斬向高虎手腕。

  鏘鏘鏘！

  幾人接連交手數招，只是片刻的功夫，兩人便接連交手數十招，招招都是要命的殺招。

  趙東被逼的連連後退，奮力招架，只是他吃虧就吃在身上沒有穿甲，和穿甲的高虎對砍起來，十分的吃力。

  只是眨眼的功夫，趙東身上就接連出現了好幾道血口子，血流如注。

  而他的一眾手下也都是並不好過，和青岡山中最兇悍的一批悍匪廝殺在一起，很快便出現了傷亡。

  ……

  與此同時，劉易拔刀攔在了團練士卒後退的道路上，手中的鋼刀閃爍著寒光。

  聲音冷冽的說道：

  「停下，都給老子停下，膽敢擅自後退者斬！」

  被劉易攔住退路，正在倉皇逃竄的團練士卒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有人還想再逃，埋頭假裝沒看到劉易，迅速往後逃去。

  只是，他還沒有逃出去多遠，就猛然感覺脖子一涼。

  鮮血噴濺間，他的腦袋已經被劉易斬了下來。

  劉易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將地上的人頭撿起，滿目猙獰不復以往的和善，聲音冷酷的對諸多團練士卒說道。

  「再有敢擅自後退者，當如此人！」

  「吾定殺之，絕不姑息！」

  劉易的行為震懾住了想要逃跑的團練士卒，團練士卒們紛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劉易見此，語速很快的下令道。

  「各隊隊長，迅速清點人數，整理隊形準備迎敵！」

  各隊隊長領命，在劉易的指揮下，原本混亂的團練士卒被整頓了起來，按照記憶，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

  隊列很密集，一柄柄長矛豎起，矛尖向著方陣正前方。

  這要是在戰場上，對戰的是正規軍隊的話，這樣的一個方陣，對方一波箭雨過來就得崩潰。

  因為這方陣都是長矛兵，隊列列的密密麻麻，面對遠程投射武器的話，根本就沒有防禦措施，或者說這就是一個活靶子。

  但是，現在劉家團練要面對的敵人卻不是正規軍隊，而是一隻山賊。

  青岡山上或許有弓箭手，但肯定不會多，再加上剛剛混戰中的折損，剩下的那些弓箭手，根本不可能給列陣而行的團練士卒造成多大的傷亡。

  即使是會出現了傷亡，在劉易看來，也是可以承受的。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

  劉易喊著節奏，團練士卒按照他的節奏，一步步的前進。

  所有人齊齊抬腳，齊齊落下，長矛方陣在街道上一點點向前。

  「一二一！一二一！」

  漸漸的，團練士卒也開始隨著劉易的節奏喊，二百多人齊喊一二一，聲勢十分駭人。

  趙東正在和高虎拼殺，一點點的後退。

  驟然間聽到了自己身後整齊的呼喝聲，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轉身看向身後。

  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團練士卒們列著整齊的軍陣，兵器朝前，所有人穿著統一的黑色制服，兵器統一，步伐統一，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他們一點點的向前壓來，即使是只有二百多人，帶給人的壓迫感是無與倫比的。

  趙東抽身後退，大喝一聲。

  「兄弟們回陣！」

  說罷，他盪開高虎劈來的一刀，轉身往軍陣方向而去。

  他手下的親信也是紛紛抽身後退，轉身融入了團練士卒陣中。

  高虎身披甲冑，渾身染血，眼睛裡充滿了忌憚的盯著軍陣看。

  手中的鋼刀上，鮮血滴答而落，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列陣而來的「官軍」。

  到了現在，他越發堅信是代王要殺自己滅口了！

  一看這整齊的陣列，就知道敵人必然是官軍，還是官軍中的精銳。

  他在大明官軍中混過，知道大明軍隊平常時候是個什麼鳥樣子，十天半月不訓練一次。

  想列出眼前這般嚴整的陣列，除去邊軍中的精銳外，其他軍隊根本不可能辦到。

  除去代王外，又有什麼人會調集邊軍精銳，來對付自己這個山賊草寇呢？

  至於說為什麼邊軍精銳都不著甲，還都只有一根長矛做武器……

  高虎的腦容量不支持他思考這麼多的問題。

  想到自己十年辛苦創建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高虎心中恨意發狂！

  大喝一聲！

  「狗官兵，拿命來！」

  喊罷，他便持刀殺向了團練的軍陣。

  「刺！」

  見高虎殺來，劉易抓住機會，在他即將靠近軍陣的時候，大喝一聲。

  前兩排的團練士卒齊齊刺出手中長矛！

  高虎身手確實了得，但他又豈能擋得住數十根齊齊刺來的長矛。

  眨眼間，高虎便被扎了透心涼，身上被刺出一個個血洞。

  他身上的棉甲抵擋刀劈箭射不是問題，但絕對擋不住長矛的突刺。

  只是眨眼間，高虎便被刺死，屍體仍舊瞪大眼睛，眼睛裡滿是不甘和怨恨。

  噗嗤！

  劉易上前去，手中鋼刀劈下。

  刀光閃過，一顆碩大的人頭落地，提起人頭辨認了一下，劉易大喝道。

  「青岡山匪首已授首，投降者免死！」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

  團練士卒繼續挺著長矛向前推進，青岡山三當家王過，帶著幾個心腹被逼到了牆角。

  看著團練士卒列著軍陣，一點點推進過來，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

  噹的一聲！

  他手中的兵器落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求饒。

  「我投降，我投降，各位好漢爺爺莫殺我！」

  王過跪地投向，鼻涕眼淚哭的一大把。

  高虎的幾個的幾個心腹剛剛都已經被殺，剩下的幾乎都是王過自己的心腹。

  見王過跪地乞降，他們也是紛紛拋棄了兵器，跪地磕頭。

  幾個團練士卒上前來，踢開他們的兵器，用繩子將這幾人綁好。

  押解著他們往劉易那邊走去。

  ……

  隨著天色漸漸放亮，戰鬥結束了。

  青岡山被劉易率兵給打了下來，幾百匪眾死的死傷的傷，只有少數幸運兒逃了出去。

  隨著太陽爬上地平線，陽光照亮了整座青岡山。

  山寨中的火光也漸漸熄滅，一股股黑煙飄蕩在山寨上空。

  戰鬥基本結束，剩下的就是打掃戰場和救治傷員了。

  趙東帶著人在青岡山山寨中到處巡查，發現了不少躲藏在暗中的青岡山匪眾，將他們一個個拖了出來。

  配合的還好說，只是將他們捆起來丟到一邊，若是不配合，兜頭便是一刀，將人殺死，用來震懾其他人。

  劉易站在一座廢墟上，在他周圍，團練士卒們正在原地休息，第一次經歷戰鬥，第一次經歷生死廝殺。

  這些團練士卒的表現各不相同，有人興奮，有人沮喪，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擔驚受怕！

  就連劉易本人，也是兩世以來的第一次殺人，還是連殺兩人，雖說不至於像小說戲文里所說，當場嘔吐，但也是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