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吐血
2023-12-22 05:20:29 作者: 西瓜小月月
此時,寧舟正盯著院子裡那一大片空地,他抓了嘴巴里叼著的草根兒,扭頭問白容:「你覺不覺得這裡太空了?」這院子很大,看著是舒坦,可是看久了,就覺得太大太空,心裡頭不舒服。
兩人已經定下來要在這裡定居,自然要把一切都捋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不說白容,反正寧舟自己已經定下要好好拾掇這個院子的打算了。
他有後世的經驗,只要一想腦子裡就會有許多的方案,可是無奈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沒有,他大多數的計劃都要擱淺。
一時間,他對改造計劃也犯了難。
原本是坐在藤椅上搖晃藤椅,賞著天上飄來飄去的雲朵,聽了寧舟這話也去看,白容點頭道:「是有點空了。」
「不如來種菜?」白容一手握成拳頭在另一隻手上拍了一下,她從前和顧子淵住在村中,村中家家戶戶幾乎都會在院子裡開闢一小片菜地,自給自足,也不用去外頭花錢置買青菜。
這個主意不錯,寧舟跳起來,和白容一起規劃菜地的範圍,他們在院子裡曬了一天的太陽,身上暖洋洋的,左右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好做,乾脆就立馬動身,將菜地布置出來。
菜地開墾,育苗施肥,等第一茬的青菜長成,也是兩個月後,兩人將青菜炒了,吃得一點兒都不剩,白容道:「若是在這兒住下去,我怕是要變成一個胖子。」
而寧舟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瞪眼道:「胖是福氣。」
惹來白容的笑話。
寧舟這些日子在蓬萊島放鬆慣了,吃得也豐盛,也就有了點小肚子,他被白容笑話完以後覺得不能再繼續下去,帶著自己養的小雞們就去遛彎,開始自己的減肥大計。
島上的日子過得風平浪靜,在一波潮起又一波潮落之間,一年的光陰轉瞬即逝。
大楚邊關,一個茶水攤子迎了幾個過路的將士,老闆很是熱情,聽說將士們是為朝廷賣命,更是大手一攬,「誰都知道當今聖上賢明,大楚這一年裡風調雨順,百姓的日子好過了不少,小老爺兒沒什麼能孝敬你們的, 只一句,這兒的茶水,你們管夠。」
將士們相互看看,皆是笑了。
放在幾年前,誰能想到朝廷中人還能受到普通百姓如此的厚待?先帝在世的時候,朝廷之中多半被蛀蟲把持,官吏貪污成性,底下的百姓也不好過,百姓們提起朝廷中人,多是埋怨。
有現在的驚天改變,都是多虧了顧子淵。
不知邊關將士對自己是如何的崇敬,百姓們對自己又是如何的愛戴,顧子淵此時正坐在御書房,盯著南邊臣子遞上來的請安摺子發呆。
這一年裡,他為了不讓自己頻頻想起白容而陷入悲思,便狠了心封閉了自己的情感,將維護江山社稷作為重任,每日每日都在辛勞中度過。
白容不在以後,丞相也不再為難他,甚至還有些時候還會做點實事,與顧子淵共同扶持著大楚走向更好的未來。若是從前丞相能讓顧子淵這般省心,他定然將人奉為自己的長輩伺候,可是一想到現在的美好是白容用離開作為代價換來的,顧子淵就覺得自己底下的龍椅燒得發燙,讓他坐立難安。
「陛下,宋大人求見。」有太監上前來遞話,也不敢出重聲,他便是去年關心顧子淵的太監,被顧子淵提拔了做身邊的管事太監,和顧子淵也算親厚。
此時他悄悄抬了眉去瞧顧子淵,比起一年前,顧子淵的精神大不如了,他第一次見顧子淵時,他眼中有著山川大海,說話溫和寬厚,還為他免了責罰,有一瞬間,太監都懷疑眼前這個身形消瘦,憔悴疲憊的男人是不是他曾經見過的那位青年帝皇。
「宣。」顧子淵很快回過神來,他將手下無意間寫下白容二字的摺子迭好放到一邊,收斂滿腔的思念,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是那個賢明的皇帝。
宋玉宇進來,行過禮後,與他道:「陛下,吳來山的行宮已經派人過去修了,不妨過幾日去那兒小住?」這吳來山行宮,是先帝貪歡要建的,顧子淵繼承大統時還未完工,他覺得太過鋪張浪費要停止工程,卻被朝臣攔下,呈了設計圖給他看。
宏偉壯觀,設計圖尚且是如此,若是建成,必定會萬世流傳。顧子淵思慮過後,也就沒有停下工程,只是將從前的工人從橫征的百姓送回去,從新徵收一批工人,公中出銀子給工人做工資。
突然,顧子淵一陣頭昏眼花,耳中嗡嗡亂鳴,他努力看宋玉宇,半天才看清他的模樣,許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勉力點頭,張開嘴巴,沒能說出話來。
反倒是吐了一口血。
那口血就這麼直直吐在他面前的宋玉宇臉上,緊接著,顧子淵便暈了過去。
都來不及抹去眼前的猩紅,宋玉宇朝外叫起來:「陛下暈倒了,快傳太醫!」手下則是和趕來的太監們一起,將顧子淵攙扶到榻上。
遠在蓬萊島上的白容,此時正在菜地里擺弄自己的青菜,她突然心口痛了一下,不自覺的仰起頭看向海岸的另一側——那是大楚所在的方位。
因為走神,她手中的瓢也跟著掉落在地上,落地聲和心跳重迭,心跳聲卻反倒一聲比一聲響。她捂住心口。
「怎麼了?」寧舟就在旁邊,看她不舒服走過來問。
「我也不知道。」白容眼神茫然無措,她站立在原地,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剛剛我有點難受,你說,會不會是他?」
寧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現在可是九五之尊,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你就不要擔心了。」
聽此,白容想想也是,可是心中的擔憂卻揮之不去,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這讓寧舟瞧見了,他也是很無奈,在蓬萊島生活的這一年裡,白容很少會提及顧子淵的名字, 那個名字仿佛成為了禁.忌,他提起幾次都被白容轉開話題,久而久之他就不提了。
她到底還是放不下顧子淵。沉默著搖搖頭,寧舟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頭,看顧著不讓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