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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明所以的條件

2023-12-22 01:42:46 作者: 花小酒
  無聊的四個時辰,她就像個廢人。

  「師妹,關在柴房的畜生想見你,說是今日之前務必見到你,有條件要和你談。」陸銀來到溫郁的房間,見她大白天躺在床上,很是奇怪,「師妹,你不舒服嗎?」

  「沒有。」溫郁一臉苦相,招呼來夏荷,幫她翻個身,「在陶星河那吃錯東西,身體癱瘓了,要四個時辰才能好。」

  噗。

  陸銀沒忍住笑出來:「不會對身體有害吧。」

  「他沒說應該就沒事吧,正好我也歇歇。」溫郁對墨錦晟要見面的事畢竟感興趣,「師兄,畜生還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聽了你的話,這兩日我總要去打他幾次,不過有點值得可疑的地方……」陸銀回憶著他剛去打墨錦晟時的情景,「我昨日去打他時,他還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知道求饒,還意圖收買我放了他,不過今日……」

  「今日怎麼樣?」溫郁急著問。

  陸銀歪著頭,似乎有想不通的地方:「今日我第一回去打他的時候,他還很害怕的樣子,剛剛再去他似乎淡定了許多,我把明日是他死期的事說了,她卻不以為然,一副反正他死不了的表情。」

  是有點奇怪。

  溫郁不覺得他是個能淡定面對生死的人,知道自己的死期,他可以很絕望地呆滯,可以求饒和認錯,也可以發了狂地想見溫郁求她手下留情。

  而不是表現出淡定模樣,還能冷靜地要求和溫郁談條件。

  「除了要和我談條件,他沒再說什麼?」

  陸銀搖搖頭:「沒了,她只讓你務必去找他,而且是單獨去。」

  幾個時辰後,溫郁站在關有墨錦晟的柴房門口,身後跟著陸銀和燭一言。

  她倒是要看看墨錦晟能說出什麼屁話來,是從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的條件能讓溫郁放了他。

  除溫郁之外,其餘二人都是一臉擔心。

  尤其是燭一言,他深知墨錦晟陰險狡詐,是小人中的小人,否則他也不會在過去的幾年,能成為墨錦衍最大的皇位競爭者。

  見溫郁打算邁步進去,燭一言攔了一下:「郡主,你自己進去,怕是有什麼危險,不如我跟你一起進去。」

  溫郁搖搖頭:「他是被五花大綁沒有鬆綁過吧?」

  陸銀點頭稱是,說這兩日都沒給他吃喝,只在昨晚和今早時往他臉上潑了點水,怕他提前渴死而已。

  「既然一直綁著,諒他也沒能力對我怎麼樣,你們在門口等著,若有危險,我在裡面大叫,你們就衝進來救我。」

  也只能這樣了,不然就算燭一言跟著進去,他什麼都不說,也還是要出來等著。

  「郡主小心。「

  溫郁答應著推開柴房的門,映入眼帘的是墨錦晟被綁著坐在稻草堆上,臉上和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上去很是駭人。

  的確是挨了不少毒打,陸銀也沒手下留情,不少鞭傷都皮肉模糊成一片,臉上也有不少淤紫的痕跡。

  天色已經黑了,溫郁提著一盞煤油燈,在陰暗的柴房中發著幽幽的光。

  她用腳把柴房門關上,提著燈走進墨錦晟面前,用燈照著他的臉:「讓我看看,我們的八皇子落魄成什麼樣了。」

  墨錦晟呵了一聲,躲開燈的光亮。

  「你挺淡定的嘛,臨死之前哪來的自信和我談條件,你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籌碼能讓我聽你的話?」

  墨錦晟呵呵一笑:「既然找你來,自然有找你來的籌碼,不過在你答應之前,我不會說出我的籌碼,答不答應其實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

  「那還談什麼?你就等死不就完了。」

  「溫郁,你怎麼說也是錦國的郡主,爬這麼高,又樂於賺錢,你的野心應該不比我少吧?」

  關鍵詞的層面有點高,錦國,金錢,權利,野心。

  溫郁皺眉仔細觀察墨錦晟的表情,發現他真的沒有一絲死期將近的絕望感。

  是什麼讓他有如此大的自信,自信他根本死不了。

  自亂陣腳可不是溫郁風格,說起談條件,溫郁可是一等一的老手:「你怎麼不守談條件的基本規則呢,你得有讓我答應你的籌碼啊,或是能讓我得到什麼,或是威脅我會失去什麼。」

  「我說了。」墨錦晟依然表現得很淡定,「你先答應放了我,我才會說出我的籌碼。」

  「隨你的便。」溫郁覺得再說下去根本是浪費時間,想著一個將死之人也根本沒什麼籌碼可言,不過是想空手套白狼,和溫郁打一場心理戰而已。

  可偏偏溫郁沒這麼大的好奇心,即便有,她也不會放過墨錦晟,喪失給師父報仇的機會。

  說到底,此次見面,他們二人都有空手套白狼的打算。

  轉身欲開門,墨錦晟突然叫住她:「溫郁,給你師父報仇和國之大義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溫郁轉過身去,又看向墨錦晟,只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表情演得還挺入木三分。

  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先不說你給我做的選擇有多胡扯,就說這兩件事在我心中的分量。」溫郁好著性子,覺得和一個將死之人,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我呢,就是一普通女子,什麼國之大義,不應該是我一個小女子能去考慮的事,你也別把我想得有多高尚,用什麼民族情懷給我扣帽子,我只知道我師父是被你害死的,殺人償命是亘古不變的天理。」

  「萬一呢?」墨錦晟幽幽地開口,「萬一你的決定關乎無數人的生死?」

  溫郁冷冷笑起來:「首先我殺你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對得起因你而枉死的人,其次關不關乎無數人生死我不知道,就算我殺了你因此會讓無數人去死,那也是你的罪孽,與我無關。」

  墨錦晟呵呵笑起來:「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別後悔。」

  「你還是想想你死後怎麼去面對被你害死的人吧,國之大義,你還不配跟我說這四個字。」

  溫郁頭也不回地走了,墨錦晟也沒再挽留她,柴房的門隨之被關上。

  夜已深,溫郁躺在床上無心睡眠。

  她總覺得墨錦晟的話妖里妖氣,心中隱隱不安,又找不到不安的方向。

  墨錦晟開始提供的關鍵詞便說出了錦國,最後又出現國之大義這四個字,溫郁想不通,這和殺不殺他有什麼關係。

  以防計劃有變,溫郁一夜之間曾多次出門查看柴房,見看守的人沒有打瞌睡的跡象,也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這才惴惴不安地回到房間。

  難道是她想多了,墨錦晟依然是和溫郁在打心理戰。

  又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事,頂多讓她少睡一宿覺而已。

  不安的一夜終於過去,天剛亮,溫郁便迫不及待地衝到柴房詢問門外看守,甚至還打開門查看墨錦晟的情況,一切安然無恙。

  奶奶個腿的,肯定是被墨錦晟給耍了。

  溫郁惡狠狠地朝墨錦晟踹了一腳,踹一腳少一腳。

  墨錦晟不怒反笑:「溫郁,你還有時間考慮,要不要放了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我放你個棒槌,你就給我老實等死吧。」

  不多會,以雲息庭為首,大概幾十人一行,朝山上走去。

  其中包含不少在之前圍剿中倖存下來的教眾,零碎的腳步聲,以及墨錦晟踢踢踏踏的腳鏈聲,在千翠山中迴蕩。

  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將近半年的時間,季涼天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安息。

  天氣很好,風和日麗,只是陽光有些刺眼。

  溫郁跪在季涼謙的碑墓前,著著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

  艾歌抹著眼淚把溫郁拉起來,勸她不要太過難受:「你師父知道你孝心,不會怪你這麼晚才來看他,逝者已矣,他也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生活。」

  其實最傷心難過的要數艾歌了,那一日新婚大喜,季涼謙穿著喜服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溫郁難過於她沒能看見師父的最後一面,其實沒看見也好,那場面,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把畜生給我拉過來,我要讓他血濺三尺,以慰我師父在天之靈。」溫郁大喊一聲,尹孤晨已經把人帶到季涼謙的碑墓前,一腳下去,他跪倒在地。

  溫鬱氣得又是一腳:「墨錦晟,你在我師父面前懺悔道歉,我留你一具全屍。」

  「事已至此,我沒什麼可說的,溫郁,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害了你師父和漣殤教幾百號人。」墨錦晟到這一刻還不肯認錯,像他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又怎會覺得自己有錯呢。

  艾歌從腰中抽出軟劍,一劍劃在墨錦晟的後背上:「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今日我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一人給他一刀,把他千刀萬剮!」陸銀也抽出短刀,叫囂著上前。

  馬上得到身後所有人的支持與叫好。

  「殺了畜生,為季長老報仇!」

  「我一家全被這畜生害了,今日我要捅上兩刀,給我妻兒報仇。」

  「殺了他,殺了他!」

  周圍群情激昂,甚至有幾人已經想衝上前。

  只有雲息庭淡淡地站在原地,微微抬起頭,向對面和兩側的山皺眉觀察。

  喻歡見他面色不對,關心詢問:「夫君,你怎麼了?」

  雲息庭沒有說話,一直來回看著三面環山,甚至側著耳朵仔細聽著動靜。

  突然——

  「小心,有埋伏!」

  雲息庭下意識一步上前,抓住溫郁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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