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鮫人淚、黑色骷髏旗
2023-12-22 07:19:38 作者: 任波
「寶物呢?」小草疑惑的看著少年。「這五個人就是我的寶物!」少年微笑著說。「你販賣人口?」小草有點不悅。「她們是我的奴婢,渤海國法律,奴婢是可以隨意販賣的。」少年解釋道。小草覺得有點壓抑,她搖頭,「我們清河沒有奴隸制,禁止販賣人口。真對不起,我不允許你做這樣的生意!」
少年呵呵輕笑,「好吧!那就按你們的規矩,我把她們留在你身邊。」小草看了看五個女孩,「我們招聘之前,要面試,然後才能錄用。」少年點頭,「姑娘們,表演你們的才藝。」
五個女孩排成一圈,開始翩翩起舞。長袖飄擺,腰肢婀娜。一圈圈的旋轉,跳躍。小草都呆住了,她的舞團比這五個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在舞蹈的同時,還在唱歌。歌聲悠揚,哀婉,讓人群里發出一陣陣唏噓。
小草熱淚盈眶,哽咽道:「我收下她們了,每月底薪三千兩!」姬如松看著她,「愛妃,是五個人三千兩嗎?」小草說:「每個人三千兩!五個人都是舞團指導!提供免費食宿,住在我的錦繡院。」
「怎麼如此激動?」姬如松有點驚奇。小草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這五個人,是鮫人部的海蛟族人。這歌是講了她們部族的悲慘經歷。那個小孩,不是渤海國人,而是無量海里來的!」
姬如松看向那個少年,皮膚黝黑,雙眼炯炯有神。方正大臉,鼻樑高挺。年齡也就十五六歲,一雙手布滿老繭。特別是,腳上是一雙魚皮水靴。
姬如松冷笑,他讓五個女孩跟小草去休息。姬如松對少年說:「這位朋友,請跟我來簽單取貨。」少年不慌不忙的說:「我讓人去拿銀票!」姬如松點頭,「那好,請到貴賓室喝茶等待。」
少年和一個隨從耳語兩句,然後跟著姬如松去了貴賓室。小草過來,給少年倒了杯茶。「無量海驚濤駭浪,駕船可不是個容易的事!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做到來去自如的?」小草好像很隨意的說。
少年一臉茫然,「什麼意思?」小草笑呵呵的看著他,「你們的旗幟,是不是黑色骷髏旗?」少年渾身一震,「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小草笑容滿面,「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作為黑鯊的小公子,你就不想跟我講點什麼?」
少年愣愣的看著她,「你是什麼人?」小草摸摸他的頭,聲音變成另一個人的聲音:「乖,跟娘說實話吧!源兒!娘一直跟你說,男孩子要頂天立地。吐口吐沫能砸個坑,說謊騙人是懦夫的表現。」
少年渾身栗抖,「你,你怎麼會,會是我娘?我娘跳海了!對!跳海了!你使妖術,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
「源兒,為娘是大海的女兒,鮫人的女王,海是我的家。傻孩子,這個你父親沒告訴你嗎?難怪了,和你分開時,你才五歲!而且我不是自己跳的,而是被你爹推下海的。你問青魚,她是全程目睹的。」小草柔聲細語。
少年撲到小草的懷裡,嚎啕大哭。他還是個孩子,十年裡,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的娘。可爹告訴他,娘是跳海而亡的。他不相信,可很多人都這麼說。只有奶娘青魚,隱晦的說,他的娘是被人害的。至於是誰害的,她就不敢說了。
夢中,他看到那個美麗的女人,朝他伸出手。他卻觸碰不到。現在,娘回來了,他死命的抱著,不想再鬆開。小草後悔了,姬如松想甩開他,再暴打一頓,這個龜兒子!
「好了,源兒,給娘講講,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你爹待你還好嗎?」小草撫摸著他的頭,真的像母子久別重逢。姬如松也差點當真的了。
何源抹了把眼淚,坐直了身體,把這十年的經歷娓娓道來。五歲以後,他就跟著當海匪的父親,黑鯊,學習駕船,捕魚,還有就是做海匪,過刀頭舔血的日子。在無量海中的火地島,有他的家。
但有大部分時間,是在大海船的度過。黑鯊是個酒鬼,根本就不管他。除了喝醉了酒打他,或者,欺負他奶娘。青魚是火地島上酋長的女兒,她是唯一一個疼愛他的人。為了何源,她堅持待在船上,忍受著黑鯊的凌辱,打罵。
她無微不至的關心愛護何源。在那些黑暗痛苦的歲月里,青魚是他的依靠。他在一群暴虐的海匪中,養成了嗜殺,狡黠的性格。何源很聰明,只要他想學,沒有學不會的。十五歲時,已經是海匪中,獨擋一面的將領。
他的目標,不止是大海,小島。他要攻占東盛大陸,做那片富饒之地的王。他首先瞄上了東寧,這個國家,有漫長的海岸線。東寧國富民豐,但軍力薄弱,還內鬥不斷。何源覺得,只要拿下東寧,他就可以帶著他的水師,打進內河。順流而下,各個擊破。
目標挺遠大,但黑鯊始終不同意。黑鯊認為,只要搶些東寧的國寶就足夠了。如果孤軍深入,黑骷髏旗軍,根本不是東盛六國的對手。大海廣闊無邊,自由自在。海上眾多的島嶼,是他們最穩固的大後方。
何源不敢違背黑鯊的意志,但他有自己的小算盤。於是他帶著青魚和護衛,獨自潛入東寧,想奪取東寧國寶,鎮龍符鼎。但得到消息,有說送往了北周,有說送往大景。
他尾隨前往北周的使臣,到了邊境。出手殺了使臣奪了寶物。但經過青魚的鑑定,確定是件仿品。於是他一路追到清河。當他混上畫舫,卻失去了目標。正在他失望的時候,卻在拍賣會上看到了寶鼎。
於是他想詐稱要買下寶鼎,在船靠岸時,再出手搶走。沒想到,在這邊見到「娘親」了。他雖然還是很疑惑,他總覺得這娘親太年輕了。可她的舉止言談,包括面貌,都沒有差別。
「源兒,娘親在清河安了個家,但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怕你那個沒良心爹來追殺!只可惜,苦了孩兒了。」小草說。
何源說:「別看我爹那麼厲害,在跟東寧打仗時,他嚴令不准一兵一卒登陸。他自己更是連海灣都不敢靠近。他對東盛大陸,有與生俱來的恐懼。」小草點頭,「他在年輕時,被一個高人打敗過。而且敗的特別慘,差點丟了性命。沒想到,過了很多年,他還有如此的陰影。」
姬如松看兩人聊起來沒個完,提醒道:「船馬上靠岸了。我們是去桃花宮,還是去清河農莊?」小草想了想,「我們還是先去清河農莊,這陣子要變天,可能會下暴雨。我要去檢查一下農田水利情況。」
姬如松點點頭,就去安排了。
清晨的陽光熾熱。何源扇著扇子,一臉不屑,「這天氣又熱又干,怎麼都不能下雨!」小草笑了笑,「我可以確定,兩天後,就有一場大雨。不信可以打個賭!」
何源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青魚,青魚微微一笑,「少爺,你跟夫人打賭,有輸沒贏。夫人看天象,沒有不對大時候。在海上,何時有大風,何時有暴雨。夫人一看一個準。夫人說有東風,決不會偏西。夫人說不宜出海,沒一個人敢開船。即使老爺揮刀砍人,也沒一個解纜。」
何源若有所思,「因為這樣,我爹才把娘推下大海?」青魚哀傷的點頭,「確實如此,老爺把權力看的很重。他認為,夫人威脅到他的地位了。」
馬車疾馳而去,很快就到了清河農莊。一往無際的青紗帳,覆蓋著清河平原。一條大河從東到西,緩緩流淌。在清溪河兩岸,許多灌溉水渠縱橫交錯。
馬車順著河邊的林蔭大道,緩緩而行。涼爽的風,從河面上吹來。讓人心曠神怡。這時,有一群人在河邊爭吵。姬如松停下馬車,小草下了馬車,走到人群中。一個老農憤怒的和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人吵鬧著。
老農大聲吼道:「這清河裡,不准攔河建房。是縣衙和清河王府下的命令。你們私自在清河邊亂挖,是想毀了我們清河的萬畝良田!」很多百姓也一起指責那個財主。在財主身後,有很多僱工正在河壩上挖掘。
小草高聲喊:「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毀壞我們的防洪堤壩?」中年男人斜眼看著小草,「你是什麼大頭蒜?跟本侯爺吆五喝六?」姬如松從馬車上跳下來,拴好馬車。他走到毀堤現場,一道寒光閃過。一個正在指揮的青年人,被姬如松一劍砍翻,一腳踢進挖開的大坑裡。
「埋了!」姬如松掃視了一圈那些僱工。僱工們嚇的腿直抖,趕緊把土石回填。那個中年男人瘋了一樣撲過來,「我的兒啊!你殺了我兒,我跟你拼了!」姬如松一閃身,男人摔進了大坑。「定康侯,你若求個饒,本王就放你一馬!」姬如松說。
「姬如松,你這個小人!我是當朝國舅,你要商了我,你的叛逆罪名就坐實了!」定康侯高龔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