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後宮佳麗

  海州不靠海，但有面積很大的湖，整個海州河道縱橫交錯，土地肥沃，水量充足。農作物長勢良好，水產更是豐富。海州人駕船技術也是一流。漁民扛著狹長的獨木舟穿街過巷，是海州的獨特風景。

  一條獨木舟，可到水田中勞作，可以在水街上交易。可以運貨，也能載客做生意。海州城也是四面環水。有兩座橋樑，通往外面。一大早，小草就坐上皇宮的畫舫出巡。烏斯曼隨行。

  看著不停打哈欠的烏斯曼，小草笑了，「新婚燕爾，皇帝把你折騰的夠嗆啊？」烏斯曼揉著腰，惱怒道：「他讓我跳舞，一直跳到天亮。連床沿也沒讓我沾！我不動，就打我。我吵了，也是又打又罵！」小草笑著說：「等他氣消了就好了！」

  烏斯曼嘆了一口氣，「他氣消了，我不是瘋了就是死了。」小草說：「你為什麼要這麼悲觀？你要首先把自己的觀念改變了。你不要把他看成仇人，你的態度變了，他也就改了！」

  畫舫飄飄蕩蕩，來到水街上。一條很長的河道兩邊，挨挨擠擠的停著很多船隻。船上擺著很多貨物，有各種農產品：蔬菜，水果，紅薯，稻米。還有手工藝品：籮筐，籃子，各種竹編的小玩意。還有賣服裝，鞋帽，珠寶首飾的。

  古斯興奮起來，她問小草，「我可以買些好吃的和好玩的嗎？」小草看著她天真爛漫的眼神，點頭。於是，畫舫上很快堆滿了東西。有三個小竹筐，五件絲綢袍子，五雙靴子，五套首飾，五袋新米，一堆的零食小吃，還有些瓜果蔬菜。

  小草問她：「你賣這麼多吃的，吃得完嗎？」烏斯曼翹著蘭花指，撥著面前的貨物：「這三個筐，給皇上去皇糧莊幹活用。這些衣服首飾，妾身跟姐姐替換穿。這些零食，分給宮裡的姐妹們。」

  小草看她的神態自若，突然覺得有些異樣。烏斯曼看著小草一臉疑惑，「姐姐，你怎麼了？」小草問：「你知道自己是誰嗎？」烏斯曼噗嗤一聲笑了，「妾身是烏斯曼啊？戎國公主烏斯曼。」

  小草扶額，原來的烏斯曼，還是魂飛魄散了！「沒什麼。我不記得，你是什麼時候來海州的？」烏斯曼想了想，「我是半個月前，從戎國出發的。走了半個月，剛到海州就病了。病好後，就到了皇宮裡。皇帝不知為了什麼，總是欺負我！」說起這個，她又開始梨花了。

  小草擁抱著她，哄了半天，才哄好。小草也沒興致繼續遊玩，帶著古斯曼回宮去了。當姬如松聽說了這個詭異事件後，也有些驚訝，他仔細盤問了一遍。看著不像是裝出來的，那一舉一動，完全是另一個人的模樣。

  「鄭嬤嬤，進來一下！」姬如松喊了一聲。一個中年宮女走了進來，躬身施禮，「攝政王，有何吩咐？」姬如松問：「有戎國的使團來過海州嗎？」鄭嬤嬤應了聲：「半個月前，戎國派了個和親使團，想把戎國七公主嫁給五鳳朝皇帝。但皇帝下旨，把公主送來海州，還特意交代，先不要告訴攝政王。」

  姬如松蹙眉，擺擺手，鄭嬤嬤退了下去。姬如松跟古斯曼說：「你這名字，我很不喜歡，我給你改一下吧！」姬如松想了想，「從現在開始，你就叫落花吧！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女孩很高興，跪下謝恩，「落花謝過皇上賜名！」小草意味深長的看看姬如松。「今天落花侍寢吧？」小草說。姬如松微微一笑，「你們兩個！」小草睜大眼睛，「夫君，你不覺得有點，奇怪？」

  姬如松挑眉，「沒什麼好奇怪的！」女孩臉紅到脖子，用很低的聲音問：「姐姐，這是，你們這裡的風俗？」小草乾咳兩聲：「嗯，風俗！是的，為了，為了夫妻感情和睦。」小草心裡卻在想，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能胡扯了？

  女孩似乎很相信，低聲說：「我讓嬤嬤服侍我洗漱，然後，等著你們！」說著小碎步跑了。「我們也走吧！一起去洗漱！」姬如松一把抱起她。

  在寢宮的浴室里。小草靜靜的泡在水裡，水汽氤氳。隔著兩層幔帳，是一張紅漆大床。床上是一陣陣曖昧的聲音。

  小草恍惚間，想起另一個男人。他不英俊，不瀟灑，那張臉也粗獷的不敢恭維。黝黑的皮膚，蠻橫霸道的作風，卻是最自然的表現。「你準備把自己泡到地老天荒啊？」姬如松捏著她的肩頭。

  「怎麼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小草回眸一笑。姬如松也笑了，「那個千金，一刻都沒滿就發脾氣了！」小草樂不可支，「你怎麼惹的禍？」姬如松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小草有點驚訝，「真的？我去看看！」

  她起來，走到床邊。看到女孩把被子扭成麻花一般。小臉有點扭曲，滿臉的淚花。「嘿，怎麼了，是他又欺負你了？」落花看著小草，委屈巴巴的說：「我讓他熄燈，他就，就不熄燈！」

  小草看到女孩的身上，有一條盤旋而上的龍紋。那條龍紋不是刺青，而是如胎記一般。但這不是普通的胎記，平時會隱退。但在晚上就浮現出來。

  「這是隱龍飛天，吉兆啊！你可是我們海州的吉祥物，有什麼好生氣的？這說明，你能生下未來的皇帝。這可是大事，大好事！」小草笑著說。落花眨巴著大眼睛，「皇后，你不是在哄我開心吧？要這麼好？我會被生出來就關在冷宮，直到十三歲才放出來？」

  小草冷哼一聲，「那是戎國國主有眼無珠！把珍珠當了頑石，還有就是受了壞人的蠱惑！」姬如松微笑著坐在旁邊，也沒多說什麼。這時，有人來報告，戎國使團準備起程回國，特意前來辭行。

  小草說：「夫君，你陪著花兒夫人多說說話。我去把使團打發了，馬上回來。」姬如松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小草帶著兩個嬤嬤去前殿。

  路上，鄭嬤嬤忍不住問：「皇后，我覺得這個公主來路不正。他們戎國，不會平白無故的送個公主來！戎國和五鳳朝很少有來往，跟我們海州，更沒什麼交際。」

  小草面上平淡無奇，輕聲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我不怕任何人來作妖。後宮的水深水淺，我心知肚明。呵呵，好一個潛龍入海，李代桃僵！」兩個嬤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

  到了前殿，戎國使團的主要成員都等候著。一見小草出來，趕緊大禮參拜。小草擺擺手，吩咐賜座。

  使團首領，戎國二王子說：「來到海州已有半月有餘，承蒙厚愛，禮遇有加。因國事緊急，今夜就起程歸國，特意前來辭行。另外，想請海州能隨後派一支勁旅，前往戎國，協助小王，平息戎國的部落的叛亂。」

  小草輕咳了一聲：「願貴使一路順風。我們海州地瘠民貧，只是五鳳朝的一個番邦。一則軍力國力有限，自保尚且困難。出兵遠征，跟是不敢想。我們要動兵，也需五鳳朝兵部虎符傳令。」

  二王子臉色僵了僵，「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就此別過！」說著，帶人揚長而去。小草看著他們離去，一陣冷笑，這和親使團，連一句正經交代也沒有，這做的也太露骨了一些。

  小草起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她吩咐鄭嬤嬤，去給海州將軍傳令，讓他立刻帶人馬前來王宮。小草匆匆趕回後宮。從前殿到後宮，有一段光線不太好的迴廊。一個嬤嬤提著燈籠在前面走，小草在後面，邊走邊考慮問題。

  從一個角落裡閃過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小草感覺不對，剛要動手。有一股黑氣瞬間把她包圍。小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昏倒了。等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好好的睡在寢宮裡。

  一張大床上，姬如松正坐著看書。落花正側臥著，支著下巴看她。「我怎麼睡在這裡？沒發生什麼事吧？」小草一臉蒙圈。「昨晚等了好久沒見姐姐你回來，皇上就去找你。說你在前殿的寶座上睡著了，就把你抱了回來！」

  姬如松笑了，「也是真有你的，大殿上那麼涼，你都能睡著了！我喊了你兩聲，你還沒醒！」小草拍拍有點暈的頭，「鄭嬤嬤可曾回來？海州軍來皇宮了嗎？」

  姬如松頓了頓，「說起這事，我有件事情搞不懂。我沒傳令，怎麼守衛皇宮的羽林軍都跑到城外去了？現在皇宮四門，只要幾個內侍在把守。海州軍營，也沒什麼消息傳過來。」

  小草從床上蹦了起來，拉起姬如松，「快點準備好，這海州城，我們待不下去了！」姬如松也知道事情不妙了。立刻提起寶劍，大聲招呼護衛。十多個護衛蜂擁而至，但不是來護衛他的，而是氣勢洶洶的要來抓捕他。

  姬如松知道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你們是奉誰的命令來抓我的？」姬如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