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是你嗎?
2023-12-22 01:42:46 作者: 花小酒
溫郁坐在院子中央,一旁的桌上放著瓜子零嘴,還有專門端茶遞水的下人伺候,燭九陰二人則分站兩側,隨時保護。
前來複試的姑娘們站在院中,看著溫郁的架勢,忍不住小聲議論。
說什麼縣太爺都沒有這麼大架子,歌舞坊的背景不容小覷……
還有人認出溫郁是祥永布行的管事,前幾日縣太爺還在布行門口磕頭謝罪。
不管怎麼說,前來應聘的姑娘們都把溫郁當成大腿,一個個躍躍欲試,爭先當大腿上的最後一根腿毛。
「人來得差不多就開始吧,早點招到人,咱歌舞坊也好早點開業。」溫郁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沖趙媽媽使了個眼色,讓她們一個一個開始。
全襄城的姑娘幾乎都來報名過,溫郁去忙布行的事,趙媽媽在這邊也忙得暈頭轉向。
歌舞坊招人嚴格,有的自身條件不足,有的聽了歌舞坊的條件自動退出。
能參加複試的還剩二三十人,溫郁想著,若能挑出九人成團最好,剩下的按照正常薪資,平時在歌舞坊作為暖場演出也不錯。
複試好比皇帝『選秀』,歌舞伎走到溫郁面前展示相貌身段,然後是一段或歌或舞的才藝展示。
省去留牌子和賜花的形式主義作風,用點頭和搖頭做著最終選擇。
「溫姑娘。」來人許是遲到了,待覆試即將結束之際,有人和溫郁打著招呼。
看著是很眼熟,溫郁稍微回憶了一下,便想到來人是誰。
「你怎麼來襄城了?」溫郁欣喜,若是有她相助,至少九人團中可以少費心招一名。
「我本是襄城人,只從小在寧都叔父家養著,一人在他鄉打拼,前幾日家母亡故,我回來守孝悼念,沒想到會在襄城和溫姑娘相見。」
來人名叫祁嫻,是溫郁在衍王府時,組織歌舞壽禮中的其中一員。
她歌舞水平,算得上是之前九人團的佼佼者,唱跳皆能人也長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任勞任怨還很聽話。
溫郁的歌舞坊最需要這種人才。
招募之心已有,只是人家母親剛過身,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節哀,生老病死最是無奈,還是要向前看,往後你有何打算?」
「想著找個地方繼續老本行吧,昨日聽說這裡招收歌舞伎,過來報了名額,沒想到是溫姑娘的歌舞坊。」
「算不上是我開的,都是衍王出資。」溫郁心中大喜,忙叫人搬了椅子讓她坐在一旁:「既然沒處可去,便留下幫我,一個月三兩銀子,不過可能要露點肉……」
祁嫻點點頭,嘆了口氣:「我如今無父無母,又不想在寧都的叔父家寄人籬下,入了我們這一行,就算自個潔身自好,在別人眼中不過是窯子裡的姑娘罷了。」
「是這麼個理兒。」一旁的趙媽媽笑著開口。
「罷了,我就和溫姑娘一起打拼,憑本事賺了大錢,還管別人眼光作甚。」
祁嫻能留下來,溫郁瞬間看到了希望:「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趙媽媽,快給祁姑娘安置個房間。」
……
複試的結果還算盡人意,算上免試的祁嫻,九人團已有五人名額。
被淘汰的人棄之可惜,溫郁挑了幾個看得上眼的,以一兩月份留下慢慢培養,做些九人團以外的歌舞演出。
歌舞坊開業有望,初定於月底,還有近半月時間準備。
溫郁想著最好把柳瑟新請來,教導姑娘們提升歌舞技藝,有她這職業歌舞伎在,溫郁那些小伎倆根本不夠看的。
「溫姑娘,明日若是得空,我們一起到街上逛逛,我想置辦些成衣首飾,既然在溫姑娘手底下做事,也不好給你丟人。」祁嫻在房間門口碰到溫郁,邀請她一起逛街。
「明日是漣殤教的創教日,我要去千翠山赴宴,就不陪你去了。」溫郁說著想了想,「你若是買首飾成衣,我可以給你介紹兩家,保證便宜。」
祁嫻高興得很:「好啊,先謝謝溫姑娘了。」
「兩條街後的祥永布行,還有城西的首飾店,掌柜都是熟人,報上我的姓名可以便宜些。」
「好……」祁嫻見溫郁準備回房,忙叫住她,「溫姑娘,早年一直聽說漣殤教深明大義,善待百姓,不知我是否也能入教?」
上趕著入漣殤教……
漣殤教明明除了在襄城受人愛戴,在其他地方的百姓眼中,是邪教一般的存在。
祁嫻從小在寧都生活,耳濡目染,想必不會聽說漣殤教的賢德,突然想要入教的舉動,便更顯奇怪了。
並非溫郁草木皆兵,只她想入教的理由並不充分,而且她也並無入教的必要。
溫郁心中的疑問並沒問出口,只是含笑婉拒:「漣殤教只收留窮苦百姓,大多都是些沒有生計的窮苦之人,你有一身本事,又在歌舞坊做事,怕是沒這個必要。」
「祁嫻只覺得漣殤教是個很好的地方,還能和溫姑娘做個伴。」
「好什麼呀,規矩一大堆,這不我就因為頂撞長老,被教主轟下山了,只在年節創教日才能回去赴宴。」
「原來是這樣啊。」祁嫻似有些心不甘,「那就不耽誤溫姑娘休息了。」
溫郁回到房間越想越覺得不對。
祁嫻突然獻殷勤,來襄城的時間點也頗為蹊蹺,該不會也是八皇子派來的吧。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也逗笑了。
就算祁嫻是受人指使才來襄城,總歸也是寧都的那位衍王爺。
她和八皇子,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
另一邊漣殤教。
雲息庭盤腿坐在臥房床上,正進行一日三次的內功調息。
自從用瀲情絕抵抗山火之後,內傷外加內力虧損,還受了風寒,身體一直沒調理康復。
陶星河每日都往他住所跑一趟,強身健體的藥喝下不少,傷風易治,內傷和內力受損,只能慢慢恢復。
細微的聲音從牆的另一邊傳來,雲息庭睜開眼睛,扭頭去看身後的土電話。
連接的線似是被人拉起,他瞬間揚起嘴角,拿起土電話放在面前:「溫郁,是你嗎?」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答,想起她臨走前的那個夜晚,她也是用土電話告白之後,不管雲息庭再說什麼,都等不來她的回應。
翻身下床開門出去,雲息庭扭頭之際,看見溫郁的院中閃著點點燭光,縱身一跳飛入她的院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的房門前。
叩叩叩。
「溫郁,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