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親情賣斷

  長這麼大，還沒體會過當老闆的感覺。他喊跑堂的，「小張，你讓新來的廚子做幾道好菜，裝個食盒。等老闆娘來了，我去看看妹子。」跑堂的說：「老掌柜的，王妃可是一次都沒來過啊？」大林瞪了他一眼，「我妹子是王妃，還是回春堂的大醫師。事情那麼忙，哪有空來酒樓閒逛？」

  正在這時，劉春九帶著紹義一家來到酒樓。後面還跟著小草。大林先看到劉春九，笑著打招呼，「劉捕頭，你可是稀客啊！這幾位是，」他看到小草站在門口，話頓住了。

  「妹子，你怎麼站在門口？快進來坐吧！我們兄妹，有多年沒見面了！」大林尷尬的轉出櫃檯。小草看看大林，「你家掌柜的還沒來？」大林噎住了。跑堂的小張趕忙過來，把劉春九和紹義一家帶上樓。

  「還楊家酒樓？她楊氏的酒鬼老爹，哪來的錢給她開酒樓？她楊氏一個目不識丁的悍婦，難道是踩狗屎了？這麼一家酒樓，少說也要上千兩銀子。你們從哪裡來這麼多錢？」小草有點氣憤。

  靳大林尷尬的笑了笑，「這就是託了妹子的福，原來的酒樓老闆贈送的。本來我是不想要的，但拗不過你嫂子的軟磨硬泡。我就接下了這酒樓生意。」

  小草冷哼一聲，「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這麼生意興隆的酒樓，說送就送了？」大林額頭冒了汗，「妹子，你也是知道的，你大哥沒什麼本事。窮困潦倒，被人看不起。現在你是清河王妃，當哥的臉皮薄，不想去求清河王謀差事。如今，有了這個店，在人前也能抬起頭來了。」

  小草冷笑，「大哥，不是我說你，你不知道招牌上寫的什麼嗎？楊氏酒樓！你姓楊嗎？」大林愣住了。「大哥，小時候，我被坑個半死！現在你又被坑成傻子！我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迷魂湯！」小草厲聲說。

  「靳小草！你是怎麼跟你哥說話的？」楊氏站在門口，叉著腰。「呦，過了這麼多年，楊大姐的潑婦之姿有增無減啊！」小草戲謔道。楊氏怒不可遏，但也不敢太造次。只是嘴上還是不依不饒，「你雖然是王妃，但長嫂為母，說你兩句也是應該的。」

  長嫂為母？小草氣樂了，「有哪個做母親的為了三兩銀子，會把女兒賣了？我在家的時候，非打即罵，跟我如仇人一樣。這個話，你怎麼說得出口？」靳大林想阻止兩人爭吵。小草說：「我今天來，不是來吵架的。我就想問，這個酒樓是誰送了？」

  楊氏說：「原來的老闆，是景都來的。這座酒樓，他開了三年多。他說要去清河城裡做別的生意，這酒樓照顧不過來。」小草問：「那人叫什麼名字？」楊氏想了想，「叫張輝，他在銅鑼鎮南邊有座大宅子，三進大院子。」

  小草點頭，吩咐身邊的劉武，「你帶兩個人，去那個宅子看看。如果有異常，立刻回來稟報，不要打草驚蛇。」劉武領命走了。小草看向楊氏，「楊大姐，你跟那人挺熟絡啊？看來，你沒少跟那張老闆走動。」

  楊氏一聽，這話不好聽，趕忙辯解，「你胡說八道！我在那邊有親戚，這個酒樓也是經過親戚介紹來的。」

  小草呵呵一笑，「你家的親戚，我不是不知道。除了楊家村，就是清河縣裡有幾家。但因為你那個酒鬼父親，跟你們都不來往了！什麼時候，又在銅鑼鎮結了門高親？」

  楊氏被堵的氣極敗壞，「靳小草！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挑事的吧？我家的事，用不著你說三道四！我這裡不歡迎你，馬上請你離開！快滾！」

  小草冷冷的說：「這裡是我哥的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吆五喝六了？你放心，我會走的。但我現在是王府的治安官，對清河有可能的不安全因素，我有權過問！」

  楊氏一跺腳，往後院去了。小草走到靠近門的桌子旁坐下。跑堂的過來，給小草端茶倒水。

  「小二，你在這店裡多久了？」小草問。

  「五年多了！小的從開業到現在，一直在這裡。」跑堂的恭敬回答。

  「那麼，你應該對前任掌柜有所了解？」小草問他。

  跑堂的點點頭，「我們相處多年，有些事情略知一二！」他說，這個張輝行事比較低調。在開酒樓期間，他把很多事務都交給帳房管理。他經常外出，有時候幾天都不露面。

  他每次到酒樓來，都會帶些行蹤詭秘的人。那些客人都不要跑堂的招呼。一來就在樓上待很久。有一次，跑堂的還看到，有幾個客人都帶著腰刀。

  小草已經有點數了。她等了一會兒，劉武回來了。「主子，那個宅子有問題！院子很大，裡面有很多的馬。而且，都是戰馬。還有很多新建的庫房。裡面可能還有地下室，圍牆邊，有新堆的小土崗子。他們把那些土堆偽裝成了假山。在叢林中，堆了很多碳灰。那些是鍛造東西燒剩的。」

  小草微笑點頭，「他們這是欲蓋彌彰！」劉春九和紹義從樓上下來。小草跟他們說：「二位將軍，我有個新任務交給你們。」

  劉春九點頭，「要我干老本行嗎？」小草點頭，「劉武發現一個可疑的地方。你們叔侄兩個一起去，把這個酒樓的大掌柜請來。」

  劉春九和紹義，劉武，帶上一百個巡防兵，往鎮南村奔去。離開銅鑼鎮，一百多人都換了便衣。三人一夥，五人一群，化整為零。到了鎮南村，劉春九和劉武先進村子。紹義和隨後來的巡防兵，把村莊悄悄包圍起來。

  來到大宅子前，已經是夜靜更深。劉春九和劉武竄上牆頭，院子裡的哨兵，在不停打瞌睡。兩人摸到哨兵身後，揮掌打暈哨兵，捆結實塞上嘴。然後，兩個闖進正房。床上的張輝猛的跳起來，想要拔刀。被劉春九用一把椅子拍飛了，那傢伙一聲沒吭，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劉武把張輝捆結實，扛起來就走。劉春九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發現牆角有個地道口。在地道旁，有很多木炭。他把木炭踢進地道里，丟進一個火把。就聽裡面發出慘叫聲，熊熊的火光中，有人玩命往外沖。

  一個個火人在院子裡面亂竄，哀嚎聲，兵器的碰擊聲，響成一片。一座大宅子，像個修羅場。紹義帶著人進來時，院子裡的人已經在自相殘殺了。宅子也幾乎被燒成廢墟。

  到最後，巡防兵就抓了五個俘虜。天亮時，俘虜被送往清河縣衙。而張輝則押往銅鑼鎮的都督府。小草親自提審這個假商人。「你叫什麼名字？」小草問。「我叫張輝！」男人說。「你是做什麼的？別跟我說，你是什麼商人！」小草厲聲喝斥。

  男人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我是丞相府的影衛隊長！」小草微微一笑，「你們在清河執行什麼任務？」張輝抬頭看了一眼小草，「我們是來刺殺清河王，抓捕王妃，沒想到這麼快就失敗了。」

  小草看看他，「就是這樣？沒有其他的？」張輝搖頭。「你們在這邊，還要煽動叛亂，擾亂清河安定的局面。對吧？」張輝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連連搖頭，竭力否認。

  門外，姬如松帶著一隊民軍，押著幾個人走進來。張輝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楊氏，楊大龍，還有楚青，來到正堂上。楚青笑呵呵看著張輝，「張大人，你這個跟頭栽大了。還把我也給害了！」

  「楚青！你是不是故意的？在聯絡點裡，是不是有你的人？」張輝怒視吊兒郎當的楚青。楚青鄙夷的看看他，「你就是個馬後炮！現在想明白也晚了。」楊大龍跟小草鞠了個躬，「王妃，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們都是清河鄉親。而且，我們還沾親帶故，我不會做有損清河的事情。」

  小草冷哼，「楊掌柜，你的絲綢行做什麼生意？」楊大龍愣了一下，「做絲綢生意的啊？」小草冷笑，「你們的絲綢，是用戰馬運輸的啊？」楊大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妃饒命，小民的那些馬，是別人委託我送的！」

  「誰把戰馬交付給你的？目的地是哪裡？」小草追問。楊大龍抹了一把虛汗。「戰馬是從禁軍營中送過來的。準備送往北周邊地。」他老實交代。

  「你認識那個送馬人嗎？」小草問。「有過一面之緣，那人叫李世豪，是禁軍的小隊長！」紹義聽他說出這個名字，很驚訝，「李世豪快五十歲了，因為老實巴交。快到休沐年齡了，卻依然是個小隊長。而且，他這個小隊，是個伙夫小隊。」

  小草說：「紹義將軍，請你把李世豪帶來！」紹義跑了出去。小草看向楊氏。「楊大姐，你也表演一個節目吧！」小草冷笑著。

  楊氏竭力保持鎮定。「我是你嫂子，你不能隨意誣賴我。我不想阻攔你的行動，你也別讓我坐牢。大家互利互惠！」楊氏大聲嚷道。「你和張將軍的關係，也跟我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