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棲霞觀

  小草覺得有點蹊蹺。吃過飯，小草坐著司徒燕的馬車，去五鳳山的棲霞觀。五鳳山南麓，山高林密。棲霞觀就在五鳳山的最高處，這是一座氣勢非凡的道觀。在淡淡的雨霧中，顯得莊嚴肅穆。

  小草和司徒燕下了馬車，沿著山路向山上走。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來到山門口，兩個小道士正在閒聊。看到兩個女子上山來，就攔住了她們。

  一個小道士說：「兩位女施主，天色不早，你們請回。觀中不留宿女香客。」小草行了一禮，「我們是來找人的。小楊村的孫秀才昨日一早，就來了觀中，卻遲遲不歸。我們很擔心，特來詢問。」

  兩個道士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請女施主稍候，我去裡面問問。」說完，飛快的跑了進去。等了好久，那小道士跑出來，笑呵呵說：「女施主，我們觀主有請！孫秀才正在和觀主品茶論道。」小草和司徒燕，跟著小道士走進道觀里。

  順著青磚甬道往裡走。兩旁奇花異草，芳香撲鼻。小草總感覺，這裡有些不對勁。路兩旁，有十多個造型奇特的塑像。塑像手捧著燈盞，燈光忽明忽暗。

  司徒燕打了個冷戰，「姐姐，我怎麼感覺很冷！現在這大暑天氣，怎麼會這麼冷？」小草給了她一顆辟邪丹，「這裡的情況不太對，小心點，跟著我，不要走散了。」前面的小道士停下來，朝著大殿裡面說：「宗主，貴客到了！」

  小道士說完，轉身就走。大殿裡燈火通明，有十多個背著劍的道士站在兩旁。小草看到有個老道，坐在高座上。「清河王妃，久仰大名。請坐吧！」玄冥老道微笑著。小草和司徒燕坐在大殿旁。

  「我爹孫秀才呢？」小草直入主題。玄冥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微笑著問：「王妃，你們回春堂很厲害啊！現在可是名揚四海了！」小草說：「道長過譽了，那就只是一個製藥和治病的所在！」玄冥笑的很詭異，「不是那麼簡單吧？」

  小草說：「道長，我們是來接人的，暫時不是來討論這個問題的。」玄冥笑了笑，「老秀才已經走了。不過，你們不能走了！」小草不屑的搖頭嘆息，「老道長，你雖然修為深厚，但不能強迫我做不願意的事情！」

  玄冥表情沒變，「我不會傷害你們，但希望你不要妄想逃跑。」司徒燕怒了，「老道士！你敢扣壓我們？難道不怕我們拆了你的廟？你太無禮了！」小草看看周圍的人，那些道士面無表情，但手裡緊握著劍。

  小草笑了笑，她能感覺他們都有點緊張。「道長，你是個出家人。道家清修，不問俗事。和我的回春堂有什麼交集啊？」玄冥看著她，「大方觀的事，你們回春堂也參與了吧？」小草點頭，「是的，大方觀借修道觀為名，聚斂錢財，殘害百姓。我們回春堂替天行道，剷除道門敗類。」

  玄冥冷笑一聲，「好一個替天行道！你們不經朝廷准許，殺害當朝國師，毀壞皇家宮觀。這罪責，你們是否敢擔當？」小草頓了頓，「清河地界上的大小事務，都由清河王府和回春堂共同處置。大景朝的國師，跑到清河來胡作非為，其罪當誅！」

  有兩個道士拔劍出鞘。玄冥擺擺手，制止了他們。「王妃，你的意思是，這清河城，已經是自成一家了？那樣也好，我們毒宗可以助清河開疆拓土！條件是，你們回春堂以及五鳳山沈氏家族，和我們毒宗捐棄前嫌，共主江湖！」

  小草搖頭，「不可能！你們毒宗，是邪門歪道。與你們合作，那就是同流合污！我們可以接受你們投降，並解散改造。但不會容忍你們繼續禍害無辜者！」

  玄冥站起來，打開一扇側門。一股奇香從裡面飄出來。「這是我們棲霞觀的百草堂，裡面有世上最稀有的藥草，有近千種。每種都是價值連城！其中有毒藥近百種。這些藥材，可治病，也可以要人命。就看你需要什麼！」玄冥看了看裡面層層迭迭的木架子。

  小草也看了一眼，很惋惜的說：「你們毒宗緣自藥城，但因為醉心於旁門左道，被藥城驅逐。可惜你們還不死心，依然把危險的毒物，當成至寶。近百年來，一直以殘害生靈為樂事！」

  玄冥很邪氣的笑了，「什麼叫殘害？我們的目標，是讓人不受病痛折磨。也讓作惡的人，停止繼續為非作歹。藥城和醫城又都做了什麼？他們不分善惡，只要有金銀奉上，他們能讓瀕死的盜匪，起死回生！」

  小草笑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這就是你們在山裡，研製毒藥的藉口？」玄冥拿起一個小瓷瓶。「毒藥，不是都會要人命。劑量合適，也能治病救命！比如這瓶逍遙無量散，能讓一些邪氣入體的人，不再感到痛苦。」

  這時候，有幾個小道士突然狂躁起來，狂呼亂叫的在房子轉圈。筋疲力竭時，還在狂呼，「給我逍遙散！」玄冥給他們每個人一顆。他們服下後，恢復了神智。

  司徒燕在小草耳邊，輕聲說：「這藥太邪氣了！」小草微微點頭，「這藥服過一次，就讓人失去了抵抗力！身體裡的靈力就會被消耗殆盡！我們不能讓這些藥，大批流入民間。」

  玄冥哈哈一笑，「你們想阻止我賣藥？晚了，我這棲霞觀外，方圓百里，大都賣了我的神藥。就是百里外的小楊村，也有人幫我帶去了這種藥！不出數月，整個大景，就是逍遙散的天下了！」

  小草掏出火槍，「玄冥道長，請你不要玩過火了！無論你有多麼高的修為，作惡，都會遭報應！」玄冥面無懼色，戲謔道：「是嗎？我倒是要看看，怎麼個報應？」他手一揮，兩邊的道士迅速圍成一個圈。

  門窗都關閉了。室內一團漆黑，小草沒了目標，不敢扣動扳機了。她怕傷了司徒燕，「司徒燕！」她喊了一聲。沒有回應。只有輕微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靠近。

  一陣陣令人窒息的香氣，包圍了小草。她覺得，身體和思維有點不受控制了。她搖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意識開始迷離。危急時刻，她的思維空間又一次打開。小草欣喜若狂的閃了進去。

  她大口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意識迅速的復原。她能看到在黑暗中，一群道士惶恐的四處尋找。玄冥也是大驚失色。在點起燈籠時，小草不見了蹤跡。只有一個被毒暈的司徒燕，躺在地上。

  玄冥讓人先把司徒燕關起來，再讓手下的道士仔細搜查。小草通過空間的秘密通道，到了關押司徒燕的地方。她把司徒燕救到空間裡。司徒燕因為吃了避毒丹，只是輕度昏迷了。

  小草治好了司徒燕，把她送出了棲霞觀。讓她坐馬車去清河城，讓姬如松帶兵，來五鳳山棲霞觀圍剿。然後，她重新回到空間裡。這個空間很大，看著好像一間巨大的倉庫。

  裡面不是很空曠，兩邊有很多門。推開第一扇門，裡面是武器庫。一排排的架子放滿了輕武器，這數量足夠裝備上千人的部隊。小草笑了，拿了兩把手槍，自語道：「這比火槍輕便多了！」

  推開第二扇門，一股香味飄來。小草覺得很熟悉，她抬頭看看，那不就是玄冥的百草堂嗎？小草走進去，這似乎跟那百草堂有細微的區別。但她不知道，區別在哪裡。

  她放心的看了一圈，藥材櫃整齊的碼放著。柜子上都有標籤，標籤上寫著藥材名稱。何首烏，當歸，人參，黑枸杞，曼陀羅，鶴頂紅，龍鬚草，黑龜骨，小草看著這些標籤，心情的激動無法用言語表達。

  小草很感興趣的檢查了一遍，她看出了端倪。這個藥材庫和百草堂，不在一個空間，卻是相通的。小草可以調用百草堂的藥材，但百草堂里的人，看不到這個藥材庫。小草明白了，她可以通過意念調用百草堂，和藥材庫的藥材。

  小草閉了閉眼睛，用意念調完了所有的藥材。然後睜開眼睛，微笑著看著百草堂里，玄冥瘋狂的翻找，空空如也的貨櫃。他歇斯底里的喊叫，「這是怎麼回事？誰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一幫道士臉色煞白，有兩個管庫被他擰斷了脖子。

  玄冥突然想起來什麼，叫過一個道士。「快！去找找雲雀！她去哪裡了？」道士還沒出去，門外有個道士跑進來，伏在玄冥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玄冥點頭，「讓她小心點，不要暴露身份。如果有必要，就去清河縣衙找雷捕頭。」

  小草聽著心裡一驚，這裡面有貓膩！雲雀？誰是雲雀？小草心情沉重。她看到空間外的玄冥，臉色坦然了下來。小草來到下一個門旁，推開進去。

  裡面是一個書庫。書架上絕大部分都是線裝書。順手翻看一本書，這是本很古老的經書。書名就兩個字「農經」。

  「農經」上，記載著各種農事。書中分類繁多，記載著農作物的種植方法。後面還有藥材的種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