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和師兄決裂
2023-12-22 01:42:46 作者: 花小酒
溫郁在吼完這一句後,推了推桌上的藥碗,朝杜知桃示意:「所以趕緊把藥喝了,別有事沒事喊雲息庭,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是我的男人,你若在漣殤教安分守己,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留你在漣殤教。」
她說著,步步緊逼,朝杜知桃走去,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滾出漣殤教。」
「師妹,你別太過分了。」陸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溫郁轉身,對上他陰沉的目光。
溫郁有些錯愕,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陸銀會有這樣的目光,並且還是在面對她的時候。
心中有些慌亂,突然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師兄,你說我過分嗎?」
「杜知桃再怎麼說也是我徒弟,你是我師妹,是她的師叔,你可以不喜歡她,但你不能用你的身份欺負她。」
「我欺負她?她想把雲息庭搶走,我為何不能和她搶?」溫郁覺得無語極了,她一直覺得理所應該的事,為何在他們眼中,都變成溫郁的不是了。
她想把雲息庭掙回來,有錯嗎?
杜知桃在雲息庭面前給她穿小鞋使絆子,她反擊回去也有錯嗎?
她身份高是長公主不假,可那是她憑本事得來的,身份高有話語權不管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見怪不怪的事,怎麼別人都行,就她不能使用自己的權利。
「你若還認我這個師兄,杜知桃便是你的晚輩,如果你不能做到關愛小輩,但她至少病著,你不能這時跑來欺負她……」陸銀的臉上分明寫滿了失望,或許是因為溫郁越來越跋扈的性格。
也或許是他對自己失望,即便師妹回來,他依然沒有希望可言。
「有師父真好,有師父的孩子真是個寶啊。」溫郁苦澀的笑起來,內心萬分難過,不是陸銀倒戈相向。
而是他那句若還認他這個師兄。
他可以為了杜知桃,把如此絕情的話說出來,那她認與不認,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於是她咬咬牙,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我不認識你這個師兄,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欺負她了?」
「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陸銀突然慌了,他剛剛也是失望生氣,才口不擇言說出那樣的話。
「反正我的師父已經不在了,我還在乎有沒有師兄麼……」溫郁自嘲地笑起來,含著眼淚對陸銀說道,「陸長老,以後你儘管關愛你的徒弟,若是看不慣本公主欺負她,你大可以幫她報仇,我溫郁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要命有一條,以後就當是你們瞎了眼,過去對我的好就當餵了狗吧。」
「師妹……」
「陸長老請自重,我已經不是你師妹了。」
溫郁說完,轉身離開。
在路過院子的時候,眼睛瞥見堆放在院子角落的某個盆景。
上次來是晚上來的院子,沒有看到此物,原來它不被這院子的新主人喜歡,就這麼草草地堆放在角落了。
乖了,小鴨子們,溫郁帶你們回家。
她費力地抱起盆景,都是實木雕刻而成,屬實有些沉了。
陸銀跑出來想要幫她,卻被溫郁無情地一推,讓他推後了兩步:「就不勞煩陸長老了,你又有什麼義務幫我呢。」
然後她抱著盆景,步履蹣跚地朝外面走去。
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和師娘的疏遠,和師兄的決裂,以及雲息庭的陌生。
她在漣殤教唯一的親人,卻靜靜埋在這千翠山中,再也不能庇護左右了。
眾叛親離,眼前看不見希望。
溫郁突然有種可笑的想法,這一刻她到希望兩個多月後,雲息庭不能娶她。
這樣她便可以毫無顧忌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
回到雲息庭的院子,走進自己的新屋子。
燭一言見溫郁被盆景壓得幾乎走不動,趕忙接過來,幫她放好。
「虧得公主還想起來,我都忘了還有這盆景沒拿過來。」夏荷還不知溫郁在那邊經歷了什麼,看著盆景中已經沒了水,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我去給盆景舀點水來,不然裡面的苔蘚要壞了。」
溫郁沒有回答,只是落寞地看向燭一言:「燭一言,你去和雲息庭說一聲,讓他自己吃吧,我有些難受,想睡一會。」
「公主身子不好嗎?我去叫陶神醫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
夏荷把盆景灌好水後,兩人退出溫郁的房間。
燭一言走到雲息庭的面前,向他交代溫郁傳給他的話:「雲教主,公主有些身體不適,想休息一會,等會吃完飯把碗筷放在這就好,我和夏荷會來收拾。」
雲息庭看了看桌上還未動筷的菜,點點頭:「知道了。」
溫郁在院子那邊發生了什麼,雲息庭都聽到了,包括溫郁說的那句他是溫郁的男人,決不允許有人和她搶男人的話。
說實話他的確被震撼到了,在他的印象中,從未有哪個女人,像她一樣如此瘋狂。
那是怎樣的感情,雲息庭不禁好奇起來,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一個女人可以為他,連師兄妹的情誼都不顧。
加一筷早已冷掉的菜放進嘴裡,味道不錯,和平時的菜餚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雲息庭從未像今日一般有胃口,眨眼之間,一碗米飯全部吃光。
打開房門,仔細聽著周圍動靜,除了小橋流水的聲音之外,是誰在低聲的哭泣。
他是時候該去問問了,在他心中多日的困擾,他和住在自己院子裡的長公主,究竟都有哪些過往。
迫不及待來到老藥罐子,他的直覺告訴他,陶星河是知道最多的那個人。
剛飽餐一頓的陶星河,正坐在藥房裡,一邊看著醫書一邊打瞌睡。
雲息庭的進門驅散了困意,他把醫書合上,抬眼挑眉,問他有事麼。
「想和你打聽一些事。」雲息庭大搖大擺地坐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陶星河呵呵一笑:「想問溫郁的事?」
「我和她之間真有一段情?」
陶星河換了個姿勢坐好,考慮著要不要承認。
從溫郁回來之後,這還是雲息庭第一次詢問有關溫郁的事。
之前不來詢問,應該是對溫郁沒什麼興趣。
如今找來,還如此鄭重其事,想必溫郁在他心中,已經產生了某種感情。
「你先告訴我,你打聽她,是她做了什麼讓你忍不了的事,還是發自內心想知道你和她的過往。」
「後者。」雲息庭沒有掩飾自己的內心,他在陶星河面前,似乎一點秘密都沒有,「難不成我和長公主真發生過她口中的事?」
陶星河咬咬牙,回想溫郁曾和他說過的話。
二月十六如果雲息庭不能娶她,她便會想方設法自殺。
他相信溫郁不是衝動下說出的無腦威脅,再結合她所講出如同神話般的故事。
陶星河可以確定,溫郁是真的做好赴死準備。
於是他鄭重其事地對雲息庭點點頭,對雲息庭所懷疑的事,加以肯定。
「所以,我和她真有過肌膚之親了?」
陶星河又點點頭。
「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因為你和溫郁,被我自以為是的判斷給害了。」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陶星河把他和溫郁的種種過往全部和雲息庭講述了一遍。
陶星河覺得,如果雲息庭不來找他詢問,這些話他肯定會爛在肚子裡,一輩子不會在他面前提及。
既然雲息庭找來,出於對兩個人的愧疚,他扔下對他們好的想法,沒有一絲保留地全部說給他聽。
溫郁說得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管會有怎樣的結果,都應該讓他們自己做決定。
陶星河不過是一個局外人,他能做的,只是在他們選擇之後,儘可能地提供幫助。
「溫郁剛被送走的那幾日,也是對你用藥的初期,我每次早上去你房間施針,你都會問我一句:郁兒呢?」陶星河想起那些日子,他的心裡就無比酸楚。
在他自以為是的同時,看著他們痛苦,其實陶星河心中也很難受。
「等到藥量加大和持續施針之後,你忘記溫郁這個人時,你便再也沒問過我那句話。」陶星河自嘲地笑了笑,笑中卻充滿了苦澀,「我還以為我成功了,實際上,我卻成了最失敗的人。」
雲息庭已經了解到他和溫郁的過往,可忘記了就是忘記了,即便現在聽來,也好像在聽一件事不關己的故事而已。
他已經找不到愛溫郁的感覺,卻產生了一個疑問。
曾經相愛那麼深的人,他還有可能會重新愛上麼。
「我相信,溫郁在你面前,肯定提過二月十六這個日子。」陶星河還在猶豫,他不知應不應該把溫郁的決定告訴他。
雲息庭點點頭:「讓我在二月十六那天娶她,而且說了不止一次。」
果然……
陶星河的想法沒有錯,溫郁真的會在那日之後採取行動。
要麼自殺讓墨錦衍把她的屍體帶回寧都,要麼和墨錦衍回宮,當幾日皇后後再自殺。
雲息庭挑眉:「怎麼,那日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是有一點。」陶星河艱難開口,「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如果不娶她,她會如何。」
「會離開漣殤教吧,之後互不相欠,相逢陌路。」
溫郁沒用死去威脅雲息庭,看來她不想讓雲息庭知道。
尊重每個當事人的決定,陶星河決定,這件事,還是等問過溫郁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