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江夏國

  龍鱗嘆了口氣，「這都是一句讖語害的，十多年前，民間流傳，鮫人毒龍，東盛一統！於是，各國皇室，視鮫人如瘟神。輕則驅趕，重則殺害。」

  小草也是搖頭嘆息，「謠言止於智者，但這個謠言威力太大了！」龍鱗苦笑，「這個讖語是我們的大祭司傳出去的！不過，這是被人斷章取義了！原話是，鮫人毒龍，東盛一統。五鳳神光，天下太平！」

  小草的八卦之心泛濫了，「大酋長可以解釋一下嗎？」龍鱗說：「鮫人毒龍，是我們鮫人部的聖物。是一塊龍型玉佩，在我們鮫人的聖地供奉著。那是東盛帝國皇帝的兵符。而五鳳神光，是指傳說中的五鳳之女，可以給東盛大陸帶來長久的和平。」

  姬如松也有同感，他也在找這個五鳳女。「五鳳之女，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姬如松問。龍鱗看了看外面的萬頃碧波，陷入沉思。

  五鳳，金鳳，銀鳳，火鳳，靈鳳，天鳳。是至尊至聖的靈物。五鳳合一，棲息於靈台方寸山上。他們的神魂，附於一個純陰之女身上。誰要得到她，就可以一統天下。

  龍鱗娓娓道來，小草和姬如松有些將信將疑。船開到江夏國時，天色已經大亮。小草和姬如松下船登岸。舉目四望，島上樹木蔥蘢，田野廣袤。有些農夫在地里勞作。白雪已經開始融化，人們為春天播種做準備。

  一個披著盔甲的年輕人，帶著一隊武士在江邊巡邏。「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武士們把姬如松和小草圍了起來。

  姬如松堆起笑臉，「我是西南部落的商人，來江夏採購藥材的！」說話的時候，塞給那個年輕人一錠銀子。年輕將軍臉色馬上緩和了，「你們往前走十里地，到市舶司去報個名。就會有專人陪同你們購藥！」

  姬如松和小草謝過將軍，繼續趕路。兩人一路走著，查看周圍的情況。兩邊的土地，有大部分不像是種糧食的樣子。小草仔細看過，輕聲說：「這些都是藥田！這藥材種多了，影響糧食產量。萬一藥材賣不上價，或者欠收，他們吃什麼呢？」

  姬如松看了看，點點頭，「他們這麼大規模種植藥材，是有一定隱患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國主是怎麼想的？」小草看到田地旁，有個老農正坐著歇息。她走過去，很客氣打招呼，「老伯你好！我想問個事情！」

  老農看了他們一眼，說：「有什麼事？」小草問：「你們這麼多地，都是種藥材的嗎？」老農點頭，「是的，這是國主的命令，全島種植藥材，每戶各種植一個品種。」

  小草疑惑了，「難道不種糧食作物嗎？」老農嘆氣，「沒人敢種，誰要種植五穀雜糧。會被投入東盛江！到現在，有十多人被沉了江！他們偷偷的種糧，被抓住了。」

  小草很氣憤，「這麼野蠻的規矩，是誰定的？」老農讓她小聲些。小草看到有很多人都在看他們。於是，兩人告辭繼續趕路。剛走了一段路，一群武士圍住了姬如松和小草。

  「二位，請跟我們走一趟吧！」一個小頭目說。兩人對視一眼，沒說什麼跟著走了。走了一段路，看到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宮殿。武士們把兩人帶到宮殿前，交給兩個內侍。

  「二位，請跟奴才進來吧！」內侍說著，帶著兩人進了宮門。走進宮殿裡，一個中年男人在正位上坐著。身上的團龍袍，顯示他身份的高貴。大殿裡，還有十多個文武官員。

  「小民參見國主，不知道國主帶我來有什麼事嗎？」姬如松上前施禮。江夏國主公孫離，看了一眼兩個人，微微一笑，「二位不要再偽裝了！你們一登岸，我就得到稟報了。你們是從江州來的吧？說說看，你們來江夏的目的？」

  姬如松嘴角勾了勾，「國主英明，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們正是從江州而來，此次前來，是為了和江夏恢復貿易，化干戈為玉帛！」

  公孫離目光深邃，「就憑你一句話，我就相信你的說法？」小草看看他說：「國主，你們是否面臨糧食短缺的困擾？」公孫離渾身一震，沒有說話。「三天後，我們回春堂將送來一萬擔糧食，以解貴國燃眉之急。」小草說。

  大殿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公孫離冷笑，「來人！把他們抓起來！」幾個侍衛衝過來，要抓兩個人。姬如松抽出長劍，小草微笑著讓姬如松把劍收起來。

  小草把手一揮，「國主，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好吧！如果你要恩將仇報，我也沒有辦法。但你要抓我也不是那麼容易！」人們驚訝的發現，衝過來的侍衛，都已經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在大殿上的官員，都是頭昏眼花，站立不穩。「你用的什麼妖術？」公孫離扶著寶座，盡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小草冷哼一聲，「你不會忘了，江夏是如何復國的吧？」

  公孫離微微一愣。他想到，在他即將被押往北周上京時，雲陽公主把他放出大牢。在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把他送上了一條漁船。那個小女孩，用明澈的眼神看著他。他問她：「你為什麼要放了我？」雲陽說：「我不希望，讓仇恨繼續下去！放了你，我只求一個天下太平！」

  公孫離喃喃自語：「天下太平？我們不能再仇恨下去了！」他從寶座上站起來，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跪在小草面前。一國之主，泣不成聲，「公主！這五年中，微臣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公主！聽說公主失蹤，微臣五內俱焚！微臣派出很多哨探，各處尋覓公主的下落，皆是一無所獲！」

  看著這樣子，姬如松的面色一僵。小草覺得好笑，這算是表白嗎？她把他扶起來，「大王不必如此，折煞本宮了！」公孫離把小草扶上寶座，讓她坐著。然後帶著大臣們跪下大禮參拜。

  禮畢，公孫離讓大臣們退下。他端了張凳子坐在旁邊。「大王，前些天，你派人去過江州嗎？」小草問。公孫離疑惑的搖頭，「沒有啊？我沒有派人去江州，因為我遵守公主的囑託，不和江州發生衝突！」

  姬如松說：「一幫黑衣人潛入江州，用毒粉傷了公主的護衛，想綁架公主。最後被我們擊退了。」公孫離命侍衛把通政司主事喊來。「前幾天，有誰違反禁令，私自帶內衛去江州？」他問通政司主事。

  主事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是二公子帶內衛過江去了，說是去採買糧食。可回來的時候，沒有什麼糧食，倒是抬著幾個傷員回來了。」

  公孫離怒不可遏，「侍衛，把這個逆子抓來！」他話音剛落，門官來報，說是二公子領著人馬和王宮守衛對峙。小草笑了，「真是個二愣子！我們去看看！」公孫離苦笑，起身跟著姬如松和小草出去了。

  來到宮牆上，看到外面有上百士兵一字排開。一個年輕人一馬當先，對著王宮守衛大聲呵斥，「我要進去救駕！還不閃開！」公孫離怒吼道：「逆子！你竟敢帶兵包圍王宮？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公孫明渾身一抖，但還是強裝鎮定。「父王！我聽說有江州奸細潛入江夏，兒臣特意帶兵前來保護父王！」公孫明說。「二愣子！你是受人指使的吧？」小草笑著問。

  「胡說！你這個奸細，給我下來投降！」公孫明強裝鎮定。「逆子，睜大你的狗眼！這是我們父子的救命恩人，雲陽公主！」公孫離氣得胸口疼。

  公孫明愣住了，嘟囔著說：「大哥只說是抓個人，沒說是抓公主姑姑！」他跳下馬，跪在宮門口磕頭，「父王，公主姑母，兒臣一時鬼迷心竅，還望恕罪！」

  小草笑著說：「真是個二愣子！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起來吧！你的傷好了嗎？」公孫明臉紅耳赤，「沒，沒好。我算是輕的，有兩個內衛已經起不了床了。」

  小草下了城樓，到了公孫明身邊。看到他肩頭中了兩根銀針，肩膀紅腫一片。「你讓醫師上了金創藥？」小草一邊幫他清洗傷口，一邊問。公孫明點頭。「這不是刀劍傷，金創藥只會適得其反！你們這裡的醫師資格，還需斟酌！」小草嘆氣道。

  上好了藥，小草說：「明天，本宮在島上開個醫師學堂。只是會配藥，不懂醫理，這樣只會好心辦了壞事！」公孫離表示很贊同。「大公子現在何處？」小草問。

  「微臣派他看管江夏國的藥材城。藥材城在江夏島東面，那裡是江夏國重要的收入來源。」公孫離說。小草說：「我們現在過去看看，我也順便購置一些開春後，要用的藥材。」

  公孫離吩咐儀鸞司，擺出國主儀仗。他和公孫明一起陪同前往。路上，小草談了她對江夏國糧食問題的擔憂。公孫離輕嘆了口氣，「微臣也有此擔憂，可若是減少藥材種植。北周必然就要處處刁難。而且，大景朝也會橫加干涉！」

  小草想了想，「我們清河，江州與你們結為三城聯盟，他們就不敢再為難江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