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逛花館

  他出去後，李思佳才把她剛買的東西拿了出來，攤開後放到林牧潔跟前，小聲說道：「牧潔姐姐，我知道你剛來這裡不久，不知道你沒有備下這些東西，所以剛才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趁著手裡還有點余錢，就給你買了這些。」

  「這……」

  她艱難的坐起來，吃驚的看著她手上那團灰色的東西，她現在已經不想知道她是怎麼知道她是外地人了，她只想知道這是不是這兒的女人在來那個的時候墊著的東西，如果她敢說是，她會哭給她看的。

  「牧潔姐姐，它不就是女人來葵水時墊著的棉布嗎？你幹嘛這副吃驚的表情？」

  她剛說完這話，發現林牧潔居然眼眶泛淚看著自己，她一時不知道是她手裡的棉布讓她難過了，還是肚子疼讓她難過，不知所措的她支支吾吾說到：「牧潔姐姐，你是不是肚子疼又加劇了？還是你那兒不用這種東西啊？那你去告訴我，我去重新買過。」

  她皺著眉頭扁著嘴，輕輕吸了吸鼻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回憶起自己的曾經。

  「我們那兒的女人來葵水的時候確實不用棉布，用的是「麵包」，「麵包」分為棉面和網面，這兩者又有大小之分，大的是晚上用的，小的是白天用的。」

  李思佳聽了之後瞪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想到，那種東西居然還能還能分的那麼細，還有那麼多講究，跟變戲法似的，弄的她好想一看究竟，以此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的話，林牧潔稍微緩了緩才接著往下說：「並且那玩意兒我們是用完就丟，不會循環使用，你想買，這裡還沒得賣呢，所以……」她看了看旁邊的棉布，臉上的表情更加沮喪了，這東西看起來那麼髒，還要循環使用，她真的不想用啊。

  李思佳可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在聽到那句「用完就丟」臉色就開始變了，那「麵包」居然是用完就丟，這也太浪費了吧？雖然她不知道「麵包」到底是什麼，但現在她用的是棉布，可不能用完就丟，要知道這棉布可不便宜呢。

  為了防止她會亂丟，她再三叮囑道：「牧潔姐姐，棉布可不比「麵包」，它貴著呢，你若是丟了還得花錢買，你用了以後可別丟了。」

  林牧潔頂著一張苦瓜臉氣弱回答：「我知道了。」之後就無力的躺了下去，沒再多看那棉布一眼，她怕她再看下去，會忍不住當著對方的面把它丟出去。

  李思佳見她疼得厲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把棉布放在一旁，輕聲說到：「牧潔姐姐，我給你做了點吃食，你若是餓了就喊一聲，我去給你裝點，你現在就好好休息。」

  她懶得說話，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從木屋離開後的塗止一直躺在屋頂上，雙手枕著後腦勺，時而看著被風追著跑的白雲，時而看著三三兩兩結伴從他頭頂飛過的小鳥，腦海里時不時跑出林牧潔不久前問他的那句他從出生到現在是否都沒怎麼接觸過女人的話，他的思緒不知不覺飛到了六百多年前，他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六百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一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子正慈祥的看著自己，眼裡帶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愛意。

  她讓他叫她娘親，他開始不懂這兩字是什麼意思，但他發現只要他出聲了，哪怕只是在咿咿呀呀，她就會很開心，他喜歡看到她開心，喜歡她把自己抱在懷裡轉圈圈，他一遍一遍的咿咿呀呀著，她就越笑越大聲。

  可惜好景不長，在他不到半歲多一點的時候，他的娘親突然不愛笑了，哪怕那時候的他能開口清楚的重複的說出娘親兩個字。

  一開始他還不懂，時間長了，在別人的議論聲中他似乎知道了什麼，他身邊只有「娘親」，沒有「父親」……

  突然，一聲嗚咽打斷了他的回憶，他立馬坐起來，細心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發現聲音是從林牧潔的房裡傳來的，他翻了翻白眼，又重新躺了下去。

  他想繼續剛才的悠閒自在，但下面一直發出嗡嗡嗡的聲音，讓他煩不勝煩，準備下去警告她們說話注意點的時候，「葵水」兩個字突然竄進他的耳朵里，想到她剛才問過他這兩個字的意思，他這次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步伐，認認真真的聽了起來。

  李思佳關上門的時候，塗止從屋頂上跳下來，往叢林深處走去。

  越往裡面走就越黑，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他輕輕一躍，幾乎是眨眼間，他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裡的世界跟外面的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應該就是街上的「行人」了，跟正常人相比，他們有些長了一條尾巴，或者帶著毛茸茸的爪子……顯而易見，他們是一群可以化形的妖怪，只不過化形不成功。

  當然了，也有像塗止一般可以隨意控制變化的妖怪。

  塗止在一家裝潢的花花綠綠，海散發出濃郁香氣的二層木樓前停下，相比其它地方的熱鬧繁華，這裡冷清的有點不像話，不過他沒當一回事，徑直走了進去。

  在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長相猥瑣的蛤蟆精弓著身體搓著雙手一臉諂媚的向他走來，在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背更彎了，頭更低了，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痘印的臉上帶著更加強烈的討好之意，這讓他看起來更加醜陋，更加讓人覺得反感，要不是有事要問他，塗止真的想一腳把他揣踹出自己的視線。

  「不知大人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呢。」

  塗止把視線移到別處，忍著心中那股衝動冷冷說到：「把你們這兒經驗豐富的女人給我叫出來。」

  看不出來啊，這長相的男人居然好這口，不過他這兒現在別說經驗豐富的女人了，連女人都沒有，他上哪兒給他找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人解決問題？

  沒辦法，他用充滿乞求的語氣卑微說到：「大人，必須是現在嗎？能不能緩緩？」

  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不能。」

  蛤蟆精一聽，著急了，大人說不能等，可他這兒真的找不出女人啊，他現在要怎麼辦？

  情急之下，他乾脆跪了下來，對著冷冰冰的塗止不斷磕頭，邊磕頭邊解釋：「大人，不是小的不想按照您說的去做，實在是我們這兒暫時找不出女人啊。」

  塗止聽了之後，第一次低頭看了一眼他佝僂的背，不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位主兒到底是真懂還是不懂啊？

  不管他到底懂不懂，蛤蟆精不敢問，跪著把原因跟他認認真真說了一次。

  「大人，我們這兒的花娘是晚上才工作的，白天都回去休息了，所以這一時半會兒真的找不到花娘來伺候您，您看要不要進去稍等片刻，我去花館裡把最好的花娘給您叫出來。」說完後，他抬頭偷偷看了看他一眼，發現他的視線始終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立馬把頭低了下去。

  塗止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二層小樓，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而是讓他站起來和他說話，蛤蟆精聽了之後，自然是不敢不從，不過他這次主動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因為他剛才發現這位主兒似乎不喜歡自己靠他太近，不得不說，這位長的不怎麼樣的蛤蟆精太后知後覺了。

  「既然這裡面沒有女人就算了，我去別處看看。」話落，他抬腳就走，卻被蛤蟆精叫住了。

  「如果大人真的很迫切的話，我可以帶您去花館，讓您自己選。」

  「不用了，我在街上隨便找一個吧。」只要他找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應該能解決他的疑惑，還能省點事。

  不會吧，這位主兒已經急迫到這種程度了，從挑挑選選到飢不擇食？蛤蟆精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讓塗止情不自禁紅了臉，二話不說就落荒而逃。

  塗止走後，蛤蟆精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摸著下巴喃喃自語：「從這位主兒的表現和神情來看，似乎還是個雛兒？但從他的修為來看，似乎又不像。」他決定豁出去了也要一探究竟，看看這位修為明顯不俗，但某些方面似乎有些問題的主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塗止重新走到街上，發現蛤蟆精沒有跟上來是，他內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開始修煉褪去，開始物色街上來來往往的各種女人，就在他猶豫不決，不知要挑哪個下手的時候，蛤蟆精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大人，您……」他想說他可以幫忙，但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他從自己眼前消失了。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塗止二話沒說，做了他之前一直就想做的事，就是快速轉身，再毫不猶豫的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看到他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時，他笑了，隨心所欲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