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表白前

  只不過這次敲門過後，塗止並沒有過來給她開門，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主動伸出了右手。

  把門打開後，發現塗止沒有在裡面，她又嘆氣了，心裡那股衝動突然一泄而光，在她準備把門關上的時候，塗止從她的身邊越過，背靠著門站在她面前，微笑著問：「找我有事嗎？」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她明顯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她不說有或者沒有，而是直接走了進去，來到他的床上後，對著迭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張開了雙臂，把它抱在了懷裡，用力的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嗯，真的好好聞。

  看著她這般曖昧的舉動，塗止的臉立馬就紅了，他撇過頭去不敢看她，甚至連話都不敢和他說，怕引起她的注意。

  跟一隻狗似的在主人的床上耍鬧過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才的行為好像有點不妥啊，就好像兩人的關係是情侶似的，雖然她是這樣想的，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啊，也不知道他看了會不會生氣。

  她鬆開了被子，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看著他，發現他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內心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不在意。

  她把他的被子整理好，還在上面輕輕的拍了拍，假裝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然後坐直了身體，抬頭看著他說到：「梅婷還是選擇了禹陽。」

  這突兀的一句，塗止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他呆呆的看著她，意外發現，她今天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不一樣？又看了看她背後的被子，發現被她迭的好好的，根本就看不出有被動過的痕跡，她這是怎麼了？

  受到她怪異的行為和奇怪的眼神帶來的影響，他的反應比平時慢了不少，以至於在她說出下一句話之前，他還是沒有說話。

  她看不出他看她的眼神里蘊含的意味，還以為他這樣盯著她看，是因為她弄髒了他的被子，她就更心虛了，眼眸低垂，一板一眼說到：「梅婷她說了，在自己喜歡的人和喜歡自己的人之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尤其是那個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也有點點喜歡，她就更不想放棄。

  至於以後她會不會後悔，她也說了，如果她現在不選擇自己喜歡的人，而是跟了喜歡她的人在一起，她以後可能每每想到這件事，都會覺得有遺憾，說不定還會影響她往後的生活，但若選擇了，哪怕後來知道自己的路選錯了，她也不會後悔，因為她嘗試過了，也努力過了，沒有遺憾。」

  說到這兒，她想到了自己，她喜歡他，但因為種族身份等各種問題，她和他不會像梅婷和禹陽那樣出結果，哪怕結果最後會成爛果。

  她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塗止，發現他皺著眉頭，視線停留在別處，她以為他走神了，沒在聽她說的話，心裡覺得憂傷的同時，那些話就更加不敢宣諸於口了。

  兩人心思各異，現場就這麼安靜下來，為了打破這尷尬，林牧潔想了一會兒，問道：「你剛才出去了？」

  問出這句話後，她立馬就後悔了，他以前無論哪次出去，她從來不問，什麼時候回來，她也不管，她這次無緣無故的問人家出去幹嘛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林牧潔在懊惱，而塗止則是在驚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是從來不會過問這些事的，怎麼今天好端端的就問起來了呢？詫異歸詫異，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

  「墨家三兄弟找到了我，說是有件事情想要跟我說。」

  「什麼事？」話一出，她又後悔了，她怎麼就那麼多嘴呢。

  他這次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也看著自己，略微有些圓嘟嘟的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她這是……他懂了，她這是沒話找話，緩解尷尬。

  他走向旁邊的凳子，面朝著她坐下，不急不慢說道：「墨玉兒不見了，墨家三兄弟找她找了一段時間都沒找到，怕她會過來找麻煩，就提前跟我說一聲。」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林牧潔的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緊接著把目光投向塗止，這個女人，對他愛的可謂是瘋狂至極，甚至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雖說她上次已經發過誓，說是不會對她怎麼樣了，但誰知道她會不會又生出其它的么蛾子。

  他也知道，這禍是他帶來的，所以在面對她的視線時他沒有躲閃，而是坦然，他對著她信誓旦旦說到：「放心，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對你怎麼樣的。」

  她沒有說話，收回目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大概意思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好像也不對，總之就是讓她一直提心弔膽的過日子就對了。

  「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不然一直呆在這兒，又沒別的事，也怪尷尬的。

  在她站起來之後，塗止似乎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又不想被她發現，所以他翹起了二郎腿，假裝漫不經心說到：「關於梅婷和禹陽那件事，你不用太在意，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結果無論好壞都由她自己承擔，不然到時候你可能會被怨恨。」

  她沒有說話，對著他苦笑了一下，輕聲回答：「我知道了。」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對他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愛情註定沒有結果，你會選擇開始嗎？」

  塗止以為她是對梅婷和禹陽的事情有感而發，他想要安慰她，但又想起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喜歡她，但兩人不可能在一起，他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勸她。

  想了想，他頹廢說到：「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不可能輕易放下，但沒有結果的喜歡，還不如沒有開始。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是不能隨心所欲去控制的，有時候你不想要，不敢要，它偏偏就來了……」

  說著說著，塗止都不知道自己最後說了什麼，他只注意到她看他的神色越來越驚訝，眼睛也張的越來越大。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這句話，讓剛才還越說越慌亂的塗止徹底安靜下來，他呆呆的看著那張疑惑的臉，腦海里快速的閃過兩人的點點滴滴，隨著畫面的不斷快進，隱藏在心裡已久的想法即將破口而出，緊要關頭，他閉上了嘴巴，在她詫異的眼神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還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一股眩暈感突然將她包圍，她努力的鎮定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卻發現無論她怎麼平復，都是無濟於事。

  她看著耷拉著腦袋的他，苦澀的笑了笑，他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這是好事啊，幹嘛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她艱難的邁開腳步朝他走去，在離他一米遠的時候停下，有氣無力的問：「是誰？」

  是誰？是她，但是他不敢說，他怕被拒絕，怕被拒絕後，兩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相處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目光一直盯著地面，不敢和她對視。

  她忍受著心裡強烈的失落感，在他前面蹲下來，兩手捧著他的臉，微微顫抖著的問：「是誰？我認識嗎？她長的好看嗎？是什麼妖怪啊？配不配得上你？」每說出一句話，她都覺得自己的心跳更緩慢了，但她還是堅持著問出了所有的問題。

  他終於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把目光撇像別處，小聲的回了一句：「認識。」

  她認識？她兩手撐著地面站起來，邁著無力的雙腿緩緩的向著他的床走去，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著了，她想坐下來休息一下，躺著也行。

  坐在床上後，她仔細的想了想兩人都認識的女人，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墨玉兒，但很快又被她否決了，如果他真的喜歡她，在知道她不見了之後，應該會急著把她找回來，而不是悠哉悠哉的回到這裡。

  那……是那隻新來的豬妖朱麗？也不像，他和她只見過一次面，還是在她還沒有化形成人的時候，還是說他的癖好特殊，喜歡沒有化形成人的動物？

  她試探性問了一句：「你喜歡朱麗？」

  「朱麗是誰？」塗止一臉茫然，他認識這個人嗎？怎麼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他不認識朱麗，難不成真的喜歡墨玉兒？

  「你該不會真的是喜歡墨玉兒吧？」

  一聽到這個名字，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沒好氣說到：「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居然會認為我喜歡那種貨色。」

  不是朱麗，也不是墨玉兒，那會是誰？她疑惑了，滿腦子都在想兩人都認識的女妖怪還剩誰。

  想來想去，她想到了黑暗世界裡的眾多鶯鶯燕燕，臉色更不好了，那裡那麼多漂亮的女妖怪，入了他的眼也不足為奇啊，被深深的無力感包圍的她情不自禁的躺在了他的床上，她看著前方，苦笑著說到：

  「原本是去黑暗世界躲避芷青的，沒想到一舉兩得，既躲了他，又讓你在那裡找到了可以陪伴你一生的女子，我在這裡提前祝你和你家的那位恩愛永久，相伴一生。」

  她這話的意思，他怎麼不明白呢？塗止認真的想了想，才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趕緊解釋：「我喜歡的人不是在黑暗世界認識的。」

  不是在黑暗是類認識的？也就是說他喜歡的人不是那群鶯鶯燕燕？那會是誰？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只好問他：「我們倆都認識的女妖怪，除了朱麗和墨玉兒外，還有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