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清河往事

  老道帶著姬如松和小草，去了後山的太乙宮。太乙宮大門鎖著，裡面傳出孩子們的哭喊聲。聽那聲音，非常的虛弱。「這邊的鑰匙，只有師兄有一把！」老道遺憾的說。姬如松揮起寶劍砍向鐵鎖，只見火星四濺。鐵鎖紋絲不動。

  小草問老道，「你們有泔水嗎？去拿一桶來！」老道去了一會兒，捏著鼻子跑來，拎著一桶泔水。小草拿起瓢，把泔水潑向木門和鐵鎖。

  一桶泔水潑完，就聽鐵鎖和大門發出咯咯響。然後，一陣碎裂聲中，鐵鎖和大門碎成一地碎片！姬如松和小草走進去，看到一個丹爐旁，有幾個搖籃，裡面躺著幾個奄奄一息的小嬰兒。

  「有沒有糖水！」小草喊道。道士拿來糖水，小草給孩子餵下。等孩子穩定了一些，喊來老牛馱起搖籃。然後，把手腳麻木的高雅蘭扶上馬車。道士們把他們送出山門。

  返回小楊村時，已經丟失孩子的人家都在村口等著。見到孩子們平安回來，幾個婦女哭喊著跑過來，不停的磕頭道謝。小草把人都扶起來，讓她們各自抱孩子回家。

  姬如松問小草，「你準備如何處置高雅蘭？」小草搖頭，「我和高雅蘭是一樣的凡人庶民！我有什麼權力處置她？」姬如松目光深邃，「你是打算原諒她？」

  小草看了看趴在牛背上的高雅蘭，「如果我說出實情，你說村民們會怎麼對她？這算是原諒嗎？」高雅蘭怒吼道：「孩子是我派人搶的，他們能拿我怎麼樣？把我殺了？他們有那個膽嗎？」

  她話音剛落，十幾個村民圍攏過來，每個人都拎著扁擔鋤頭，怒視著高雅蘭，步步逼近。高雅蘭大笑，「你們可聽說你魔能教？殺一魔能教徒，血流百里！傷魔能教聖母，千里無人煙！」

  人們看到，高雅蘭的脖子上一塊血紅色的寶石吊墜，趕緊跪倒在地。「既然你們知道，就應該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村民們一鬨而散。小草蹙眉，「什麼魔能教？我都沒聽說過！」

  姬如松臉色陰沉，「高雅蘭！原來以前的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啊？你是不是有點喪心病狂？」高雅蘭冷笑，她知道，這一切都要跟他講清楚了。

  魔能教創立之初，是為了對付榮氏的內衛。因為高雅蘭的父親，很善於籠絡平民百姓。冬施衣，春施糧，還免費給百姓們療傷治病。因此，在百姓里威望極高。

  魔能教的頭領都有一些邪術，讓人們非常敬畏。高雅蘭接手魔能教後，就開始和榮氏勾結。很多魔能教頭領，都在朝廷擔任職務。

  姬如松在做了一年的皇帝後，被魔能教的勢力趕下皇位。榮祖庭和高雅蘭商量好，把姬如松推倒。高雅蘭以太后的身份攝政，和榮祖庭平分權力。

  但榮祖庭在掌握大景朝後，就食言了。他把高雅蘭捧成個空架子。雖然高雅蘭心有不滿，但她鬥不過榮氏，只能聽天由命！每天，榮祖庭都到宮裡來。

  「丞相，你什麼時候讓我上朝理政？」高雅蘭推了推榮祖庭。「等邊關安定了，你就垂簾聽政！」榮祖庭翻身上來，訕笑著。高雅蘭知道，這個老色鬼就是在推託。

  有時候，他想除掉這個惡棍。但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榮氏家族人口眾多，掌權的也不少。她必須先除掉榮祖庭的羽翼，才能剪除這個心頭大患。

  但要消滅那些對手，又談何容易！對於樹大根深的榮氏，她們高家就是點點螢火。於是，她利用魔能教，製造更大的恐慌。

  在榮家舉辦的一次宴會上，魔能教徒殘殺了近百人。 其中，有官員，也有無辜的平民。

  姬如松的老師，督察都御史張傳宗，在一次出城巡察途中，被魔能教的人殘忍殺害。原因，就因為他追查榮家宴會兇案。他把矛頭指向了，身為太后的高雅蘭。同行的侍衛和部下三十多人，就逃走了一個副御史劉冕。

  身負重傷的劉冕，把證據交給了御林軍指揮使楚青。就在楚青接手調查時，也遭到襲擊。幸虧他武藝超群，才得以逃出生天。但他的部下，大部分被殺。而劉冕，也被兇徒投入護城河。

  隔三差五的，京城內外兇案不斷。負責京城治安的京畿提點，也遭到襲擊。嚇的他帶著一家老小，遠走高飛。在大景各地，魔能教也不斷製造血腥事件。人們只要聽到這個名稱，就會不寒而慄。

  開始，是為了遏制榮氏的勢力。到後來，變成了一種無差別的襲擊。只要魔能教的頭目認為有威脅的人，就會被消滅。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對於魔能教，有的只是恐懼。

  「如松，你曾經是，現在也是，我最愛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針對你。把你廢黜，也是榮祖庭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我幫你重新奪回帝位。」高雅蘭眼神炯炯的看著他。

  「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從你偷偷溜進丞相府的那晚開始，我心裡的高雅蘭，已經死了！」姬如松說。高雅蘭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以為我真願意低賤？那麼個糟老頭，比我爹年齡都大！可不那麼做，我怎麼能得到我需要的一切？」

  小草在一旁插話，「那你得到了什麼呢？除了滿世界傳揚的惡名，你還有什麼？你就是極度的不自信！因為這樣，你把害人當成了樂趣和目的！」

  高雅蘭瞪著她，「你這個村姑！別以為你有點資本就可以教訓我！你在我眼裡，什麼也不是！除了會勾引男人，你一無是處！」

  小草冷笑，「好，你很高貴，出身名門！在大景是一呼百應的教主！我是個村姑，但我保證，在半年內，把你的那個魔能教，徹底剷除！」高雅蘭哼了一聲：「就憑你這句話，你就活不到天亮！」

  小草揮揮手，「侯爺，你把雅蘭郡主帶走吧！你們曾是夫妻，不要難為她！」姬如松看了看她，點頭。這時，一個小丫環，在一棵大樹後面，探頭探腦。「迎春，你過來！今天起，你就跟著夫人。」姬如松喊道。

  「是！」迎春歡天喜地跑過來。「奴婢迎春，見過夫人！」迎春給小草行禮。小草有點尷尬，「我就是個丫環命！帶個丫環不讓人恥笑嗎？」姬如松說：「這個小丫頭可不一般！她的父親，原來是我的侍衛長。在掩護我突圍時被殺了。你別看她年齡小，可是文武雙全，得他父親的真傳。」

  迎春趕緊說：「主公說的是，我跟著夫人，能助夫人一臂之力！」這時，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來，「這丫頭可是我的關門大弟子！我一身絕學，都教給她了！」話音剛落，楚青從房頂上飛掠而來。

  「楚大頭！你就吹吧！說好了教我兩招，你教了什麼？」迎春翻了無數個白眼。「呵呵，本大人不是手把手的教了你幾招，防狼術嗎？」楚青一臉猥瑣的表情。

  「手把手？我的手你是摸夠了！還防狼？你就是大灰狼！」迎春吐槽。小草笑了。「好了，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小草說著，帶幾個人去楊家老宅。

  姬如松讓楚青帶來的暗衛，看著高雅蘭。楊延貴在客廳里擺了桌酒席，招待姬如松和楚青。小草也作為主人，在一旁倒酒布菜。楚青問：「我們這次，算是把魔能教給得罪了。不知道，幾位有什麼應對措施？」

  姬如松冷冷的說：「一幫烏合之眾而已，玄策被殺，高雅蘭在我們手裡。投鼠忌器，量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小草默默的喝了口茶，吃了口菜。姬如松看了看小草，嘴角勾了勾。

  楊延貴突然站起來，大聲說：「我知道這個邪教！有少數是土匪，惡棍，但大多數都是貧苦百姓！因為被一些壞人蠱惑，才加入進去。」小草望著他，輕聲說：「胖子，淡定點！你的血壓又高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要這麼激動。我心裡有數，我會處理好人民內部矛盾的！」

  吃過飯，姬如松和楚青在楊家客房住下。小草則帶著迎春回了自己的院子。楊延貴跟到院門口，小草回頭看他，「延貴，你回你自己房裡去吧！」楊延貴遲疑了一下，「我，我想跟你說會兒話，可以嗎？」

  小草點頭，「好吧！進來吧！」她轉身進屋，楊延貴跟了進去。迎春給兩人倒了茶水，就退出去掩上門。楊延貴看著小草，「我有個笨辦法，也許可以避過禍事。」小草看看他，沒說話。

  「我們楊家，在海島上也有基業。雖然我沒去過，但那邊一直沒斷了聯繫。我們可以把家搬到那邊去，隔著汪洋大海，也就少些事非！」楊延貴說。

  小草笑了，「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大海是什麼樣的！真的很想去看看！」楊延貴樂了，「草兒，你同意了？」小草搖頭，「我是說，等這天下太平了，我再去看大海，坐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