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手打人

  「好，請隨我進來。」陸琳琅點點頭，帶著許清月去了繡莊的內室，取出那一套為她定製完好的衣裙，上次只是試了羅裙她就滿意的不得了，這一次帶上了上衣以及裝飾用的披帛，陸琳琅幫著她把一整套都換上。

  許清月急忙走到鏡前，看著鏡中換了套衣裙就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的自己，驚訝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陸琳琅又走上前順便幫她挽了挽髮髻，將她發間多餘的髮飾取了下來放在一旁，「這套衣裙的顏色本就出挑，所以上面的繡花我都做了暗紋，若是身上的飾品過多反而會壓住衣裙的優勢，你的容貌本就清淡素雅，選秀當日的打扮也不可過於濃重。」

  「許姑娘，你換好了嗎？我想進來瞧瞧。」蘇琉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嘴裡還詢問著，可人已經走了進來，陸琳琅微微皺眉，不過看見許清月都沒說什麼，她便也默默退到一旁。

  看到換了一身衣裙的許清月蘇琉璃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平日見慣了身邊濃妝打扮的官家小姐，此刻許清月乾淨的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

  「郡主，你覺得我身上這套衣裙怎麼樣？」許清月看到蘇琉璃眼神中的驚訝，便也猜出了七八分，但還是要故作矜持的問一句。

  蘇琉璃眼神微微一閃，抬起衣袖掩著唇角輕咳了一聲，「倒也確實不錯，將你這小家碧玉的模樣凸顯的更為雅致了，不過這顏色，要是更清淡一些就好了。」

  「衣裙上的刺繡本就用了暗紋，若是顏色再清淡一些，這衣服便太過素淨，不適合在重要場合穿了，許姑娘很適合這個顏色，我倒是覺得正正好。」陸琳琅盈盈笑著解釋，許清月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看到陸琳琅敢反駁她的意見，蘇琉璃的臉上有幾分不好看，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許清月身上的料子，皺起眉頭，「這料子未免太粗了些，穿在身上磨壞了皮膚怎麼辦？女子家的肌膚最是嬌嫩，再說她若是選秀進宮是要伺候皇上的，你這樣豈不是害了她？」

  許清月聽到蘇琉璃這麼一說，嚇得小臉煞白，抬眼看向陸琳琅，「陸姑娘，這……」

  「許姑娘先別著急，這衣裙本就是外穿，裡面自然還要穿自己貼身的裡衣，你又見過誰家姑娘直接套個外穿的衣裙便出門去了？」

  蘇琉璃本來就是故意在挑陸琳琅的刺，可她每說一條陸琳琅都反駁得有理有據，又忍不住多看了許清月身上的衣裙一眼，語氣也沒剛才那麼客氣，「你若試穿好了，就該讓陸姑娘幫我也定製一套了，你先出去等著吧。」

  許清月微微一愣，這衣裳她剛上身試穿，還沒讓陸琳琅好好檢查過，畢竟這是進宮選秀要穿的，粗心大意不得，可蘇琉璃發話她也不敢反駁。

  「郡主若要想定製衣裙請先在旁稍等一下，我為許姑娘檢查過後再來為郡主量量尺寸。」

  許清月本來以為陸琳琅也要把她趕出去了，畢竟像郡主這樣的客人，許多繡莊求著她也未必會去，可沒想到她居然讓郡主在一旁等著，心裡微微一暖，就連在自家府上，她的爹娘也成為這樣重視過她。

  「你讓我在旁邊等著？」蘇琉璃一直隱忍著的脾氣終於爆發了，「我可是沒多長時間在你這兒的，這京城多少繡莊求著我去，我都懶得看他們一眼，今日賞臉來你這兒，你竟然讓我在旁邊等著？」

  「郡主，陸姑娘不是這個意思……」許清月看到蘇琉璃有些動怒，連忙在中間圓場，「陸姑娘，你還是先幫郡主量量尺寸吧，我不急的。」

  蘇琉璃這樣盛氣凌人的模樣，要是放做一般的客人，陸琳琅早就把她趕出去了，可看在許清月的面子上，她若是在這兒得罪了蘇琉璃，說不定她背地裡會還到許清月身上，便點了點頭，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捲尺來，「郡主請到這邊來。」

  「這還差不多。」蘇琉璃冷哼一聲，跟著陸琳琅走到窗邊，陸琳琅伸手正要去幫蘇琉璃把胳膊抬起來，卻被她身後的丫頭一巴掌拍在手腕上。

  「你怎可隨意對我們郡主動手動腳？」

  這一巴掌力道不輕，陸琳琅縮回手，看到手背上一條紅紅的印子，皺起眉頭，「我只是想讓郡主伸出手來，好幫她丈量體圍，方便定製衣裙，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出手就打人？」

  「分明是你先對我們郡主動手的，我們郡主可是金枝玉葉，也不怕你的手髒了我們郡主的衣服。」丁香一臉嫌棄的看著陸琳琅身上棉布的衣裙，樣式是好看，可這種棉布在京城裡只有普通百姓才會穿。

  陸琳琅穿著棉布衣裙只是因為穿著舒服，現在卻被蘇琉璃身邊的一個丫頭瞧不起，而蘇琉璃站在一旁，眼中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她索性垂下眼把手中的捲尺收起來，「既然擔心我會弄髒了郡主的衣裙，又何必找我來定製衣服？我這雙糙手做出來的衣服哪配得上郡主金枝玉葉的身體，郡主還是另尋別家繡莊吧，請。」

  「你這繡娘好大的口氣，我們郡主親自找上門來找你定製衣服，你竟然還要把我們趕出門去？」丁香伸出手指指著陸琳琅，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否則我們出去就把這件事告訴京城所有人，看你這繡莊還開不開得下去！」

  「丁香。」蘇琉璃這才淡淡開了口，「陸姑娘不過是一個粗野之人，不懂得規矩而已，你就別嚇唬她了。」

  粗野之人，不懂規矩，陸琳琅無語的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一旁的許清月更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勸哪一頭，蘇琉璃那邊她未必說得上話，可陸琳琅也沒做錯什麼就被一個丫頭這樣指著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