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何處是家鄉

  「站住！你們膽肥了，相府門前也敢亂闖！」一個頭目呵斥道。小草說：「這路是給所有人走的，你們憑什麼不讓別人走？」小頭目冷笑，「憑什麼？就憑這是相府！你們要再不識好歹，就不要再走了！」

  岳欣志跑過來大聲說：「你們這麼無理，是想找死嗎？」小頭目哈哈大笑，「小兔崽子！你想找死嗎？」兩旁的護衛衝過去，揮拳就打。岳欣志也不躲閃，一個旋踢。就聽一片慘叫，護衛們被踢的東倒西歪。侍衛們把兩個人包圍起來。

  甘慎行走過來，拱了拱手說：「二位，你們殺害了我兒，還到我家裡來打鬧，還有沒有天理了？」小草冷笑，「甘丞相，你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兒子做了什麼？他的所作所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甘慎行冷哼，「你們這是在找死！」他一揮手，侍衛舉起弩箭，瞄準了楊奇清和小草。小草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塊令牌，高喊：「天下會會眾何在？」弓箭手立刻掉轉方向，瞄準了甘慎行。

  甘慎行跌坐在地上。「捆起來！」小草一身令下，甘慎行被捆起來了。小草問他：「甘丞相，你在臨走之前，還有什麼交代的？」他抬起頭，「你們準備怎麼處置我？」

  小草揮揮手，「你的家人，可以立刻離開京城，亡命天涯！你就自己選一個方法了斷！」甘慎行嘆氣，「就給我三尺白綾把！」小草點頭，她喊來兩個侍衛，「去送甘丞相一程！」

  甘慎行死了。甘家人離開了京城。百姓們歡呼雀躍。小草把大街小巷都走了一下，做到心裡有數。她用了十天時間，列出了一個改造計劃。她把甘家的財產全部分了出去。

  這時，宗正把楊雄接到京城。小草和楊奇清回到皇宮。楊雄已經換了皇帝的龍袍，坐在皇位上。楊奇清和小草施禮，楊雄微笑著還禮，「攝政王，你能除去權臣，可謂是功勳卓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獎勵你了！」

  楊奇清說：「現在皇帝已經親政，我也該功成身退了！」楊雄愣了一下，「攝政王，現在正是為國效力之時，你這就要離開了？」楊奇清笑了笑，「我到哪裡都是為國效力！」楊雄見沒辦法再挽留，就問他：「攝政王，你打算去哪裡？」

  楊奇清說：「過幾天，我去五鳳縣看看。聽說那邊經常遭遇水災，治理水患，已經刻不容緩了。」楊雄頷首，他從國庫撥了一筆銀子，交給楊奇清。

  回到王府，小草問楊奇清，「老爺，你真的要去五鳳治水？」楊奇清微笑著看她，「丫頭，你這麼聰明，還需要我明說嗎？」小草會意的笑了笑。

  有侍衛來報，渤海國使者在府門外求見。 楊奇清剛要推辭，使者已經闖了進來。楊奇清愣了一下，「皇叔！你怎麼來了？」

  楊榮摘下斗笠，「我怎麼就不能來？你平白無故的把皇帝位置拱手讓人，這讓我不能理解！」楊奇清微微一笑，「那個位置本來不屬於我，爭來爭去還是一場空！不如浪跡天涯來的痛快！皇叔這次來，不會就為了走親訪友吧？」

  楊榮呵呵一笑，「新君繼位，我作為藩王，來朝拜獻禮，是為人臣子的本份！」小草說：「說是朝拜，但為什麼還要帶著數十萬渤海軍？這說難聽點，就是狼子野心，路人淨知！」楊榮臉色微變，但沒有發作。

  小草讓侍衛們把一些必需品裝上馬車，楊榮也知趣的告辭了。小草和楊奇清上了馬車，岳欣志騎著馬，緊隨其後離開京城。馬車在春天的原野上奔跑。小草的心情格外舒暢。

  天色剛露魚肚白，已經跑出去上百里路了。遠遠的，可以看到水天一色的江面。「我們要過江去嗎？」楊奇清問。小草搖頭，「我們順江往東走，到大海邊停下來。」這時，遙遠的江面上，有白帆點點，向岸邊駛來。

  江邊的幾座烽火台上，升起了狼煙。一會兒，遠處馬蹄陣陣，無數齊國軍兵朝江邊奔來。「這反應真夠快的！他們和那船上的人比起來，都不夠看的！」小草說。楊奇清看到附近有座山崗，就說：「丫頭，我們去那裡，小心他們打起來後，殃及池魚！」楊奇清帶著小草和岳欣志，牽著馬躲進山崗子上的樹林裡。

  江面上的船，乘風破浪，到達岸邊。岸上的齊軍，緊張的注視著龐大的船隊。江面上，大船有幾十條。小船更是不計其數。大船的船頭上架起來了火炮，一通炮擊。岸上的軍兵，頓時人仰馬翻。原來整齊的隊伍，頓時亂作一團。

  小船迅速靠岸，船上的軍兵搶灘登陸。用了很短的時間，戰鬥就停歇了。齊國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剩下的也都投降了。一個騎著白馬的將領四處張望，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慢慢朝山崗靠近。

  那個人一身盔甲，臉上還罩著一塊銀面具。看不出來長相。他下馬，朝山崗上走來。小草和楊奇清，在一塊巨石後面躲著。岳欣志則在一棵大樹後，伺機而動。

  那個人停下來，岳欣志剛要動手。卻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來。一個侍衛在他背後拍了一掌，然後把他捆起來了。小草吃了一驚，那個侍衛的武功非同凡響！

  這時，那個將領手一揮，兩顆小石子飛了過來。小草和楊奇清往一旁躲閃。石子砰的一聲炸開，一團白煙散開來。「有毒！快跑！」小草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楊奇清晃了一下，癱倒在地。小草剛拿出小藥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當小草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旁邊有個小丫環，正在看著她。「王妃，你終於醒了！」小丫環高興的喊。小草看了看四周，陳設富麗堂皇。「這是什麼地方？」小草問。「這是秦王府，我是你的丫環梅香。」小丫環高興的說。

  「秦王府？哪朝的秦王府？」小草疑惑了。梅香笑了，「秦王府，就是秦國的秦王府啊！現在，秦國取代了南唐，馬上又要滅了北齊。一統天下後，百姓就能過太平日子了！」

  小草明白了，這秦王，肯定是李如鬆了。正在這時，李如鬆快步走進來。「妞妞，你沒什麼問題吧？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扔藥彈了！」李如松抱歉的說。

  小草翻了個大白眼，「你這話說的，好像很無辜的樣子啊！」李如松笑呵呵的湊近了，「妞妞，你要有氣，就打我兩下！」小草冷笑，「我家老爺，和我的護衛呢？不會被你害了吧？」

  李如松嘆氣，「你還是要跟著楊奇清，去亡命天涯？」小草說：「我怎樣生活，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有權力干涉！」李如松愣住了，「妞妞，你真的把我忘了！」小草看了看他，「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回不去了！什麼都回不去了！」

  李如松落寞的站起來，走了出去。「梅香，你知不知道，和我一起的兩個人在哪裡？」小草問。梅香想了想，「聽管家說，那兩個人，被送往五鳳縣的皇糧莊了。」

  小草起來穿戴整齊，往外就走。剛走到府門口，看到停著一輛馬車，李如松站在馬車旁。「上車吧！路上小心一點。」李如松看著小草。小草坐上車。看著李如松落寞的表情，小草心裡一陣酸酸的。

  馬車剛起動，小草跳了下來，撲進李如松懷裡。「李如松，你讓我怎麼辦？老爺是我的恩人，我欠他的人情太多了！」李如松抱緊了小草，「你欠的情，我來還！楊奇清的夫人蘭氏，已經在皇糧莊等著了。他們的兒女都在，你若去了，只是徒增煩惱。」

  小草抬頭看他，「都是你安排好的吧？」李如松把唇貼上她的。一陣溫存過後，李如松說：「皇糧莊萬畝地都歸你的楊老爺，我還贈他一個吳侯。封地就在吳郡。」

  小草微微一笑，「如松，你可不是一般的大方啊！這吳郡是個富庶的好地方！土地肥沃，商業也特別繁榮。」李如松道：「為了你，我江山都可以給他！」小草呵呵一笑，「你真能這麼大方？算了，我們也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我想去皇糧莊，看你有沒有騙我！」

  秦國皇糧莊，沃野千里。莊田裡，人們正在抓緊時間進行春耕。楊奇清也在和百姓們一起，開溝渠，興修水利。岳欣志嘟嘟囔囔的跟在旁邊，「楊大人，你就想一直在這邊種地了？不管我主子了？」楊奇清拍了他一下，「你吵什麼？誰說我不管她了？」

  蘭秀雲提著食盒走過來，「老爺，過來歇會，吃點心了。」楊奇清微笑著坐在田埂上，招呼道：「夫人，過來一起吃吧！」蘭秀雲側坐一旁，倒杯茶遞給楊奇清。小草走過來，給蘭秀雲施了一禮，「夫人，萬安！」

  蘭秀雲還禮，「妹子，這些日子裡，辛苦你了。」小草笑了笑，「沒什麼辛苦的。這會兒，夫人可以和老爺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