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邪不壓正

  劉雨慌亂的看著，金牡丹把小草拖進藏書閣。樓上有三個如狼似虎的壯漢等著。快到樓上時，小草手腕一翻，金牡丹沒防備，整個胳膊一麻，頭一暈倒在地上。

  小草把金牡丹拖到一間房門口。裡面的人迅速把金牡丹拖進去。一個黑衣人，鬼魅般從藏書閣樓上飄然而下。他看了一眼那個房間，並沒闖進去救人。

  他來到小草身後，揮起一掌。可他的手剛舉起來，就僵在半空。小草回過身，一把長劍抵著他的脖子。「別動！」他背後，平安用一條繩索，勒住了他的脖子。

  一群暗衛衝過來，把黑衣人捆結實了。房間裡，一聲悽厲的叫聲。平安一腳踢開門，裡面的景象，不堪入目。暗衛們有點遲疑，平安喝斥道：「快把那兩個賊人拿下！」

  暗衛們一擁而上，把三個試圖逃跑的大漢打倒，捆了起來。金牡丹衣衫不整的奔了出來。看到那個黑衣人，她大聲罵道：「你為什麼不救我？計劃出錯了，為什麼不制止？」

  黑衣人呵呵一笑，「計劃沒錯！我要讓你們鎮國公府姐妹相殘，臭名遠揚！還有，鎮國公這個稱號，在這個藏書閣里劃上了句號。」

  兩個搜查藏書閣的暗衛跑出來，臉色煞白。「王爺！鎮國公府的兩位小公子，被殺了！」聽到這話，金牡丹悽慘的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平安揮揮手，「去給帝君報個信吧！還有鎮國公府，也通報一聲。」書館的花廳里，氣氛沉悶。帝君的頭髮全白了。兩個皇子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心力交瘁。他看看金大榜，苦笑道：「我們這東盛朝是怎麼了？都是骨肉相殘，親人都成了仇敵？」

  金大榜垂頭喪氣的說：「帝君，這也許就是命數吧！從我們設計剪除景王一派，就已經布下了仇恨的種子！」帝君嘆道：「怨怨相報何時了！我們這代算翻過去了，可以後會怎樣，我就不敢想了！」

  帝君看著表情淡漠的平安，「皇孫，從明天開始，你就開始監國吧！按你的想法去做，不要有顧慮。還有你的這個小王妃，長大一些，也能輔佐你治國安邦！」

  平安點頭，「皇爺爺，孫兒遵命！」小草把金牡丹救醒，讓丫環把她扶回去。然後，坦然自若的告辭回學館。「這丫頭開了個什麼課？」帝君問。平安說：「體育課！」帝君點頭，若有所思。

  早晨，平安站在操場旁邊。溫潤的陽光，溫潤的美男子，就那麼默默的注視著小草。那個精靈般的女孩，在跑道上跑過，長發飄揚，美的不可妨物。

  「東方老師威武，監國萬歲！」後面的劉雨菲看著兩人含情脈脈的樣子，突然領頭高呼。於是，一幫女孩跟著起鬨。圍牆上鬨笑聲一片。

  平安沒有生氣，朝圍牆上揮揮手。「金隊長加油，王妃好樣的！王妃你最棒！」平安大聲喊道。

  除了小草，所有人都是一身雞皮疙瘩。光天化日的秀恩愛，真的好嗎？這麼嚴肅的體育課，好嗎？

  圍牆上的單身狗們，想要高喊，東方平安，你讓開，讓我們來！從此以後，學館和歸義王府體育場，都是人們最想去的兩個地方。

  秋去冬來，小草的學業，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寫的字不再是鬼畫符，而是有模有樣的小楷。說話也是文鄒鄒的。年考時，從以前的倒數第一，進入了前三名。

  而且，還學會了寫情書。這是劉雨菲的功勞。在大家閨秀圈子裡，劉雨菲的雨菲體情詩，是爭相模仿的樣板。一年後，小草體情書，超越了雨菲體。

  「你是光，你是電！你一直在我的身旁！平安，有你的歲月里，這邊靜好！」劉雨菲大聲朗讀。然後撇了一眼小草，「驢唇不對馬嘴！不過，你可以對上東方老師的嘴！」課堂上，哄堂大笑。

  小草瞪著她，「劉雨菲，你再拿我開玩笑，我們絕交！」劉雨菲笑呵呵的說：「不開玩笑了！我很好奇，你們的這場長跑，什麼時候到終點？」小草沉默了。這一轉眼，兩年過去了，她也從初級班，轉到了高級班。

  兩年裡，她和平安若即若離。平安成了東盛朝的實際掌權人。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宮處理政務。小草則是忙乎著上學。共濟會也交給平安代管了。

  朱思明在外面，焦急的轉了兩圈。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王妃，我有急事找你！」他看著小草。「朱教授，你有什麼事嗎？」小草疑惑的問。

  「我家裡有人病了，想請你去看看！」朱思明吞吞吐吐的說。「不是有太醫嗎？我又不是醫生！」朱思明搖頭，「太醫都看過了，說是只能找王妃幫忙！」

  小草站起來，跟著朱思明出去了。門外停著一輛馬車，朱思明請小草上了車。他親自駕著馬車趕往公主府。

  公主府後院，每個人都是神色凝重。長公主一見到小草，趕緊把她帶到一座小樓上。小草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怪味。

  長公主悲哀的說：「這丫頭是個大麻煩！以前就是惹事生非，我還能幫她擺平。如今惹上了這個事，我是無能為力了！」小草走進去，看到小郡主躺在床上，蓋著錦被。臉色蠟黃，一股怪味從被子下散出來。

  小草過去把脈，脈搏微弱。脈像很是奇詭，有點像懷胎十月的脈像，但又不太像。靠近了明顯感覺一陣死氣。小草拿出小藥壺，倒出一顆藥丸。她用水化開藥丸，灌進朱思雲嘴裡。

  眾人屏息凝神，感覺怪味在漸漸消失。郡主的臉色也不是很難看了。正在大家鬆了一口氣時，小郡主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長公主，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丫環僕婦嚇的尖叫，但沒人敢上前阻止。小草一掌劈在郡主的脖子上，照常規的，她就該倒地了。可小郡主想沒有感覺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睛，朝小草撲過來。

  小草閃身躲過，大聲喊：「快帶公主出去搶救！」丫環們這才反應過來，扶著血流如注的公主逃了出去。小草口中念念有詞，「天眼開，鬼神驚！來無蹤，去無影！地獄火，祭蒼天！」一團紅光，在小草的全身浮現。

  她面對著張牙舞爪的小郡主，伸出雙手，「放下吧！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善惡到頭終有報，讓時間來消彌一切的恩怨！」小郡主像被催眠了一樣，也伸出手。當兩雙手握在一起，紅光漸漸淡去。

  一道金光，從雙手相握的地方，透過房頂，直衝天際。天空中，雲展雲舒。陣陣悶雷響過，漫天飛舞起雪花。北風吹起，枯葉卷著塵沙。平安一身團龍錦袍，站在皇宮前的平台上，仰視蒼穹。還沒有入冬，就開始下雪，這讓平安很是忐忑。

  在東盛邊城上，兩個老人往著遠處地平線上，那邊有一條黑線緩緩移動。「他們終於來了！」帝君淡淡一笑。金大榜說：「陛下，你這御駕親征，就帶五百人，不是以身試險嗎？那北周兵，可是號稱百萬啊！」

  帝君看看他，「國公，你說錯了，不是號稱百萬，而是帶甲百萬！北周武王韜光養晦三十年，這次，他是舉傾國之兵而來！」金大榜點頭，「我這鎮國軍的一萬甲士，如能抵擋住他們一個月。監國就能組織起足夠的力量，抗擊來犯之敵！」

  帝君仰頭看天，他知道，金大榜不過是在寬慰自己。這場劫難，他是無法逃避的。他一揮手，「全軍上馬，開城門，出征！」風雪中，兩個白髮老將，舉著大刀，一馬當先沖向敵陣。

  兵器的撞擊聲，人喊馬嘶，天昏地暗。在漫天飛舞的雪中，漸漸的隱沒了。一批批鷹師的人馬日夜兼程，往北方急行軍。平安看著手裡的幾份戰報，手一揮，丟進了香爐中。

  「監國！鷹師突然全部調向邊關了！兵部就沒得到消息！」兵部尚書臉色煞白的跑來。平安一屁股坐在龍椅上，「這個瘋丫頭！她這是在拼命啊！百萬對百萬，兩敗俱傷啊！」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來到大殿上。「監國，你為什麼不早點調動援兵？」小草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平安苦笑，「我為什麼要去硬拼？難道不能以和為貴？我已經讓齊王帶了禮物，出使北周。消彌兵戈，讓人民不受塗炭。」

  小草笑了笑，「葉大使的車隊在邊境遇襲，不知監國可曾知曉？這麼巧的事情，真是百年不遇啊！」平安搖頭。小草喊了一聲，「把施大人帶進來！」施大虎被人推了進來。

  「施大人，你是監國的養父，也是我的公爹。希望我們一家人，都不要有隱瞞。」小草看著他。施大虎看看平安，拿出一份密旨。小草沒接，嘆了口氣，「算了，人死不能復生！可這格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就施大人一個人擔了吧！」

  「丫頭，你要讓我判我爹有罪？不！絕不可能！」平安搖頭。小草微微一笑，轉身對兩個侍衛說：「你們護送老大人去南方！一路上，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