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追殺之人來了

  老人渾濁的雙眼裡又淚出現，嘶啞道，「我真的不會幹這種事，我不是那種人。」

  但是，他的辯解在小販咄咄逼人的嘴臉下，顯得十分無力。

  「可我的錢就是少了，在這裡經過的不是你還有誰？」掌柜的鄙夷地看著他，對這種衣著簡陋的人沒有半分好臉色。

  周遭人也紛紛勸導，讓老人把錢拿出來，老人倉皇地在人群中無助地向四周投去求助的目光。

  白容皺了皺眉，她上前兩步柔聲勸道，「老人家您別急。」說完，揚聲道，「想知道老人家有沒有偷錢，我可以來告訴大家答案。」

  那頭的小販的見是一個小姑娘，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周遭人愣了下，也都端起了看戲的心，起鬨著讓她趕緊。

  白容也不惱：「小哥，可以給我一盆水嗎？」她語氣溫和，絲毫沒有急躁，讓人挑不出刺來。

  那人翻了翻眼，回身打來一盆水，放在大家面前。

  圍著他們的最裡面的一圈人抱著手好奇地看過去，一個個看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小聲議論著。

  「老人家，掌柜的說你拿了他多少錢？能把錢袋給我嗎？」白容柔聲道。

  老人望著她，搖搖頭：「他只說我拿了他錢，沒說拿了多少。」說著，他從腰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布袋。那布袋是粗布制的，上面有一塊塊的補丁。

  白容沒有猶豫地接過，打開布袋，將袋裡僅有的幾枚銅板倒在自己手上，抬頭：「掌柜的，你說他拿了你多少錢，是哪些錢幣？」

  掌柜地看了看，隨手指了三個，白容毫不猶豫地把這幾個全都倒進了水裡。

  「這？」大家都看不明白她在做什麼，疑惑地望著她，再看看那盆毫無動靜的水，瞪大了眼睛。

  「這小哥是賣餅的，我們都知道賣餅的手中長年累月都是有油的，哪怕是錢幣，被他們碰過後的東西都會有層油光。」

  她觀察了周遭大家的神色，輕聲道，「那麼大家看看，這盆水上有沒有漂油？」她退到一旁，讓里自己最近的那個大漢上前查看，那人看了半晌，並沒有油花。

  白容見次，又拿了幾枚攤販的錢，放入水中，很快便有油花漂起。

  周圍的人見了，大呼神奇。

  小販見狀，神色有些慌張，想要帶著自己的家當跑路，卻被眼尖的人堵住了，讓他給老人家賠禮道歉。

  老人一直給白容道謝，險些跪下來磕頭。

  卻被白容一把拖住，只道自己趕路，有緣他日相見，說完，就脫身離開。

  顧子淵站在人群外，抱著手一直在等她。似乎是知道她一定能解決掉這種麻煩一樣，讚嘆了一句。

  白容很受用，含笑接了他的讚揚。

  她摸了摸肚子：「我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吧。」

  白容抿了抿唇，下意識地嘴角上揚，腳步輕快了幾分。

  顧子淵看了看天色，「也是，晌午了。用過膳再走也不遲。」他寵溺一笑，「我記得牢里有人告訴我說這裡有家酒樓菜色不錯。」

  說著，他就帶著白容往那邊去。雖是人生地不熟，但是顧子淵憑藉著問路和記憶里的說辭，找到了。

  二人在一家酒樓前停下，白容感嘆了一下這門口裝飾，最終踏了進門。

  小二熱情地迎上來，「客官幾位，樓上坐？」見男女二人衣著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看得出穿得還是很整潔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幾分。

  白容笑眯眯地比了兩根手指，率先往樓上走去：子淵，跟上，我餓了。」

  店小二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走在她前頭帶路，一邊不斷介紹著樓里的招牌菜色。

  而顧子淵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跟在白容身後，一步一步往前走。忽的他察覺到了一抹盯住自己的視線，稍稍偏頭一看，眸子驟然銳利。

  酒樓門口來了四五個人，一個個沉默寡言，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子戾氣，雙眼環視一樓的所有客人。

  幾人身上雖然有著很重的殺氣，卻沒有任何一絲江湖的裝扮。幾人單看衣著倒像是出來遊玩的富家子弟。

  大堂里慢慢地安靜下來，無外乎是被他們震懾住。那一身凌厲的氣場壓的周圍人都喘不過氣來，像是有若隱若無的血腥味飄在每個人鼻尖。

  尤其是打頭那個身著玄色長袍，一手搖著摺扇，白玉的頭冠更是看起來價值不菲。

  樓下的跑堂小二被鎮住，一時間不敢上前招待。末了還是吞了吞口水上前，賠著笑準備接待。

  看起來雖然是不好惹，但是跑堂的人什麼沒見過？縱是那些個奄奄一息的朝廷通緝犯他們也曾是招待過的。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只要這大夥出了錢，便是貴客。

  但心裡是這般想，嘴上說出來卻不一樣了，「客官幾位，可要用膳？」他尾音有些抖，生怕一不小心命交代在這。

  罷了，店小二一咬牙，能撈點錢也不算虧。沒準只是狐假虎威的那些個貴公子，油水多的很還想扮窮老爺。

  然而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脖子後面有一股涼嗖嗖的風在吹。

  顧子淵感受到的那道視線，是一位身著天青色袍子的男子看過來的，他鷹一般的盯住了三人，在顧子淵看過來後馬上收回目光，似乎他方才散發出的壓迫感是一道錯覺。

  他偏過頭，跟自己的同伴低聲不知道說了什麼。

  顧子淵心裡一緊，這一幫人看起來不是尋常人。他狀似不經意地抬手梳了梳碎發，實則用寬大的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果不其然，方才那群人齊齊將目光投了過來，卻被廣袖隔離在外。

  莫非，是來殺他們的？顧子淵眉心一凝，走快了兩步上樓，過了轉角後下面那群人就看不見他了。

  他眼神幽暗，心裡想到：倒是好手段，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出現。

  若是來找麻煩的，恐怕事情就變得棘手了。他上前牽住白容的手：「有人來了。」

  白容愣了一下，沒明白他說什麼，卻見顧子淵上前扔了二兩銀子給店小二，「麻煩帶我們去包間吧，我夫人不喜人多。」

  見他出手闊綽，店小二眉開眼笑，送了他進了旁邊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