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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認個乾爹

2023-12-22 01:42:46 作者: 花小酒
  本以為在皇宮走一遭,回去便有了吹牛的成本。

  誰知除了溫郁和陶星河以外,其餘二人全被擋在宮門之外。

  怪不得墨錦衍平時進宮都不帶劉沖,原是有宮中規矩。

  閒雜人等一律不准入內,劉沖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夏荷與學思呢。

  「陶祖宗,一會見到皇帝陛下和五公主,你悠著點,出了皇宮,你怎麼沖我發脾氣都成,千萬別給我找事兒,我的榮華富貴,可都靠你了。」

  溫郁眼見著他一臉陰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是真怕到了皇帝面前,他失了規矩不分人物場合。

  在漣殤教人人讓著他,求著他,也只有雲息庭的話他能聽得進去。

  到了皇宮,萬一觸怒龍顏,當不成皇帝的乾女兒事小,弄個以下犯上殺個頭,那可真犯不上了。

  「是你給我找事還是我給你找事?我從襄城一路趕來,連口水都沒喝上,給你看完腳,又被綁來給個毫不相關的人……」

  陶星河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溫郁打斷:「噓……慎言啊,我的祖宗……」

  ……

  得知溫郁帶著神醫前來,皇帝已等在公主的寢宮。

  「臣女溫郁,叩見皇帝陛下……」溫郁假惺惺想起身下跪,一早知道皇帝不會等她做些繁文縟節。

  「免了免了。」皇帝沒心情去擔心溫郁的腳傷重不重,看了眼一旁的陶星河,「這位便是陶神醫了?」

  「回陛下,陶神醫剛好來寧都遊歷,今日剛到,臣女便把他帶來給公主醫治。」溫郁見他愣愣地站在一旁,咳嗽了一聲,提醒他下跪問安。

  可這陶神醫根本不為所動,偏偏傲嬌開口:「病人在哪?」

  目空一切得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陶星河直挺著腰背,毫無畏懼可言。

  尋常人眼中的神醫,大概形象都是花白的頭髮,儒雅博學一身書生氣息的老人家。

  可眼下陶星河的形象屬實不符合神醫的氣質,年紀輕輕,雖看上去一表人才,可骨子裡卻處處是身處江湖不問世事的豪放氣息。

  就連溫郁第一次見他時,都不敢相信他的神醫之稱,更何況是皇帝,不把他當成江湖騙子已經不錯了。

  皇帝愣了半晌,也得虧他心繫女兒不計較太多,懷疑之際遂喊人過來:「來人,快帶陶神醫去公主寢殿。」

  嫡公主的寢殿自然豪華奢靡,墨錦玥趟在床上,奄奄一息,周圍有五六個御醫,或是診治,或是研究解毒藥方,忙得不可開交。

  陶星河背著藥箱穿梭在御醫之中,沒和旁人多言,走至墨錦玥的床前。

  「哎——你!」被擠走的御醫叫喚了一聲,甚是不滿這從天而降的年輕人。

  沒詢問病理,沒和御醫交流,陶星河只扒開墨錦玥的眼皮看了看,再拿起她的手切脈診治,動作熟練卻不合規矩。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五公主不敬!」

  按照宮中的規矩,御醫給後宮娘娘和公主切脈問診時,手腕處要放一塊絹巾。

  可陶星河不管不顧,且行事粗魯乾脆,見制止無效,嚇得一旁的御醫相互看著,後退兩步,以示撇清關係。

  這一後退,剛好與跟來的皇帝撞個正著。

  「陛下……」

  御醫剛想磕頭謝罪,卻見皇帝擺了擺手:「公主情況如何?」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御醫指了指陶星河,一臉難色,「陛下,此人……」

  神醫如此年輕,本就讓人心存懷疑,再加之他行為動作,不似度過大量醫書古籍的學者,有著文人書卷的禮儀規矩。

  皇帝看著他直皺眉,又不敢反駁什麼,既是溫郁特意找來的神醫,或許真有那麼兩下子。

  溫郁的靠譜程度在皇帝心中還算有一定分量,更何況她父親還在朝中當官,定不會為了邀功,隨便找個江湖郎中來,那嫡公主的命開玩笑。

  緊隨其後而來的溫郁見眾人一副厭惡的模樣,忙出言解釋:「陛下,陶神醫醫術精湛,多少有些自視甚高,又身處江湖,不懂宮中規矩,還望陛下見諒。」

  「無妨,只要能治好公主的毒……」

  「臣女可以保證,公主的毒,只有陶神醫可解。」

  並不是溫郁吹牛說大話,而是他了解陶星河為人。

  沒救的人,或是無法解開的毒,他只需看上一眼,便可瞬間判斷,進而決定要不要動手救治。

  眼下他既坐下來為墨錦玥治療,便知對此有十足的把握。

  一不救求死之人,二不救已死之人,三不救作惡多端之人。

  這是陶星河座右銘,也經常掛在嘴邊。

  聽溫郁說得信誓旦旦,又把陶星河誇得神乎其神,皇帝和御醫自動閃到一邊,倒是要看看神醫究竟有何本領。

  只見陶星河切脈過後,從藥箱中取出細針來,扎入墨錦玥的指甲縫中。

  血中泛黑,很明顯是中毒所制。

  陶星河又取出銀針來沾滿黑血,可想而知銀針也瞬間發黑。

  仔細觀察銀針發黑的顏色,微微皺起眉頭,毒性之大,相信在場的御醫已拼盡畢生所學,能保證留有一口氣在,也算醫術精湛了。

  「筆墨。」陶星河淡淡說了句,起身走到桌前。

  宮女太監早準備好,提筆寫來,沒有一絲猶豫。

  與尋常藥方不同,陶星河寫了兩個方子,分別交給御醫:「第一份藥方煎來先喝下去,過半個時辰把第二份方子煎好的藥服下,再半個時辰給病患大量餵水,切記不要混亂。」

  「這……」御醫拿著第一份藥方,手抖個不停,「這方子怕是不妥吧……」

  「怎麼?」皇帝不明所以,開口詢問。

  「方子中含有斑蝥,霸王鞭,博落回,皆是大毒之物,只可外敷,不得內服啊陛下。」

  陶星河聽後冷哼一聲:「以毒攻毒懂不懂?虧得你們還是御醫,第二個方子不是解毒了麼!」

  也虧得陶星河想得出以毒攻毒的方法,霸王鞭和博落回雖有大毒,可療效卻是解毒為首,斑蝥破血化瘀,有利於排出毒血。

  至於解方中的其中兩味中藥,車前草和巴豆,皆是有助於排出毒素,以確保無毒素留在體內。

  得知陶星河用了以毒攻毒的方法後,再看看解方中的幾味草藥,所有御醫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感嘆其中之妙。

  「好辦法,好方子啊……」

  「陛下,此乃神醫在世,公主有救了,公主有救了!」

  陶星河翻了個白眼,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茶自顧自喝起來:「你們再不去煎藥,病患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負責。」

  敢在皇帝面前泰然自若地喝茶損人,陶星河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

  片刻之後,聞訊趕來的墨錦衍和溫子鋒雙雙站在公主寢宮的正殿,只生怕溫郁惹出什麼禍事。

  「父皇放心,陶神醫的醫術兒臣曾親眼得見,不就之前溫郁身中多刀,性命垂危,也是靠陶神醫力挽狂瀾。」墨錦衍見皇帝仍有疑慮,出言安慰。

  皇帝點點頭:「但願公主吉人天相,神醫力挽狂瀾,能救回愛女一命。」

  陶星河來了,公主的命不說百分之百,至少也百分之九十九能安然無恙。

  溫郁又開始抖機靈,開口進言:「陛下,公主的性命有陶神醫救治,可害公主中毒的人依然逍遙法外。」

  「說得沒錯。」皇帝正了正色,「敢在合宮晚宴,朕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行兇,此人膽大妄為,罪無可恕,朕必找出真兇,還公主一個公道。」

  說完,皇帝看向墨錦衍:「衍兒,查出真兇的事,朕便交由你全權負責。」

  墨錦衍拱手抱拳:「兒臣遵旨。」

  片刻的寧靜後,溫子鋒終於想起溫郁的腳傷來:「郁兒,你腳傷的傷有沒有請陶神醫看過?」

  「昨日已找人接了骨,陶神醫一到寧都,便趕來給公主醫治,我這點小傷怎能和公主相較分毫,還未來得及讓陶神醫複診。」

  說漂亮話,自然是溫郁最拿手,即便早就讓陶星河正骨敷了草藥,她也不能說給皇帝聽,好似公主的命,還不如她的腳傷重要。

  只是溫子鋒心繫女兒,才關心則亂,也幸好溫郁頭腦轉得快,否則可真要惹出嫌隙了。

  不大一會,第一方攻毒的藥已熬好。

  幾人親眼看著宮女把藥一勺一勺餵給墨錦玥,半個時辰不到,一直奄奄一息毫無起色的墨錦玥突然吐了一大口黑血,陶星河瞬間起身,在她後背用力一拍,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黑中帶紅,已恢復正常血色。

  「拿解藥來給她餵下,再過半個時辰,我會以針刺的方式讓她醒來,喝大量的水再吃點綠豆粥,很快她會頻繁如廁,把毒素都排乾淨,身體便會轉好。」

  把人交給宮女餵藥,陶星河抽身起來。

  皇帝見愛女吐了這麼多血,心裡嘀咕:「陶神醫,愛女解毒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近段時間多吃些溫補解毒的中藥和膳食,即便有後遺症,都是暫時的,等身體康復後,和常人無樣。」

  皇帝這才放下心來,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溫子鋒的肩膀:「好啊,溫愛卿,你女兒和陶神醫救治公主有功,朕要好好賞賜他們才行。」

  賞賜來了!

  溫郁抓準時機,讓小太監把自己推到皇帝面前:「陛下,臣女所做一切皆為應盡之責,若論功行賞,陶神醫居頭功,至於臣女,不過盡了引薦之責,不敢邀功。」

  嘴上雖這麼說,搶話可比誰都快,她生怕皇帝收回成命,繼續說道:「若陛下真想賞賜臣女,郁兒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陛下滿足。」

  「好好,你說來,只要朕能辦到,一切皆會滿足。」皇帝大笑著,又拍了拍溫子鋒的肩膀,「溫愛卿,朕可真喜歡你這女兒,若是讓她成為皇家的人……」

  皇帝指的皇家的人,自然是嫁給墨錦衍,成為衍王妃了。

  「巧了,臣女也正有此意。」溫郁大喜,差點從輪椅上蹦起來,「陛下乃九五之尊,真龍天子,臣女自恃高攀不起,可眼見陛下心疼公主,操心勞力,臣女很是羨慕,也想多一個像陛下一樣的父親。」

  墨錦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她同意嫁給他:「溫郁,你的意思是……」

  「臣女想認皇帝陛下當乾爹,不知陛下能否完成臣女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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