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針鋒相對

  上渡村和下渡村，也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桃花學院第一期掃盲班業典禮，也在這天舉行。小草給每個學員製作了燙金的畢業證。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下渡村的二賴子說：「自從上了掃盲班，今年的收成好了，口袋裡也有餘錢了。」村長逗他說：「那你有了余錢，要不要跟三嬸子把事情給辦了？」二賴子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撓頭。三嬸子怒道：「你這個混球！吃我喝我這麼幾年，現在嫌棄我是個寡婦了？」

  二賴子趕緊解釋道：「不是的！我是怕你嫌棄我！」二嬸子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半大小子說：「賴子叔，我娘不會 嫌棄你的！要不，她就不會天天趕我住村長爺爺家了！」大家哄堂大笑。

  嬉鬧了一陣，小草開始說正事。「掃盲班前三名，留在總壇做執事。其他的在各地分堂做事。天下會要擴充實力，就必須有人才的加入。」姬如松從旁補充道：「清河王府和天下會有從屬關係，但不替代清河縣衙的事務。」

  這時，桃花學院祭酒高從賓，匆匆跑進大廳。他附在姬如松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姬如松蹙眉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你來跟學員們講講話，我和夫人去見他！」

  姬如松站起來說：「愛妃，我們去見個貴客！」小草點頭，起身跟著他出去了。來到桃花夫人的寢宮，雲熙在宮門口等著。見兩個人過來，趕忙過來打招呼，「王爺，王妃，我師兄遠道而來。他怕貿然見你，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因此來到我這裡，我把太妃也請來了。估計一會兒就到了。」

  姬如松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桃花夫人，你把太妃也請來了？你難道不知道，仇人見面的後果？」雲熙的笑容僵在臉上。小草趕緊打圓場，「今天是個好日子，有什麼事，進去再說吧！」

  桃花夫人帶路，兩個人跟著到了客廳。一個老者坐在客廳里。一身大紅官服，繡著大鵬展翅圖案。老者身邊，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護衛。「榮大丞相！別來無恙啊？」姬如松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

  「參見王爺！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現在更加英姿颯爽了！」榮祖庭站起來，躬身施禮。

  姬如松點點頭，打著哈哈說：「一晃十年了，老丞相頭髮都白了！看上去還是虎虎生威！我這掐指一算，老丞相應該還有十年壽數！」

  榮祖庭身邊的武士怒目而視，榮祖庭哈哈一笑，「借殿下吉言！老臣此次來，是為了和王爺商談國事。」姬如松說：「我是一個山野村夫，只知面朝黃土背朝天。國事於我無關！」

  榮祖庭說：「王爺此言差矣！朝廷恢復王爺爵位，就是希望王爺能夠盡棄前嫌，為朝廷效力！」姬如松看著他，眼神深邃。「丞相大人作為三朝元老，為了大景不辭辛勞。本王深感欽佩！」

  榮祖庭指指身邊的大將，「這是老臣的義子，榮全忠。跟我征戰沙場多年，有大將之材。現在是清河郡節度使，我帶他來清河，是讓他在王爺帳下效命。全忠，見過王爺。」

  榮全忠施禮，「末將見過王爺！」姬如松擺擺手，「將軍免禮！希望我們能精誠合作！」榮全忠聽說過姬如松的大名，不只是做過皇帝，還有他傳奇的軍旅生涯。

  姬如松十歲時，就跟著先帝征討四方。一把青岡劍，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還曾三次救先帝出重圍。十五歲時，領著三十人的羽林軍。千里奔襲北周軍大本營，活捉北周大元帥。

  但因為常年征戰，疏於朝政，再加上年輕不懂拉攏人心。被榮祖庭聯合大部分皇室成員，把他給廢黜了帝位。

  現在，榮祖庭又派人來制衡他。姬如松心知肚明，但也不去點破。他有來，我有往，姬如松心裡冷笑。「不知道榮節度使，帶來多少人馬？」姬如松問。

  朱全忠答覆，「我領了五千人馬來到清河，現在分十處紮營駐防。」姬如松點點頭，他有些佩服這個虎將。這用兵有方，快速有序。在清河民軍沒有設防時，就已經被壓制住了。

  姬如松微笑著說：「將軍果然有才，這就算一夜之間，占領了清河全境了！」榮祖庭笑著說：「王爺說笑了，全忠的虎賁軍，是朝廷的軍隊，怎好說是占領呢？」榮全忠冷聲道：「王爺難道想自立為王？若有此心思，不妨直說！」

  姬如松也不客氣，「大景朝本來就是我的姬氏的江山，說得上自立不自立嗎？」小草也插話說：「請問丞相大人，你千里迢迢，送個節度使來，意欲何為？清河方圓百里，由文縣令主政已經綽綽有餘，何須再添封疆大吏？再加這五千兵卒，我們清河百姓，可就不堪重負了！」

  榮祖庭看著小草，目光炯炯，「王妃所慮，也不無道理。不過請不必擔心，所有開支，都由兵部撥發。不會加征清河的賦稅。」小草點頭，「那就行了，我還有言在先，軍營必須嚴加看管。未經王府同意，不得擅自攪擾地方。」

  榮祖庭頷首，「既然來到清河，自然要聽從清河王府的調遣。」小草吩咐侍從安排歡迎宴席。榮祖庭擺手，「老臣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說著起身就走，一眾人等把他送出門。榮祖庭坐上馬車，在侍衛們前呼後擁之下，離開了清河。

  榮全忠也要告辭，姬如松熱情的拉著他，「這裡也不是邊關重地，將軍何必急著回去？本王的愛妃準備了接風宴，還請將軍賞光。」榮全忠也不好再推辭，就跟著去了宴會廳。

  雲熙去接剛剛到的太妃，兩個皇妃見面，虛情假意的寒暄。然後，一起到宴席上坐下。小草過來拜見，太妃冷冷的說：「罷了，一旁站立！」小草看了一眼姬如松，在他身邊站好。

  雲熙看不過，招招手，「王妃，到我這邊來坐！這是我的桃花宮，你不必拘禮！」小草坐到她旁邊，太妃的臉色更難看了。「如松，我讓你立高雅潔為妃，你怎麼也不給個回音？你是不把我這個養母放眼裡？」

  姬如松站起來，施禮，「母妃息怒，這立妃之事早有定論。靳小草是我看中的人，她是王妃的不二之選。」太妃一拍桌子，「胡鬧！她一個有夫之婦，怎能嫁入皇室！而且她的身世也很可疑，我堅決反對！」

  姬如松冷冷的看著老婦人，心裡有的只是憤怒。他的母親之死，雖與她沒有直接關係，但她也脫不了干係。他母親桃花宮貴妃遭人暗算，曾求助於她。

  當時，高家完全有能力救助，但被太妃阻止了。也因為錯失良機，高家的幾位朝臣被清洗。姬如松總覺得，這個老太妃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本王不是三歲小孩，這立妃之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姬如松斬釘截鐵的說。太妃氣的臉色煞白，但也無可奈何。姬如竹趕緊勸解，「母親，皇兄和皇嫂是天作之合，你就不要摻合了。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太妃看向自己的親兒子，「還有你，都十八了，也不想成個家？成天和一幫文人東遊西逛，能不能做些實事啊？」姬如竹撇嘴，「我寫的東盛山川圖志，現在已經是聞名天下。還有東盛詩歌賞析，在青樓茶肆，被人傳唱。那是有叫好又賣座！就這兩套書，我就掙了幾十萬兩！」

  小草眼放金光，「清遠侯，你真是個大才子，大文豪！我想到個好主意，我們回春堂可以開個同文書館。你負責組織人寫書編書，我來賣書，把書改編成戲劇。其他人若要改編你的書，必須經同文書館授權。我們可收取版權費，這會是非常大的一筆收入！」

  聽小草濤濤不絕，眾人都聽愣了。就連太妃也忘了生氣了。她覺得，這似乎很有道理。姬如竹非常高興，「皇嬸，你可是財神啊！這樣的話，我就能掙更多的錢，編更多的好書了！」

  姬如松有些不屑，他知道這個弟弟是個才子，可若說經商，絕對是個賠錢的主！他有著放浪不羈的性格，出入勾欄瓦舍。身邊總圍著一幫文人，歌姬。他揮金如土，得來的賣書錢，幾乎揮霍殆盡。

  而且他是個特別大條的人，那些和他在一起的人，給他挖坑，他就跳。摔的頭破血流，他也是一笑而過。姬如松交代他說，人心險惡，需要長個心眼。他只是手一揮，「只要問心無愧，我不怕任何人害我！」

  姬如竹不是個笨人，甚至可以說，他比任何人都聰明。他是所有的皇親國戚里，最有才的一個。天文地理，詩詞歌賦，兵書戰策，無一不精。但他不喜權謀，只是每天寄情山水，不想過多糾纏朝堂的明爭暗鬥。

  他和姬如松雖非一母同胞，但感情深厚。兩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姬如松在危機時刻，都是姬如竹出謀劃策，使他轉危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