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急火燃眉

  雖然老百姓歡天喜地，紛紛歌頌顧大人英明果斷，處決了惡霸的家奴，替老百姓申了冤。

  但是有知道內情的人卻不禁擔憂了起來。聽說，那名叫招遠的惡霸家奴並非是顧大人下令擊殺的，而是站在旁邊的一個人，看不慣家奴的傲慢，而將他所殺。眾人皆知，塵稷三霸在此地勢力龐大，過去的縣令只能對他們俯首帖耳，並不敢得罪他們。如今，顧大人得罪了他們，唯恐會有危險。

  大家又是喜悅，又是擔心，有人不禁後悔，不應該讓顧大人來主持這個公道，這下把顧大人給害慘了。

  不知何時，天空中烏雲密布，狂風席捲而來，更加讓人感到危機。

  山雨欲來風滿樓！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感受到不祥之兆，有老百姓急得直跺腳。

  與此同時，在景豫家的大宅中，也是對坐著兩個坐立不安的人，一人便是那家奴招遠的主子景豫，而另一人則是地方的一霸趙莂。此二人聽著外面空中轟隆隆的雷電聲，都是嚇得一愣一愣的，就像是偶爾給人抽了個耳刮子，正在吃癟，可是腦袋很亂，不知道該怎麼還手。

  「趙兄，程兄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來？難道他已聽說這件事，害怕那小小的縣令？故而打算與我二人不相往來了？」

  原來事情一發，景豫一人拿不定主意，便立刻派人去請趙莂和程滸到家中來共商應敵大計，現在趙莂已經到了大半天了，可是程滸還是遲遲沒有到，不免令人猜疑其心。

  「景兄莫慌，我想程滸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而跟我們翻臉，必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我們再耐心等等。」

  趙莂嘴上雖然故作鎮定勸著，自己心裡也是一陣焦躁不安，暗道，難不成程滸那王八蛋真的不來了吧，早知道如此，老子也抱病不來了。

  不得不說，雖說顧子淵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這縣令遠遠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任，想要對付他的確是有些棘手。

  就在二人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之時，只聽外面有人通報程滸已到。二人眉頭一展，慌忙迎了出去。

  外面電閃雷鳴，狂風怒號，不過還沒有下雨。

  「程兄，你終於來了！」

  景豫趙莂二人手心都是捏了把汗，這時長長地舒了口氣，同時上前恭迎道。

  程滸不慌不忙，呵呵一笑，扭頭望了望陰霾的天空，緩緩道：「怎麼，你二人以為我不會來？」

  沒想到程滸能看穿人的心思，兩人都是老臉一紅，景豫慌忙賠笑：「怎麼可能呢，咱們可是多年的鐵三角，丟失其中任何的一環都會唇亡齒寒，像程兄這麼講義氣的人怎麼可能會不來，我們只是在想，是不是程兄在路上遭遇了什麼阻礙，要不要我們派人去接。」

  三個哈哈大笑，頓時氣氛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了。

  「請！」

  伸出手，景豫請二人進屋。

  屁股剛坐到板凳上，景豫的一張臉卻立刻陰沉了下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程兄，想必你也聽到了外面的傳言，小弟我家中的下人只因催供償，逼死了區區兩條性命，那不知好歹的顧子淵就將他給殺了，竟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一聲，豈有此理！」

  看著氣急敗壞的景豫，程滸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放鬆模樣，只是呵呵一笑：「此事我已耳聞，哼，顧子淵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妄為，竟敢欺負到我三人頭上來了，老子就不信他吃了熊心豹膽！」

  見程滸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景豫皺了皺眉，伸長了脖子，急問：「程兄有何高見？」

  二人在這裡商量了大半天，一點辦法都沒有，此刻見到程滸如此不慌不忙，都是喜出望外，看來程滸雖晚到，卻已在路上想好了應敵之策了。

  「呵呵！」程滸從容一笑，目光中卻露出了一絲陰險，淡淡說道，「殺得好！」

  簡短的三個字，頓時讓面前的兩個人懵住了。

  「程兄，你，什麼意思？」帶著質問，景豫似乎不太高興了起來。

  自己家裡遭到了如此不幸，這王八蛋難道是來幸災樂禍的？

  看出景豫臉色不太好，程滸看了他一眼，緩緩擺手一笑：「景兄休要動怒，從表面上來看，此事是顧子淵給了我們三人一記當頭棒喝，但他只不過是搬石頭砸腳而已，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人說話老是賣關子，不知道心裡打著什麼算盤，旁邊二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既喜又懵。

  「程兄，可否具體說說，我們怎麼做？」

  急不可耐，景豫開口問道。

  然而，程滸笑而不語，只是緩緩倒了杯酒，緩緩喝下，喝完了還在那裡呵呵地笑。害得旁邊二人不明所以，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半天，程滸才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著說道：「好了，趁著大雨未至，小弟也該回去了。」

  景豫急忙追了出來，再次問道：「程兄，那我現在怎麼做？」

  程滸擺了擺手，頭也不回道：「你什麼也不用做，安心讓我去處理即可。」

  說完，程滸就緩緩步出了院子。留下景豫一人愣在那裡，依然一頭霧水。

  這時，趙莂也是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對著景豫告別：「景豫勿憂，既然程兄如是說了，他必然已穩操勝券，咱們兄弟二人只管看他表演即可。好了，我也回去了。」

  舉頭看了看天色，趙莂也是緩緩地走了出去。

  帝都皇城。

  四皇子府中，顧宗堂正在書房看書，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他耳朵動了動，立刻放下了書。

  門外，親信盧公公稟告道：「殿下，程公子求見！」

  顧宗堂皺了皺眉，淡淡回應：「放他進來！」

  門打開，盧公公弓著身子，放了程滸進書房，然後關上門走開了。

  程滸一臉凝重，進了書房，便立刻在顧宗堂身旁附耳低語。

  顧宗堂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嘴角輕揚：「哼，的確是好事，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那小子斬草除根！」

  程滸一點頭，恭恭敬敬退出書房之外，隨手關上了門。

  原來，這程滸一直以來都是四皇子身邊的親信，乃四皇子安插在塵稷縣的耳目，一直幫四皇子查看有沒有顧子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