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它的來歷

  「什麼關係？」白容笑了笑，重複了呼延灼的問話。

  呼延灼見她不答，便再不問。

  「我說殿下，你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毒？」白容的臉上寫滿謹慎，提醒呼延灼，她這話並不是開玩笑的。

  而呼延灼卻突然轉過臉去，笑了。

  「你笑什麼，實話告訴你，你的毒，可不是那麼容易解的。」白容挑了挑眉說道。

  呼延灼卻似早就知道一般，依舊是淡淡一笑。

  「這個嘛，倒不用你提醒。本殿下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

  聽此，白容心裡暗暗驚訝。

  呼延灼卻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那天，正逢十五。

  一大早的時候，呼延灼還沒醒，卻聽見伺候的人在輕輕叫他。

  「殿下，你快醒醒！」

  呼延灼從睡夢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睛。腦海中想起一事：今天要早早去母妃宮中。所以昨天晚上的時候，他便吩咐下人，要早些叫醒自己。

  「快，伺候本殿下梳洗更衣。」想到這裡，呼延灼立即吩咐下人。

  下人答應一聲，輕輕打起帳幔。呼延灼從被子裡半坐起來，著月牙白的寢衣匆匆下床。

  一番洗漱，下人從衣櫃裡，為他尋來天青色的衣衫穿好。

  「本殿下覺得，母妃甚是喜歡這樣的顏色。」呼延灼一邊展開雙臂，任由下人為他系上紐扣，一邊說。是啊，母妃那樣淡然的女子，這樣明淨的色彩，她該是歡喜的。

  下人聽著他的話，應了一聲，仔細把他的衣裳處理整齊。呼延灼心裡高興，一直催促著下人快點快點。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呼延灼終於換好了衣服。臨出門前，他心裡還有些放心不下。於是走到鏡子前，左看右看。直到看到鏡子裡一張臉，斯文白淨，衣衫纖塵不染。他方才從寢殿中走了出去。

  「你們在殿裡守著就是，本殿下一人去母妃宮中即可。」呼延灼吩咐一聲，下人立即答應。

  送出寢殿門外，他們便折轉身回去。

  呼延灼一路上走得很快，他心裡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母妃。

  正因為如此，呼延灼此時沒有走宮中尋常的大路，而是選了一條小路。晨露沾濕了鞋襪和衣服下擺，呼延灼全然沒有在意。

  到了母妃宮門前，呼延灼遠遠看見，有位嬤嬤一直立在宮門口，遙遙張望。

  「嬤嬤，你可是等我？」呼延灼走近一看，對那嬤嬤道。

  他知道那位嬤嬤是母妃心腹之人，此時的自稱，便將「殿下」換成了「我」，以示尊敬。

  呼延灼平時在這位嬤嬤面前，一向如此，所以那嬤嬤倒也並未驚訝。

  「殿下，老奴受主子之命，正是等著你呢。」那嬤嬤說一聲，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呼延灼讓進宮中：「主子說了，殿下今日一定來得早，特讓老奴出來迎迎。」

  呼延灼聽得這話，心中甚是高興。便隨著嬤嬤，進了母妃宮中。

  「兒臣給母妃請安！」呼延灼大步走進去，到了他母妃近前，便直直跪下磕頭行禮。

  他母妃抬了抬手，示意嬤嬤上前相扶。

  嬤嬤緊走幾步，便過來攙扶。

  呼延灼剛就著嬤嬤的手起身，就聽母妃道：「灼兒很是孝順，這樣早來看母妃。」

  「母妃這邊正傳早飯呢，灼兒便陪母妃一同用膳，可好？」

  呼延灼點了點頭：「兒臣謝過母妃。」

  他母妃一笑，又道：「灼兒也太過客氣了，一家人幹嘛弄這麼生分？」

  聽了這話，呼延灼便走上前去，從榻上把他母妃扶起來。

  「母妃，你請坐。」呼延灼親自挪了椅子，讓他母妃在飯桌前坐好。

  安頓好自己的母妃，他便吩咐人上菜。

  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餚被端了上來，上菜的人雖然多，但都井然有序。及至菜上齊，呼延灼便為她布筷。

  母妃卻輕輕一笑：「灼兒，還有一道菜，是母妃特意為你準備的。你且等等，母妃去為你端上來。」

  呼延灼卻立即起身，搖了搖頭：「母妃，你為兒臣這樣辛苦，兒臣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你且坐坐，讓下人們送上來即可。」

  他母妃卻堅持站起身來，移了椅子走出兩步：「灼兒，你有所不知。那道菜最是考究火候，母妃讓下人一直守著呢。此時母妃過去看看好了沒有，方才放心。」

  嬤嬤便也勸：「主子忙活了一早上，就為了那道菜。殿下便讓她去吧，若主子不是親自去了，斷不能心安。」

  呼延灼便點了點頭，由著母妃去了。剛想重新坐下，不料寬大的袍袖一拂，剛剛布好的一雙象牙筷子，一下子被他拂落在地。

  聽得一聲脆響，嬤嬤趕緊說：「無妨，老奴這就去換一雙乾淨的筷子。」

  呼延灼卻道：「不勞煩嬤嬤了，我自去廚房換過就好。」一邊說著，一邊便從地上撿起那雙筷子，朝小廚房走去。

  嬤嬤還想再勸，但見著呼延灼已經走遠，便住了口。

  呼延灼一步步朝廚房走去。他為了等著母妃一同用膳，因此故意放慢了腳步。待他走到廚房門口，卻見一抹緋色背影，正在爐灶那邊。

  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正在為她準備最後一道菜。

  呼延灼沒有說話，想要靜靜的看看自己的母妃。輕手輕腳地走到近前，踮起腳從她肩膀上看過去。

  卻見自己的母妃，正飛快的把一個小紙包塞進袖子裡。母妃的手上，還沾染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呼延灼知道，更多的粉末，已經落在那份菜餚里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腔子。

  母妃方才說了，這道菜是特意為他準備的。可是，母妃卻在菜餚里下藥。

  這些藥，到底是對自己的身體有好處，還是說？呼延灼不敢再想。

  他便故意退開幾步，大聲咳嗽了一聲，讓母妃以為自己剛到小廚房。

  母妃轉過身來，纖細的手上，方才的粉末已經看不見了。她的臉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

  而呼延灼也立即換了一副笑臉，道：「灼兒等母妃吃飯，等得急了，不小心把筷子落在地上。所以便來小廚房換一雙呢。」

  母妃一看，他手中果然拿著一雙象牙筷子，點了點頭。

  隨即，呼延灼又重新取了一雙筷子，母妃則找托盤端了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