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治理荒蠻

  但只要月黑風高的夜晚，巡防營的營地，就會遭到襲擊。還沒等士兵們看清敵手，襲擊者就逃的無影無蹤。

  巡防營損兵折將，巡防使黑豹緊急通報楚州城。平安和小草立刻召集眾大臣，商議對策。小草說：「我認為，這不是普通的野獸。一般的野獸，看到大批的獵戶，都會退避三舍。即使是狼群，也不敢圍攻裝備精良的巡防營。」

  翰林院都御史齊剛說：「據我多年的經驗，這應該是楚地特有的凶獸，獨角龍在作祟。這種東西來無影去無蹤，一般他都是捕殺小型野獸，抓捕家畜，甚至狼群都不放過。也會傷人性命。但他不會遠離楚山。這種東西最怕一種植物，紅茱萸。只要在房前屋後種上紅茱萸，或在身上佩戴，獨角龍就不敢攻擊。」

  齊剛說完，很多本地大臣連連點頭，大家都拿出紅茱萸，讓人立刻送往巡防營駐地。小草決定親自去看看。侍衛護送著小草趕往楚山。

  來到楚山下，巡防營駐地戒備森嚴。小草讓人把紅茱萸插在帳篷外，兜里也放一株紅茱萸。天色暗沉下來，天空還飄起細雨。遠處，傳來一陣狼嚎，一群灰狼跟著一隻白狼，竄到營寨的外牆邊。白狼的頭上流著血，看樣子，傷的很重。

  小草讓人打開門，放灰狼和白狼進了圍牆裡。灰狼像是嚇破了膽，一群狼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白狼撲倒在地，昏迷了過去。小草給白狼清了創，消了毒，餵了藥。

  過了一會兒，白狼醒了。他蹭了蹭小草的手，眼睛眯成縫。小草笑著說：「白狼，你這是碰上對手了？我來把他抓住，看看那是什麼鬼物。」白狼看著他，眼神放著光。

  半夜，狼群蹲在寨牆裡，緊張的看著天空。一陣帶著腥味的風吹來。狼群開始狂躁起來。小草從帳篷里出來，聞到這股味道，就知道，這東西不小！

  一陣黑霧過後，一隻巨大的人型怪物走了過來。他聞到紅茱萸的味道，遲疑的往後退了幾步。他蹲下身，用毛絨絨的爪子抓起地上的土和石頭，砸向高牆和營房。看樣子很是憤怒。

  小草讓士兵們用弓箭射他，但羽箭被他拍掉了。根本就傷不了他。小草想了想，讓士兵用彈射器，把一桶桶茱萸汁投向怪物。怪物的毛髮被淋了個透濕。他哀嚎著滿地打滾。茱萸汁還在接連不斷的破向他。

  這時，一個女孩從遠處跑來，一邊跑，一邊哭喊：「你們別傷害他！快停下！」小草命令停止攻擊。「你是什麼人？他是你的寵物嗎？」小草在牆上問。

  女孩跪在下面，哭著說：「我叫阿霞！他是我爹！夫人饒他一命吧！」白狼竄了出去，但沒有攻擊女孩，只是圍著她轉圈。「狼王，你也高抬貴手，饒他一命吧！」阿霞對白狼說。

  白狼遲疑了一下，還是退回到城牆下。小草感覺很詫異，「阿霞，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阿霞告訴小草，她和她爹，都是楚山下的普通百姓。她爹叫石頭，平時種地，砍柴。偶爾進山打獵。

  一年前，他進山打獵回來，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這樣。到最後，就只認識她這個女兒。其他人一概不認識。

  有個遊方的道士告訴百姓，用紅茱萸可以防止他攻擊。但道士也告訴大家，如果三年內不能使他恢復。他會使楚州變成一個大墳地！

  小草感覺這事情很蹊蹺。她準備出門。被黑豹攔住了，「夫人，外面危險！」小草擺擺手，「沒事，我心裡有數！」她順手在頭上插上紅茱萸，走了出去。

  石頭似乎恢復了一絲神智。他輕聲又含糊不清的低喚：「阿霞！」阿霞哭著撲到他懷裡，「爹！我們回家吧！」

  「回……家！」石頭費力的站起來。小草拿出一塊玉牌，走近石頭。阿霞驚慌的喊：「夫人別過來！危險！」白狼也一下竄了過來，擋在小草前面。灰狼們也衝過來，圍成一圈，營房裡的士兵見狀，也拿著兵器衝出來，擺成戰鬥隊形。

  小草趕緊擺手，「大家退後，不要激怒他！」說著，她舉起玉牌，口中念念有詞。一道炫目的白光直衝雲霄，劃破了黑夜。一道藍色閃電，如一條巨龍，撲向大地。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石頭撲倒在地。

  藍色的火焰，迅速裹住了他。阿霞驚叫著要去拍打，被小草拉住了。「阿霞！我還你一個正常的爹！」小草說。

  藍色火焰熄滅後，一個壯漢爬起來。他看著一群狼和一群人，都虎視眈眈的。不禁打了個寒戰。「阿霞，我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石頭看見阿霞滿臉淚水。

  「石頭，你去年進山打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草問他。石頭陷入沉思，那個可怕的雨夜，讓他幾乎不敢回憶。

  一年前，他追著一隻野山羊，進了大山深處。天黑了下來，還下起了雨。他看到半山腰有房屋和燈光，沒多想就跑了過去。那是一座規模不大的道觀。

  走進山門，是一間飛檐斗拱的大殿。旁邊的兩間配房裡有燈光。還傳出誦經的聲音。石頭站在屋檐下躲雨，一個道士走出來。看到石頭渾身濕透，就很熱情的請他進去。

  走進道士住的房間，道士給他倒了熱茶，還給了他一件乾淨的道袍。剛穿上時，感覺有點不舒服。他也沒在意，認為是衣服不合身的緣故。

  道士安排他在客房住宿。他剛躺下就聽外面有人說：「這次應該能成功了吧？」另一個說：「我看有點懸！師傅已經試驗了很多次了，九條人命！造孽啊！」旁邊馬上有人制止，「住口！被師傅聽到，你就死定了！」

  石頭大驚，他認為自己進了黑店了！他想坐起來，拿自己的刀。卻渾身無力，意識也仿佛在被抽走。他感覺渾身像著了火一樣。他想喊，卻發出一陣嘶吼聲。他覺得身體裡血液都在倒流。身體不受控制的膨脹。他看到的景象都是血紅一片。

  他終於站了起來，他聽到有人在大喊：「快跑！」然後就是一陣兵器撞擊聲。「紅茱萸！紅茱萸呢？」有人聲嘶力竭的喊。

  「師傅！什麼是紅茱萸？」另一個人驚慌失措。然後，是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人驚叫的聲音。他覺得很刺耳，瘋狂揮舞著手臂。有什麼東西被他推倒了。他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再然後，就什麼也記不清了。他是怎麼回的家，他也不知道了。他只記得看到女兒的那一刻，女兒驚恐的表情，讓他很心痛。他把打到的野獸給她，阿霞給他烤肉吃。他雖然沒感覺，但很開心。

  說著說著，一個七尺男兒竟然泣不成聲。「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嗎？」小草問。石頭點頭，「記得！那個地方，離我們家不是很遠！」

  小草說：「大家休息一下，明天進山抓兇手！」石頭和黑豹一見如故。兩人到大帳聊天去了。小草帶著阿霞進了自己的寢帳。白狼帶著狼群在城外警戒。士兵們都很感動，拿出自己不捨得吃的肉乾，分給狼群吃。

  「阿霞，你以後就跟著我，我教你識字。」小草說。「好的，夫人。你救了我爹的命，我們父女倆，一輩子跟著夫人！」阿霞說。小草笑了，「我來到楚州，楚州百姓沒把我們當外人，我是很感動的！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是我的責任！」

  「丫頭，你的豪言壯語，令貧道很感動！」一個破衣爛衫的老道士，走了進來。可門沒開，窗也沒開。「你是什麼人？」小草厲聲喝斥。道士微微一笑，「一個遊方道士而已，沒名沒姓。但不知，你這丫頭，神遊太虛，還要游多久？雖說周公夢蝶，蝶夢周公，彼此而已。可是，這大千世界，總有個盡頭！」

  小草冷冷的說：「道長，你跟我故弄玄虛？這些都是你搞的鬼吧？」道士用手中浮塵朝她一揮，「去吧！」小草剛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一股陰冷的濕氣撲面而來。小草只覺得頭暈眼花，她想拿出玉牌。

  可伸手到兜囊里，空空如也。「這是我的東西，物歸原主了！」老道笑呵呵的說。小草竭力保持清醒，「那是我花一千兩銀子買來的！」老道笑了，「臭丫頭，說謊也不打草稿！這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呢！」

  他把玉牌舉到她面前，「你看看，這上面有我名字！」小草知道他在使詐，想躲開了。阿霞卻在旁邊拉住她。「夫人，你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她急切的說。「鬆手！我渾身發冷，哪來的滿頭大汗？」

  小草哭笑不得，這算是特別的豬隊友啊！「我拿走玉佩，把空間還給你！這個買賣挺划算啊！」老道說。划算個鬼啊！小草剛想罵。突然身體一輕，像掉進了一團棉絮里。

  她抬頭看，感覺很眼熟。「歡迎歸來，我的主人！」一個聲音響起。「魔鏡！你又出現了？」小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