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通靈師 2

  楚青看著小草手裡的瓷瓶，眼中滿滿的貪婪。「出去！你的病已經好了！別打蠱蟲素的主意！」小草把最後一瓶蠱蟲素收進鐵櫃，鎖上櫃門。

  楚青走到小草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的病好沒好，不體驗一下，怎會知道？」。「混蛋，你這個大流氓！」小草臉紅心跳，猛踢了他一腳。楚青閃身躲過，「你這個人，我也沒說什麼啊？動手動腳的！別人看到了，還認為我們在打情罵俏！」

  小草怒了，「閉上你的狗嘴！小心我把你變成啞巴！」楚青不說話了。姬如松走進來，看了一眼楚青，「楚大人，你的病好了，也該回你的內衛府去了！」楚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離開了藥房。

  「快到春耕季節了，可清河用來耕田的牛，還沒有全部到齊。這肯定又是東平府搞的鬼！」姬如松憤恨的說。東平府，在清河北部，與東丹草原接壤。東平府盛產優質耕牛，但一直卡著清河，耕牛從不多給一頭。

  只要清河百姓去買牛，東平府就坐地起價。使得清河百姓無牛可用。小草點頭，「好，我們這就去東平府買牛！」

  馬車走了一天一夜，到了東平府。一眼望去，廣袤的大地，一片蔥綠。幾座白色的帳篷，坐落在東平草原上。白色的羊群，如天邊的雲彩，在草原上移動。小草不禁感嘆：「這正是風吹草低見牛羊啊！」

  兩個衛兵過來喝斥，「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嘛？」小草甩出兩枚銀針，打在他們的馬身上。兩匹馬一頭栽倒，兩個衛兵從馬上摔了下去。兩人爬起來抽出腰刀，還沒等他們做下一步動作，又一次摔倒在地。這次，兩人爬不起來了。

  「兩個惡奴！你們哪只狗眼，看我們是鬼鬼祟祟的？」小草走過去，踢了他們一腳。「大俠饒命！」兩個衛兵齊聲求饒。「我們是來買牛的商人！哪裡有賣牛的？」一個衛兵說：「一直往前走三里，是東平府榷場。那邊有賣牛羊，還有馬匹的。」

  小草和姬如松上了馬車，兩個衛兵高聲喊救命。「沒事的，這麻藥一天就好了。」兩個衛兵哭喊道：「這邊人少，有時會有野狼！一天下來，我們就被狼拖走了！」小草和姬如松自顧駕馬車走了。

  馬車夫有點擔心，「主子，那畢竟是兩條人命，要真來了狼，他們不就成點心了？」小草笑了，「你們沒看到那邊高坡上，有個放羊人嗎？」

  姬如松和車夫向遠處看去。在一片緩坡上，有一群羊在吃草。羊群旁邊，有個人席地而坐，正在朝這邊張望。小草招招手，高聲喊道：「那位頭領，我回頭過來，把你的羊群包了。你先估個價，到時候再商量！」那人拎著酒瓶子站起來，招了招手。

  馬車上，姬如松問：「妞妞，你怎麼知道，他是個頭領？」小草笑了，「很簡單，他放那一小群羊，身上卻掛著金刀，手裡提著銀酒壺！這麼貴氣，怎麼會是普通的窮羊倌？」

  姬如松微笑點頭。正說話的時候，馬車到了一處熱鬧的地方。有木頭的圍欄，圍出一大片地。旁邊有很多帳篷。圍欄里，分隔成幾個區域。有羊圈，馬圈，牛圈。很多服飾各異的人，在那邊指指點點。

  姬如松和小草下了馬車，走了過去。「你們的這牛怎麼賣？」姬如松問一個雜役。那人看了看兩人，指指一個帳篷，「先去那邊登記，和榷場談好了價錢，再來挑選。」兩人來到大帳里，裡面坐著一個穿青色官袍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來東平府有什麼事？」榷場官問。姬如松笑呵呵的說：「我們是清河的商人，來買些耕牛，帶回去春耕用！」榷場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姬如松，揮揮手，「出去！東平王府有令，清河的人來榷場，一律驅逐出境！」

  小草心平氣和的問：「這是什麼鬼命令？我們清河和東平，同為大景的疆域。兩地百姓，同是大景的百姓。互相進行貿易，天經地義，憑什麼要厚此薄彼？」

  榷場官不耐煩了，揮手趕人，「滾出去！說了不賣，囉嗦個屁！」帳外的護兵衝進來，準備動手拉人。姬如松用劍鞘橫掃，五六個護兵摔了一地。姬如松用劍鞘搭在榷場官的脖子上，「我這劍出鞘，就要喝血的！如果想活下去，就給我客氣點！」

  榷場官直接被嚇尿了，抖著聲音說：「老客！有話好說，好好說！我幫你登記，把牛賣給你們！」姬如松撇撇嘴，「這才算句人話，登記！」

  兩人拿著領牛的牌子，離開大帳。突然，一大群騎兵從遠處跑來。一個穿著黑色披風，頭戴金冠的年輕人大喊：「抓住那兩個東丹奸細！如若反抗，格殺勿論！」騎兵們一個猛衝，把姬如松和小草圍在中間。

  車夫提著刀衝過來，被騎兵大翻在地。當一個騎兵剛要揮刀砍去，有一聲怒喝傳來：「住手！」一條長鞭揮了過來，把那個持刀騎兵打的飛了出去。一個中年漢子飛奔而來，扶起車夫。圍著姬如松和小草的騎兵，一下全都撤回去了。

  「固特頭人，你這是幹嘛？我們在抓姦細，請不要干涉！」年輕王者拱拱手。固特頭人瞪了他一眼，「二傻子！你那個狗眼看出這兩人是奸細的？他們可都是我的貴客！你要傷他們一根汗毛，我就砍斷你的狗腿！」

  小草笑出聲來，姬如松也差點繃不住了。馬背上的東平二王子，蒙子通。差點氣吐血。他是二傻子？那他的王兄就是大傻子？這也太傷人自尊了！「固特！你別太猖狂了！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蒙子通聲嘶力竭的說。

  固特哈哈一笑，「二傻子，長本事了？來啊？你手裡的傢伙，不會是燒火棍吧？」蒙子通衝過來，揮刀就砍。固特踏步轉身，一顆黑石子如閃電般射出。蒙子通人仰馬翻。

  他一腳踏在蒙子通臉上，「小崽子，你這個紈絝子弟。除了會仗勢欺人，還會幹些什麼？」蒙子通嚎叫著，「固特！你別太猖狂，我大哥早晚會滅了你的部落！你要傷了我，你固特的呼爾部，會被滅絕的！」

  固特冷哼，「你們蒙氏，一直垂涎我們的呼爾草原！我們之間，面和心不和很久了！」固特有了一種，被壓抑已久的恨意。他正想痛快的殺了腳下的這個人。但最後還是收了腳，他不想讓東平燃起戰火。不想讓同宗同族，互相廝殺。

  蒙子通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大口的喘氣。小草走過去，踢了踢他，「二傻，你剛才不是挺豪橫的嗎？現在又裝什麼死狗啊？」蒙子通爬起來，「你們厲害！我現在就回去，稟報我大哥！你們現在不能離開榷場！」蒙子通下令關閉榷場。騎兵們趕走了其他的客商。

  蒙子通騎馬回去了，騎兵們把固特和姬如松，小草包圍在榷場中。固特問兩人：「二位，如果你們要走，我可以馬上帶你們走。這幫廢物擋不住我！」小草笑了笑，「我想烤全羊，等著一對傻子過來！跟他們好好理論！」

  固特哈哈一笑，他招了招手，一個騎兵直接從馬上掉下來，連滾帶爬的跑到他面前跪下。「你，去殺只最肥的羊，再叫個大廚來，幫我們做烤全羊。」固特吩咐。騎兵一陣風似的跑去了。

  一會兒，肥羊被抬來了。有一個隨軍大廚跟了過來。還有人抬著調料，抬著土豆，各種傢伙。固特打著哈哈，和大廚一起架個大鐵架。下面放了木柴，澆上火油。然後，把殺好的肥羊填進土豆。一層土豆一層羊肚填好了，然後用羊腸線縫合。

  羊被架上了鐵架子，點火烤羊。羊肉的香氣四溢，飄散在藍天白雲下。固特切了一片羊頭肉，遞給小草。「這是給貴客的！」固特恭敬的說。

  小草微笑的說：「頭人客氣了！我想問一下，你們跟蒙家兄弟是什麼關係？」固特放下肉，「我們呼爾部和蒙家，同屬於東平耶律氏。算是同宗同族，但蒙家的父親，謀殺了我的父親。但在混戰中，也傷重身亡。」

  他陷入沉思中。呼爾部的老族長，和東平老蒙王，是親兄弟。在搶占呼爾草原的爭鬥中，兄弟兩都沒占到便宜！從此，兩邊都在暗中較勁。蒙家老大占著王位，略占了些上風。但他們要一口吞了呼爾部，也不是那麼容易。

  呼爾部的通靈者，是蒙家非常忌憚的。但蒙家騎兵也是天下聞名。蒙家老大，蒙子安，武藝高強，心思縝密。不像蒙子通那樣，莽莽撞撞，頭大腦小。

  固特對蒙子通不屑一顧，但對蒙子安就有所忌憚。不是怕他的武藝，而是怕他的算計！蒙子安，四十歲，從小聰明過人。他跟隱士奇人，學了一身的奇技。

  蒙子安心思的縝密程度，不是一般的人能理解的。他喜怒不形於色，說話做事，循規蹈矩。他很容易看透任何人的心思，但沒有人能把他看透。所以，他要算計一個人，很容易讓人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