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是誰的錯？

  看過仵作的勘驗報告，王府總管陷入沉思，「交給刑部處置吧！」刑部陳大人接到這個案子，很頭疼。這案情脈絡很清晰，死者中毒，爆體而亡。

  生前沒有打鬥痕跡，沒有見證人。再查有無仇家，讓人打跌眼鏡：這三個人，在國子監里，作惡多端。要說仇家，幾乎都是。

  被他們傷到的，有普通百姓，也有官員的子女。曾揚言要殺他們的，不下百人！但這些人中有武功，能用毒物攻擊的，也有幾十人。畢竟這國子監，是全國人才匯聚之地。

  似乎這就成了無頭公案，刑部的幾位官員頭疼的想撞牆。這些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刑部尚書親自帶人，去國子監了解情況。

  一個小包子來到尚書大人面前，理直氣壯的來說，「我來投案！」尚書大人差點沒有一個跟頭摔倒，我的小祖宗啊！這能惹的起嗎？這可是太子！大秦未來的皇帝！

  尚書大人覺得心慌意亂，趕忙給無殤施禮，「太子，這種玩笑開不得。這案子不能牽扯你。即使，算了，臣會把案子結了！」無殤挑眉，「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就秉公執法吧！」

  尚書大人想哭，想說，太子爺，你就饒了奴才吧！秉公？秉個屁公！國都是你爹娘的，我能抓他們的獨子？我直接跳樓算了！

  「尚書大人，你陪著太子殿下，去見國主。看國主如何定奪！」提刑官出主意。尚書感激的看了看這個下屬。把皮球踢給他老子，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無殤跟著刑部尚書，趕到大皇宮。姬如松正在和兵部商量，如何應付離島國流民的問題。「國主，國子監的命案，有點眉目了。」尚書哭喪著臉說。

  姬如松笑了，「有眉目應該高興，老先生怎麼這副表情？」尚書看了看太子，「太子殿下是見證人。可因為年幼，有些事情，又講不清楚。知子莫若父，請國主親自問吧！」

  無殤不屑的白了刑部尚書一眼，「我不是什麼見證人，我就是兇手！是我宰了那幾個惡棍！」

  姬如松臉沉下來，「無殤！你雖是太子，但也不能罔顧國法！這毒殺人命，可是死罪！那些人是否有罪，需要三法司會審，你怎能擅自殺人？刑部！把姬無殤帶回去，押入大牢！去吧！」姬如松一甩袖子走了。

  刑部尚書呆若木雞，讓他抓太子？打死他也不敢！那可是謀反，誅九族的大罪！無殤很開心，「走啊！我還沒見過大牢是什麼樣的！」刑部尚書直搖頭，「太子殿下，那大牢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小草走出來說：「我帶他過去，看到了就不會說好玩了！」無殤樂顛顛的跑在前面，刑部尚書苦笑著搖頭，跟著走了。刑部大牢，俗稱天牢。是關押犯罪的官員，和江洋大盜的地方。這裡戒備森嚴，一般的人都沒法靠近。

  高大的圍牆，沉重的大鐵門，讓人感覺非常的壓抑。刑部尚書走到門口，一個護衛走過來，躬身施禮，「大人，請問是來查獄的嗎？」刑部尚書擺手，「皇后和太子前來視察，讓天牢執事官員前來接駕！」

  護衛跑到門口，敲響一個大鼓。沉重的大鐵門被十幾個軍士推開，一群官員跑出來。提獄官帶著各分號牢頭，跪倒磕頭。「免禮，諸位辛苦了。本宮是奉旨押送罪犯，來到天牢的。不是什麼視察。」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皇后娘娘和刑部尚書押送？這個罪犯面子太大了！可看他們身後，也沒有囚車之類的東西。難道罪犯還沒到？負責接犯人的提獄官，小心翼翼的問：「皇后娘娘，犯人在哪裡？」

  小草指指嬉皮笑臉的無殤，「太子殺死三個國子監學生，供認不諱。國主下令關進大牢候審！」提獄官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我的個天！都說皇帝執法嚴明，可也不能把太子送天牢來啊？這天牢里最大的級別，也就是個吏部的前侍郎！

  提獄官爬起來，磕頭說道：「雖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天牢之中，魚龍混雜。太子不能關在這污穢之地，有傷貴體。皇族懲戒，是宗正司負責的。」

  刑部尚書幾乎要給他這下屬，磕頭謝恩了。他真是當局者迷！「提獄所言極是，這案子是宗正司的職責。下官不敢越俎代庖，請娘娘回稟國主，請清遠侯爺來處理此事。」刑部尚書趕緊順杆兒爬。

  無殤不高興了，收殮笑容，「你們都好大膽，竟敢明目張胆的抗旨了？別囉嗦了，帶我進去！」官員們一起打了個寒戰，只能在前面帶路。把個趾高氣揚的「小犯人」帶進天牢。

  大門進去，沒有走多遠，又是一道高牆。牆上有人喊：「什麼人？口令！」提獄官真想上去抽死他，不長眼珠子的狗頭！他沒好氣的回應：「皇后，太子，刑部尚書，進大牢公幹！口令：青松萬年！張典獄！你連我也不認識嗎？」

  張典獄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只認口令和文書，不認人！」他讓手下捲起千斤閘。裡面是用高牆隔開的監區。分成天地人和四區，每個區都按數字序號排列監舍。另外，每個區的西北角，有一個提審室。

  大家戲稱為閻王殿，因為在裡面，十八般刑具，十分齊全。只要在裡面走一遭，不死也要脫層皮。在監區裡面，還有給牢犯們提供的土地，用來種糧食和蔬菜。甚至還有專門養馬牛羊的草場。

  在一堵大牆旁，還有一家飯館，一個小雜貨鋪。一條不足三丈長的小街兩邊，還有幾間低矮的民房。

  「那邊是什麼所在？」小草問。張典獄說：「那個飯館，是提獄大人的娘子開的。雜貨鋪，是吏部侍郎李雲柏的女兒在經營。旁邊的民房，是一些獄卒和獄官的家。小吏的家也在其中。因為我們不便隨意進出牢城，只能在此安家。」

  小草很感慨的點頭，「不容易啊！這裡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無殤倒是很高興，這裡的一切都很新鮮。他蹦蹦跳跳的跑向小街。「娘，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小草苦笑搖頭，這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小草跟著走過去，但其他人都沒有跟過來。無殤竄進飯館，看到飯館裡，只有一兩個人在吃飯。「老闆，你這裡有什麼吃的？」無殤問。一個坐在櫃檯後的女人，不屑的看看他。沒理睬他。

  無殤很奇怪的看著她，「喂，你沒聽到我說話嗎？」女人哼了一聲，「聽到了，我不聾！」無殤怒了，「我要吃飯！上飯菜來！」女人敲擊著櫃檯，「看你是新來的，我就告訴你。現在飯點過了，沒飯了！別說飯，水都沒了！」

  小草走過來問：「開飯館的怎麼還規定時間的？」女人看小草衣著高貴，語氣和緩了些，「我們這裡是牢城營，進貨特別困難，所以，每天售出的飯菜都有定時定額。錯過了，就沒有了。」小草點點頭，「可以理解！我孩子餓了，老闆娘可否通融一下？」

  女人抱歉搖頭，「實在是東西不多了，明天，飯館還要歇業兩天。如果要吃食，隔壁雜貨店有乾糧，但要求苛刻。要給她申冤，她才會給吃的！」

  小草很好奇，謝過老闆娘，帶著無殤去隔壁雜貨鋪。一個女孩在店鋪里坐著，眼神有些呆滯。「姑娘，你店裡有乾糧嗎？」小草和顏悅色的問。「有，那是我的口糧！我不會給你的！」女孩冷冷的說。

  「我是來替你申冤的，但你要讓我兒子吃飽飯！」小草微笑著說。女孩打量著小草，有些不信。「你憑什麼說能幫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小草微笑著指指外面，「那些人，都是我的臣子。你問他們，我能不能幫你申冤？」女孩看到刑部尚書，怒吼道：「趙勝！你過來！這個人是你叫來騙我的吧！」

  趙大人差點沒立刻去世了！他趕忙跑過去，喝斥道：「寧娜，不得無禮！這位是皇后娘娘！」寧娜愣了愣，趕忙跪下磕頭，「罪臣之女寧娜，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死罪！」

  小草把她扶起來，「不必如此，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講給我聽。」寧娜起來，先去拿出香茶和點心給了無殤。然後請小草在小店裡就坐。這個小雜貨鋪里，東西不多，不過是些籮筐，扁擔，鋤頭等農具。還有一些衣物，被褥等。

  小店裡收拾的很整潔，櫃檯上，還堆著一些書籍和文房四寶。牆上掛著一張條幅，上面有四個大字，「冤深似海」。小草看了看，問：「寧小姐，那字是你寫的？」

  寧娜點頭，她講了事情經過。寧重山，是吏部侍郎，他負責各地官員政績的考察。性格耿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一年前，有人向吏部舉報，說他收受賄賂，還提拔自己的侄子做縣官。那個侄子和他沒有什麼來往，他當官是吏部通過正常程序調派的。

  可那舉報人還出示了他和侄子的來往書信，裡面，還講了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