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局中局 4

  幾個土匪出身的人，相互對視一眼，悄悄靠近張大富。然後突然撲過去，把他撲倒在地，把他捆的結結實實。幾個人不由分說，把他推上城頭。

  「不要再打了！罪魁張大富已經生擒，我們投降，乞求活命。」一個叛軍高喊。城外停止了攻擊。叛軍打開城門，押著張大富走出來。姬如松正準備過去帶人，從不遠處飛奔過來一支人馬。他們不由分說，把出城的叛軍全部斬殺。張大富大喜，「顧將軍，你，」他話音未落，一道劍芒劈開了他的胸膛。張大富掙大眼睛，死不瞑目。

  姬如松也愣住了，「顧雲天！你這是做什麼？這些人都要交官府審訊的，你把他們斬殺了算怎麼回事啊？」顧雲天翻身下馬，跪在姬如松面前，誠惶誠恐的樣子，「末將見他們竟敢反叛朝廷，一時激憤而為！還請國主恕罪！」

  小草冷笑，「這是欲蓋彌彰！你們本來是來增援，沒想到他們失敗了。這是殺人滅口，但這麼做，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雲天憋的臉通紅，「皇后，你這算是信口雌黃了！我們顧氏，受國主大恩。兩位堂妹又是未來太子妃，我怎麼能有二心？」

  小草微笑著說：「太子身犯國法，已經不能做一國儲君了。而那所謂的太子妃，更是無從談起。」顧雲天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他轉身就走，「末將既然不受待見，這就回清河去了！」

  石大虎帶人攔住他們的去路，「顧將軍，這麼著急走幹嘛？我陪你參觀一下我的兵營去。」顧雲天冷笑著說：「石大將軍，你這是要扣押我嗎？動了手，我就沒有情面可講了！」

  石大虎哈哈一笑，「顧將軍真是幼稚，兩軍對壘，還講什麼情面？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搏殺！請放馬過來吧！」

  顧雲天－點馬鐙，戰馬像陣旋風般撲過。「好厲害，旋風大陣！」石大虎提馬韁閃躲。石大虎舉起手裡的鐵錘。「銅牆鐵壁，列隊！」羽林軍的陣地上，也動了起來。每個人迅速摘下腰間的小銅錘，撥動機關，銅錘噴出一道道火舌。只見沖在前面的騎兵，連人帶馬燒成了火球。

  顧雲天大驚失色，高喊：「快撤退！」說著撥轉馬頭，狼狽逃竄。可城裡七拐八彎的巷子，讓他暈頭轉向。他下了馬，跑進了一條小巷。後面沒有追兵，他喘息了一會兒，四下查看。

  見這是個破落不堪的貧民聚居區。幾個乞丐蜷縮在角落裡，驚恐的看著他。顧雲天往前走，所能看到的，就是一些衣衫襤褸的人。甚至有人伸手向他乞討。他厭惡的踢開形容枯槁的乞兒。可是越往前走，這種人就越多。幾乎把巷子堵塞了。

  顧雲天蹙眉，那腐臭味讓他腦袋疼痛，還一陣陣反胃。「我給你們錢糧！你們讓我出去！」他大喊道。乞丐們朝他吐口水，他氣結。但乞丐們閃開通道，顧雲天幾乎連滾帶爬逃出巷子。當他一走出巷子，卻見小草站在他面前。

  他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他心裡暗叫不好。乞丐們竟然給他下毒！他手掐口訣，想動用靈力排毒。但卻沒有一點作用。「皇后娘娘，這是怎麼回事？」顧雲天努力使自己，保持一絲清醒。

  小草微笑著看他，「你就是一枚棋子，現在是棄子了！不過，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了。」顧雲天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一個乞丐走過來，輕聲問：「主子，這個人怎麼處置？」小草看了看，「帶到藥王山，交給金大掌柜看管！」乞丐領命，背起顧雲天跑了。

  清邊縣的叛亂平息，百姓的生活逐漸安定下來。後面跟來的清河軍和羽林衛一起，幫助百姓重建家園，恢復正常的生產。小草發現，清邊雖然農業基礎薄弱。人多地少，但在山林中，各種礦產資源豐富。甚至隨便挖一鍬，就能挖出質地上乘的，金銀銅鐵等礦石。

  在山澗，溪流邊，珍貴藥材隨處可見。原先，山林都被司暢等人霸占。百姓們看著聚寶盆，忍飢挨餓。如今，惡人已除。山林間的寶藏重回民間。但人們還是不知如何開採。長久的壓迫欺凌，使人們對改變命運，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小草挨家挨戶動員山里百姓，先從採藥開始做起。很多人都不敢去。他們看到過，以前有人進山採藥，最後被血淋淋的拖下山。畢竟，命比錢重要。在一個叫小崗子的村子裡，小草找到一個叫王平的秀才。

  王秀才，三十出頭，能說會道，很精明的人。他聽了小草的來意，很願意去做動員工作。王秀才說：「在清邊縣城外，有個叫藥仙寨的村莊。這個村莊裡，有一百多藥農。因為被張大富迫害，已經有多年沒有上山採藥了。只要說服他們，其他人就好說了。」

  小草讓王秀才去藥仙寨。她找來小崗子的礦工和手藝人。還沒有提什麼事情，小草就拿出一迭銀票。給每個礦工，一人發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這是清邊礦局一個月的薪水。你們以後都是清邊礦局的匠人。朝廷每月初，給你們發錢。你們的孩子上學免費，全家看病免費。一天做工三個時辰，一個月休息四天。」小草宣布說。

  大家還是有些疑惑，但小草給了真金白銀，還是有人硬著頭皮跟著去礦局。小崗子村，能工巧匠很多。村長王鬍子就是個冶煉大匠。小草請他負責礦局。王鬍子沒有推辭，他指導礦工們有序開採礦石。又架起碳爐，冶鍊金屬。

  一個月下來，煉出了大量珍貴的金屬。王鬍子親自鑄造了一批金屬製品。其中有刻畫著龍鳳呈祥的金銀合金盆，美倫美奐，高貴典雅。有一人高的銅燈，加入火油點亮，能給一座宮殿提供照明。奇妙的是風吹不滅，要關燈，只要扭動開關。氣門一關，燈火熄滅。

  還有一輛馬車，車身車輪，都用玄鐵製成。但卻是一點也不笨重。一匹馬拉著，可以輕快的跑一天。另外還有銀碗，銀杯，精美無比。

  王鬍子給小草特製了一批銀針，還有一批鐵針和銅針。「銀針是醫病為主，鐵針和銅針都是用來禦敵。區別在於鐵針無毒，銅針中空有毒。」王鬍子說。銅針和鐵針，都裝在一隻金手鐲里。

  這隻鐲子叫「梨花淚雨」。小草笑了，「多謝王村長！我就出一千兩白銀，買了這副寶貝鐲子，和銀針。」王鬍子有點不好意思，「皇后這給多了！為皇后效勞，是老朽的義務。這個手鐲，也不是我設計的！歐陽申大人的功勞，我不敢據為己有。」

  小草微笑點頭，「這錢你拿了，大家才會更加信任我。」王鬍子明白了，高興的收了銀子。大家的戒備心放開了。礦工，冶煉工匠，都全心全意的工作。

  清邊城，逐漸成了一個富裕的礦業之都。與此同時，藥仙寨也成了聞名於世的醫藥之城。小草把回春堂的分部，開在了藥仙寨。王秀才推薦了藥仙寨的寨醫秦光路，做回春堂分部醫政。

  「如果一味的採摘野生藥材，早晚有採摘枯竭的一天。我們需要人工培育新藥材！」秦光路說。小草表示贊同。在藥仙寨旁的荒原上，土質很適合多種藥材生長。秦光路帶著藥農們，在荒原上開荒種植藥材。

  數月後，第一批藥材開始收穫。小草檢查了一下，成色不輸野生藥材。聞訊而來的藥商，紛紛搶購。價錢一路飆升，小草只出售了三成。

  秦光路笑著說：「皇后娘娘好計謀，留七成於己，是打消了那些奸商，試圖買空賣空的想法。」小草微微一笑。在小草治理民事的一年中，姬如松帶著羽林軍，在大山里搜查司暢的下落。

  開始時，司暢仿佛是人間蒸發了。每一處山林，山洞，溝壑。都找過了幾遍，沒有一點有人到過的跡象。姬如松幾乎懷疑，司暢已經帶著殘兵敗將，逃出了清邊縣。

  但從外圍傳來消息，沒有發現叛軍出逃。姬如松繼續在山裡尋找。他改變了策略，不再大張旗鼓。他讓羽林軍換上便衣，三五人一組，分散開來仔細打聽。

  姬如松帶著五個隨從，裝成過路的商隊。六個人拉著五輛馬車，馬車上裝著滿滿的貨物，緩緩前行。其他的羽林軍，在不遠處跟隨著。在一棵大樹上，有個人注意著這支商隊。

  他發出一聲鳥鳴，那是要行動的暗號。十多個匪徒，從灌木中跳出來。二話不說，揮刀沖向商隊。六個人丟下馬車，往不同的方向逃跑。司暢跳下樹，冷笑著說：「別追了，把貨拉回營地。有了財物，我們可以分頭突圍了。」

  匪徒們拉著馬車，興高采烈的鑽進密林中。姬如松回過頭來，微微一笑。「走，跟上記號，抓捕叛匪！」姬如松看著地上隱約的銀光。羽林軍們重新整隊，跟著印記追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