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杜知桃繼續裝傻
2023-12-22 01:42:46 作者: 花小酒
據溫郁觀察多日,杜知桃依然目光呆滯,平日見到她時,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
不說話,會傻笑,偶爾會不聽人言執意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但大多時候都是坐在一處,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前方。
要說裝的吧,也確實裝得挺成功。
至少溫郁沒察覺出什麼奇怪的地方,也讓燭一言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探查過。
結果依然一無所獲。
若說她是真傻,溫郁始終不能相信,如此工於心計的人,會因為一道嫁給傻子的旨意,就能打倒她。
溫郁覺得,若不是性格特別內向,亦或真的被逼迫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也很難會受如此刺激。
在時間充足,又有些小伎倆的人看來,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把自己逼到絕路。
溫郁能等,倒是墨錦玥等不了了。
她一直想著溫郁從陶星河處偷來的制癢散,就想著一猛子撒下去,是不是裝傻都先讓杜知桃吃些苦頭。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墨錦玥沉不住氣了,催促著溫郁趕緊執行,「你若是不去,把制癢散給我,我去撒。」
溫郁看她猴急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我仔細想過了,就算現在把一盆制癢散全灑她頭上,她若有心裝,也絕不會動搖分毫。」
「你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
「算是肯定不會那麼算,讓她吃點苦頭也好。」溫郁從柜子里小心拿出制癢散,「走吧,就算不用,有些話杜知桃或許不怕,但淮南王應該能明白。」
溫郁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墨錦玥豈會不知,不過是覺得太無聊了,想看一齣好戲而已。
兩人帶著丫頭來到淮南王父女的院子,今日天氣尚好,又是午後,淮南王正陪著女兒在院中曬太陽。
見兩位公主進來,淮南王趕緊起身迎接:「長公主,五公主,兩位公主新年吉祥。」
「淮南王免禮吧。」墨錦玥看杜知桃依然呆呆傻傻的模樣,忍不住笑到:「呦,這是曬太陽呢。」
「是,這兩日天氣尚好,讓知桃曬曬太陽,想必會對身體好些。」
「我們也只是關係淮南王千金的身體,過來看看,又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淮南王儘管開口。」
淮南王父女,雖住在漣殤教,除了在老藥罐子每日喝藥行針付診費之外,吃穿用度,無一不是從襄城供給。
自然也帶了下人來隨行服侍,想來他淮南王獨自照顧已成年的女兒,時常有不方便的地方,帶兩個丫頭來無可厚非。
不過是藉助了漣殤教的地方治病,尹孤晨雖沒找他要住宿費,可他一車一車拉食物供給時,也沒少給漣殤教『進貢』。
為了女兒,淮南王這份心或許是好的,只是不知這其中隱藏著什麼陰謀。
溫郁沒這麼多彎彎繞,還跟淮南王在這假惺惺地客套,她喜歡直擊別人的靈魂。
「聽說淮南王已經托燭二行回去請旨,要延期大婚日期,等令千金好了之後再完婚。」
淮南王點頭嘆氣:「是啊,小女如今病成這樣,這麼嫁過去,豈不是苦了相國之子。」
說完,他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老相國已經不在了,相國府雖不如從前,畢竟高公子是當今太后的親外甥,小女無福,不能立刻嫁與高家,豈不是為難高公子。」
「嗐,淮南王又不是不知,那高為修在高相國去世之前已經病了,和您女兒的病一樣。」溫郁不知是在氣淮南王還是在點醒他,「杜小姐是您淮南王的千金,高公子是太后的親外甥,不止門當戶對,又有著相同的病,可不就是緣分。」
被溫郁這麼一說,淮南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溫郁看他的樣子,又看了看杜知桃,掩面一笑,繼續說道:「淮南王的想法是好,只不過本公主想著,我那皇帝乾哥哥,應該不會同意。」
「這……長公主難不成……」
「淮南王別緊張,我自然不會去阻止,也不會參與其中,只從正常的邏輯分析,陛下也不會同意婚期延後。」
淮南王的臉色又白了一陣:「請長公主明示。」
溫郁呵呵一笑,說道:「淮南王想等令千金病好後再嫁過去,可令千金什麼時候能好,能不能好都是一個問題,那婚期要延到什麼時候?如果一直不好,豈不是要一直延後?即便陛下同意,想必太后那都說不過去吧?」
的確是這麼個理,只是淮南王之前光想著自身和女兒,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如今被溫郁點破,心中難免涼了一截。
「而且淮南王去請旨,想必我皇帝乾哥哥已經知曉杜小姐得了瘋傻的病,萬一杜小姐短時間之內病好,淮南王覺得我乾哥哥會作何感想?」
聽出溫郁的意思,墨錦玥知道,這是她在給杜知桃打預防針。
她們都猜測出杜知桃如果裝病,是為了二月十六那日能在漣殤教見到墨錦衍,勾引他讓自己嫁進宮裡。
「別說皇兄了,就是本公主都生怕杜小姐這會病好,沒法向皇兄交代。」
「五公主的意思是……」
「剛溫郁也說了,皇兄肯定不會婚期延後,萬一這會杜小姐病好了,或者等皇兄來漣殤教時突然好了,皇兄不多想的話萬事大吉,若是多想,覺得淮南王和令千金是故意扯謊拖延婚期,那欺君大罪便坐實了。」
欺君大罪……
那可是要殺頭的。
淮南王扭頭看了一眼自家女兒,有那麼一刻,她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閃爍。
心裡瞬間一驚,又不好明說,只得陪著笑臉,對五公主說道:「若小女治得了病,也是陶神醫醫術精湛,怎能說是欺君大罪,相信陛下會明察秋毫,不會武斷治罪。」
嘴上說得輕鬆,可他顫抖的手腳,已經說明一切。
墨錦玥打量了他一番,故意勸慰:「淮南王別緊張,我和溫郁也只是好意提醒,具體如何,還要看令千金的病情恢復。」
「嗐,即便恢復了,正常嫁至相國府,聖上也不會說出什麼。」溫郁插嘴道。
溫郁也不想把杜知桃逼急了,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面對一個有些小聰明並且心術不正的人,她該防還是得防著點。
不過制癢散都偷出來了,不用豈不是可惜。
於是溫郁朝墨錦玥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淮南王帶離。
墨錦玥立刻會意,對淮南王說道:「淮南王,本公主有幾句話要和您說,不知有沒有個地方,單獨說兩句。」
如此突然的單獨說話,淮南王立刻想到會有什麼陰謀。
可五公主的話他又不能違背,他看了眼憋著使壞的溫郁,又扭頭去看杜知桃。
明知有詐,又不得不遵從,淮南王恨得直咬牙:「那就請五公主進屋裡說話吧。」
這下,溫郁可以肆無忌憚地使壞了。
看著依然痴痴傻傻的杜知桃,那壓迫性的目光,讓杜知桃內心有些崩潰了。
也只是那麼一刻的目光閃躲,就被溫郁發現,並且得逞般笑起來。
「還要裝嗎?我勸你早點收手,現在灰溜溜地回去,等著嫁給高家的那個傻兒子,天下太平。」溫郁大搖大擺地掏出制癢散來,故意讓杜知桃看見,「如果繼續裝,或者想在聖上來漣殤教時搞什麼鬼,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你的父親。」
杜知桃仍然沒什麼反應,可溫郁能看見,她放在腿上的手,已經攥緊了。
等了一會,溫郁見她依然沒有回頭的意思,她覺得也不必客氣了。
「行吧,既然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我也不勉強。」溫郁已經打開制癢撒,拿到杜知桃的面前,「我手中拿的是一種毒藥,如果你真聽不懂,你可千萬別躲,躲了就說明你是裝的。」
然後白色的粉末,就這麼全撒了過去。
可溫郁是低估了杜知桃了,就在她撒出粉末的瞬間,杜知桃突然抬起胳膊去打溫郁的手。
溫郁嚇得轉身一躲,制癢散全灑在地上。
也就是同一時間,杜知桃佯裝著傻笑起身,還拍著手手舞足蹈。
不過她依然沒能倖免,溫郁的反應速度極快,制癢散撒出去的時候瞬間轉身,若不是動作迅速被斗篷帶起的風吹到杜知桃身上,眼下還不一定誰能中招了。
馬上杜知桃的手便瘙癢起來,立馬跑去找淮南王,咿咿呀呀地裝著痴呆。
看似無意的舉措,溫郁卻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
杜知桃的確是在裝病。
「怎麼了這是?」淮南王生怕女兒吃虧,雖身在屋中和墨錦玥說話,可一直關注著院中動靜。
「沒什麼,不過是和杜小姐開了個玩笑。」溫郁當即解開斗篷,也沒去拿,直接讓斗篷滑落地上。
那斗篷上肯定撒滿了制癢散:「我這斗篷撒了些藥粉,一會我會讓人來處理,提醒淮南王千萬不要用手碰。」
「長公主,你這是做什麼!」淮南王很是氣憤,又不敢聲色俱厲地指責。
溫郁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在幫淮南王測試一下,看看杜小姐是不是痴傻到無藥可醫的地步。」
「你……」淮南王看著自己女兒不停地撓著自己的手,心疼不已。
「我這不也是替淮南王擔心麼,生怕杜小姐瞬間變聰明,坐實了欺君之罪。」溫郁不動聲色,既然杜知桃給臉不要臉,她也無需再心慈手軟。
「經證實,杜小姐的確病得不輕,請淮南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