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掙錢的門路

  迎春遞給太妃一本帳冊，上面註明了各種錢的來路和去向。

  買房買地花的錢，修房的材料費，人工費。這些錢，都是由回春堂金庫撥付。

  後面，是府里每天吃喝用度的消費：米麵，蔬菜，肉蛋，油料，炭火，馬料，都是由清河莊園供給。

  另外，府里上下人等的月利銀，由王府錢莊發放。

  上面詳細註明：

  姬如松，月銀三千兩。

  太妃，月銀三千兩。

  高雅蘭，月銀兩千兩，

  王府總管，一千兩。

  護衛，一百兩，

  其他雜役五十兩。

  太妃看了看小草，「孩兒，你怎麼沒有月銀？」

  小草笑了，「母妃，我可是靳大掌柜，有回春堂的俸銀。我的這四個丫頭，都是跟著我吃飯的。現在回春堂，在籍的會眾有三千五百人。每個會眾都要領月銀三十兩。」

  太妃咋舌，「那麼多人拿錢，庫里的錢不就拿完了？」小草說：「拿錢的人多，掙錢的人更多。回春堂一天的收入，就要上百萬兩。還有回春堂下屬的商號，每月繳納的租金，有幾千萬兩。這發出去的錢，也就有個十分之一！」

  太妃這一路走來，滿眼所見，都是回春堂的字號。衣食住行，無所不包！整個清河，乃至整個大景，回春堂已經是一塊金字招牌。

  太妃突然憂慮起來，這回春堂的實力，蓋過了朝廷。而回春堂，是小草在當家。就算姬如松能當上皇帝，那還不是拿捏在小草的手裡？

  再看小草身邊，男女老少，一大幫的英雄豪傑。甚至不乏頗有實力的追求者！而姬如松，除了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護衛，就沒有什麼得力人才！真是細思極恐啊！

  老太妃有點坐臥不安了。她把高雅蘭叫到自己的房間裡，說了自己憂慮的事情。

  高雅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們是要未雨綢繆。到時候，尾大不掉就麻煩了。我已經想好計劃了，慢慢的把她的勢頭壓住。然後，再想法子除掉這個隱患。」

  兩人在一起密謀，卻沒有發現，窗外一個人影閃過。

  這天，秋高氣爽。眾芳雅苑首場演出，清河幾乎全城出動。太妃在第一排雅座，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看著戲台上的表演。第一場就是高雅琪的歌舞，羅綺在旁邊撫琴伴奏。滿場的人的看呆了，幾乎鴉雀無聲。

  一曲終了，滿場喝彩。高雅琪謝了三次幕，還加唱了一首歌。接下來，是清河名伶，玉玲瓏的新戲《清河灣》。唱詞如泣如訴，故事引人入勝。

  清河灣，是清河城外的小漁村。漁村里，有個姑娘叫梨花。長得非常漂亮，又非常善良。她救助了一個，幾乎要餓死的流浪漢。流浪漢很感激她，說一旦有出頭之日，就會娶她為妻。

  梨花就當他說笑話，留他吃了一天飯，給他湊了回家盤纏。流浪漢走了，村上的百姓都嘲笑她是個傻妞。梨花只是笑了笑，也不辯駁。

  有一天，一個叫胡八爺的惡霸經過清河灣，看上了梨花，要搶回去做小妾。他仗著人多勢眾，打傷了村民強搶民女。梨花不堪受辱，縱身一躍，跳進了清河灣的激流中。

  村民們想去搶救，可白浪滔天，沒法下河去救人。過了些時間，清河灣來了一支的軍隊。所到之處，秋毫無犯。領頭的將軍逢人就打聽梨花的消息。

  很多人都不敢說，最後，還是村長站出來，把將軍領到河邊。一塊坡地上，立著塊木牌。村長說，那就是梨花跳河的地方。村民們幫她立了個衣冠冢。

  將軍趴在墓前痛哭，哭到發不出聲音來。香魂已逝永不回，只留斯人傷痛難平復。

  人們這才發現，這個將軍，是那個流浪漢。他原來是大景南邊部落的王子。因為被仇家追殺，落難清河灣。梨花救了他，他卻無法報答！

  他問明了緣由，起身帶著軍隊奔向胡八爺的山寨。凡是參與搶人的，都被他的軍隊殺了。屍體都投入了清河灣。

  那個將軍遣散了軍隊，在清河灣種了一百畝的梨樹。他每天在梨園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有人說他瘋了，也有人說他在等梨花歸來。

  玉玲瓏唱到這裡，滿場都是抽泣之聲。小草抹著淚，瞪著都司。都司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丫頭，你那是什麼眼神？那戲裡的壞人又不是我！」

  小草突然怒吼道：「都司！你是什麼狗屁冥王！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姬如松也覺得小草這氣撒錯人了，趕緊抱住她，「淡定！妞妞，這就是個故事，不要太當真！」

  都司卻是一臉凝重，「這個故事，真人真事！我知道，那個男的叫元康，也是一代名將，現在整個人都有點不正常了！那個梨花還活著，不過，她恐怕是一輩子也回不去了！」

  「什麼情況？」小草來精神了。「梨花跳下去後，被鮫人族所救。現在身在何處，就不得而知了！」都司輕嘆了口氣。小草高興了，「段岩和段心，不是鮫人嗎？我去找他們想想辦法！」

  都司搖頭，「我估計不一定可以！海鮫人，河鮫人，是不同的族群。估計很難溝通！要不我去試試，河鮫人屬於冥界管轄。」小草說：「我想去鮫人的地界看看，我還沒和他們做過生意呢！」

  大家都覺得，小草的思路跳躍的有點大。這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去商務考察的。「需要帶什麼裝備？呼吸機？潛水衣？」小草問。都司笑了，搖頭。「來吧！我帶你去水世界走一遭！跟屁松，也要去嗎？」

  姬如松站起來捏捏拳頭，「老鬼！你放尊重一點，我現在可是你的東家！」小草趕緊抓住他的手，「好啦，你們要什麼時候才能不吵？」都司往劇場外走，小草和姬如松跟了出去。

  到了清河邊，都司高舉起兩隻手。小草噗嗤一聲笑了，姬如松奇怪的問，「妞妞，你笑什麼啊？」小草指指，「你不覺得冥王大人很滑稽嗎？」

  姬如松說：「看他怎麼裝神弄鬼吧！」都司也沒理會兩人的冷嘲熱諷，他突然手臂舒展，身體跟著旋轉起來。衣袂飄飄，仙氣飄飄。姬如松和小草愣住了，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一個王者，跳舞也是如此妖嬈。而且，一點也沒有違和感！

  兩人都發現，原奔流不息的清河水，開始回流反轉。水聲轟鳴，水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一根石柱緩緩升起。石柱上有一個大平台。

  有兩個人站在平台中間，一個紅袍闊服的中年人，向都司大禮參拜，「下官，水部郎官方子義，參見冥王！」旁邊一個黃袍少年也自保家門，「末將，蛟族團練使方華，參見冥王。」

  都司微笑著擺手，「今天我來找二位，是受人之託，前來水族商量些事情。」平台升了起來搭在了岸邊。都司帶著小草和姬如松上了平台。走過去，才看到平台下有個空間。

  走進空間，上面的石門立刻合上了。能感覺石室在緩緩下行。小草好奇的四處張望。石壁是如水晶一般透明。看得見水面上射下來的光芒。藍幽幽的河水，遊蕩著各式各樣的魚兒。

  小草開心的指著幕牆外，「將軍，你看這清河的魚蝦好多！我們可以開個河鮮餐館，生意肯定好！」姬如松點頭。方華不滿的看著她，「王妃！這魚可是我們鮫人的財富！你隨便一指就成你的了？」

  小草笑了笑，「小將軍別多心。我來就是來和你們做生意的！你們原來是怎麼賣魚蝦的？」方華帶著怒氣說：「你們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可恨！我們鮫人，被你們都快坑死了！」

  鮫人以捕魚為業，不論男女老少，個個都是捕魚高手。他們有原則，捕大留小，不捕產子母魚。春秋不捕魚。不捕魚的時候，弄些小蝦，河蚌之類的河鮮換些糧食布匹。他們在春秋季，也要上岸務農。

  可一些地方官吏，就是不給鮫人劃分土地。無奈之下，鮫人之能在河坡，荒島求生。即使這樣，一些為富不仁的商賈，還要壓榨他們。

  原來一兩銀子一條大魚，一斤蝦，降成一兩銀子三條大魚，五斤蝦。有時候，給了魚蝦，不付錢，還要被打！鮫人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於是，鮫人組織了團練。萬般無奈之下，也小範圍的攻擊岸上的村莊，鎮店。 但只劫富戶的錢財，不搶百姓的口糧。也不傷人性命。

  小草說：「既然如此，我會下令清河漁政，以一兩銀子一條魚的價格收下來。蝦每斤二兩，河蚌每斤一兩銀子！官價提高了，市價想降也降不下來！」方子義很感激，「王妃，你這不是吃大虧了啊？」

  小草笑了笑，「你們這價格，其實一點都不高！我拿來，還能淨賺二三兩銀子每斤！」小草給他們算了筆帳，每條魚可以做三道菜，每個菜二兩銀子，一條魚就是六兩銀子的收入！刨去成本，還能有三兩收入囊中！

  姬如松想笑，他知道，她這是在忽悠人的！她把魚加工成魚乾，裝進荷葉包中。每袋魚乾，賣六兩銀子。香噴噴的魚乾，是漠北國人的最愛！富有的漠北人，不在乎銀子，只在乎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