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較量

  楚青笑了笑，「這兩仗，都沒有遇上勁敵。勝之不武！沒什麼好誇耀的！」雷裕也笑了，「這李元朗也是我手下敗將。這人心高氣傲，卻是個碌碌無為之輩。靠著自己妹妹的裙帶關係，做了鎮東節度使。卻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一旁的副將說：「李元朗曾給我們皇帝寫信，說想投降東寧。希望還做鎮東節度使，皇帝好像是答應了的。」雷裕冷笑，「那封密旨我截下來了，他投降的前提是，設法除掉我，解散西部大營！」

  楚青笑了，「這皇帝是一個比一個狠辣啊！你我可算是同道中人啊！」雷裕問：「殿下今後作何打算？」楚青有點失神，「沒仔細想過，走一步看一步吧！」

  清河城，小草聽說了大獲全勝的消息，心情格外舒暢。聖旨又來催促，小草和姬如松進京。「這次就去吧！不過，我們要大張旗鼓的去！」小草說。

  楚青的清河大營帶隊，後面依次跟著，藥城俘虜營，鎮東關俘虜營，東丹和北周的使團，醫城朝貢使團。最後跟著清河王府龐大的朝覲團。浩浩蕩蕩的隊伍儀仗，綿延幾百里。

  百姓們都擠在官道兩邊，看的目瞪口呆。這麼大的陣勢，讓人們驚嘆不已。最驚嘆不已的莫過於姬鼎了。他覺得，有點後悔詔他們進京了。這上萬人馬，一旦鬧事，無疑是一場海嘯般的災難！

  小草卻是得意洋洋，她要讓姬鼎知道，再玩鴻門宴，已經過時了。她這一趟京城之行，就為了告訴所有居心不良的人，任何事情，都要用實力來說話。

  在京城外五里，小草傳令，紮下大營。她讓軍士都在城外暫歇。自己和姬如松，楚青進城見駕。姬鼎率領百官，在宮門口迎接。三人給姬鼎行禮，姬鼎微笑著說：「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朕在太極宮擺了接風宴，宴請平叛功臣！」

  宴會上的氣氛並不容洽。一上來，詹士榮就用責難的口氣問，「請問幾位皇親，你們這次進京，是興師問罪來的嗎？帶著上萬人馬，一路上驚擾百姓，勞民傷財！」

  小草冷哼一聲：「詹大人，你這話又從何說起？我們進京，是皇帝下旨傳召，何來興師問罪之說。百姓一路上夾道歡迎，送水送糧，哪裡驚擾了？我們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由清河票號撥款，沒向百姓收一文錢！這勞民傷財，從何說起？」

  詹士榮竟然無言以對。海剛說：「你們清河，是大景治下的縣城。怎能隨意兼併土地，開府建軍？這可是有謀反的嫌疑啊！」

  小草笑了笑，「我家夫君，是先帝名正言順的儲君。十多年前，也曾登基稱帝。但因為權臣勢大，被迫退位！現在與皇帝共治天下，沒有軍隊，沒有治所，如何能夠治國？」

  都御史劉大人把筷子一拍，「清河王妃，你一個女子，事事由你出頭，已經不成體統了！所說的話，還如此的荒誕不經，實在是無恥！」

  姬如松冷笑，「劉先生，你有什麼資格，對王妃說三道四？她的才能，在大景朝，可以說是無人能及！我們的軍隊，能夠所向無敵，王妃功不可沒！她的回春堂，更是醫者的聖地！我想問劉先生，你的老寒腿是怎麼好的？」

  劉御史面紅耳赤，連聲道歉，「酒後胡言！見諒，見諒！」小草撇撇嘴，「我知道，文人都有點清高，這好理解。但胡亂攀咬，就不厚道了。顧太醫，劉御史的藥，你就停了吧！反正他用的是嘴，不是腿！」

  顧太醫躬了躬身，「遵命！」劉御史跪了下來，「王妃，你大人不見小人過！老臣還有一條腿沒好利索！停了藥，就上不了朝，出不了門了！」

  小草斜睨了他一眼，「我的回春堂里有輛輪椅車，五百兩銀子賣給你！我知道你兩袖清風，給你打了個對摺。」

  宴席上，響起幾聲不懷好意的笑。劉御史哭喪著臉，「王妃，你還不如殺了我！我一年才五百兩俸祿，還要供養一位老母親。家裡十多口人，都指望我這些銀錢過日子。我還要接濟都察院的窮御史！哪還有錢賣輪椅？顧太醫還幫我墊了藥錢！」

  小草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你先起來！只要你以後不再毒舌，我就原諒你了！這些藥錢，我就免了！你到回春堂把輪椅取回去，我送給你家老夫人了。明天，我去教老夫人如何用輪椅。」

  劉御史有種想抽自己的感覺，「王妃仁義！巾幗不讓鬚眉！」一幫御史一起讚嘆。所有的人看小草，都覺得她的背後有光芒萬丈！姬如松暗笑，朝小草點頭。

  小草也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她明白了，這是姬如松指導的一場戲。小草默默的說，王爺，你可以拿個小金人。這導演才能，是妥妥的高啊！

  小草看看姬鼎，他神情肅穆的看著一切。那就像是在看一百集肥皂劇，除了麻木，還是麻木！

  宴會上，皇宮樂師和舞娘載歌載舞。人們的注意力，開始轉到他們身上。樂師們彈奏起歡快的舞曲，舞娘們跳的勾魂攝魄。小草也看的入了迷，這古代舞蹈，確實非同凡響。

  中間，一個紅衣女子最為出眾。她戴著面紗，遮掉了半張臉。雖然如此，還是能看出那臉型的精緻！那雙大眼睛，美得近乎妖！她在舞池中旋轉，跳躍，如紅花，如火焰。人們失態的叫著好，都忘記了場合。

  一個白衣女子放慢了跳舞的節奏，和著音樂，唱起了歌。那歌聲悠揚，如天籟之音。小草聽那歌詞，卻是悲悲戚戚。聽得人人動容，在宮殿裡，竟然響起了吸氣聲。

  「夫君，借我個肩膀，我想哭一會兒！」小草把一塊點心塞進嘴裡，頭靠在姬如松的肩膀上。姬如松不覺啞然失笑，「愛妃，你聽懂她唱的內容了？」小草搖頭，「雖然沒聽懂她唱的內容。但音樂無國界，無種族！那曲調，聽得好心酸。」

  姬如松握著小草的手，「她唱的是千島國民歌。說的是他們的國家，被東寧國欺凌，千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小草輕嘆了口氣，「這國與國爭鬥，苦的還是平頭百姓！我們可以幫他們調停一下，最好東寧能作出讓步。」

  那個白衣女子，緩步走到小草面前。她飄然下拜，「千島國香玉公主，拜見清河王妃。王妃若能施以援手，千島國的百姓將從此脫離苦海！」

  小草哭笑不得，「這談判，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畢竟，這牽扯到各方面的利益問題。」香玉微微一笑，「王妃的大才，我們早就見識過了。這事雖然很麻煩，但王妃一定有辦法解決！」

  姬鼎臉色不怎麼好，他問香玉，「你們千島就甘心被欺負？不站起來反抗？」香玉抬頭看了一眼，惶恐不安，「我們千島大部分男人，都被東寧帶走了。剩下的，不是老，就是小！還如何反抗？」

  姬如松說：「東寧水師獨步天下。千島國沒被滅國，已經是萬幸了。如今，我們大景可以和他們的步騎兵一決高下，但水師依然是忘塵莫及。所幸，東寧的水師善於海戰。內陸江河，他們施展不開！」

  姬鼎點頭，「我們可以先控制住他的水陸要害。然後，再徐徐圖之。」海剛站起來，「皇上，老臣可以領一支騎兵，先緩步推進到東寧平原。待有利時機，一舉拿下東寧全境！」

  姬鼎有點猶豫，小草說：「太傅所言，上上之策！我們不必急於開戰，只是慢慢靠近。找到機會後，再下手剪除其羽翼。」

  香玉拿出一幅圖，「這是東寧的地理山川圖！是千島國的數百位畫師，用了十年時間繪製而成。」她把圖交給小草。小草接了下來，「公主放心，我們大景，可以為你們一雪前恥！」

  宴會散後，海剛帶一支騎兵，前往東寧平原。楚青給雷裕寫了信，讓他作為內應，接應海剛。姬鼎說：「這樣才是一家人的樣子！勁往一起使，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小草在心裡暗暗吐槽，什麼兄弟齊心！讓鎮東節度使襲擊姬如松，還不是你姬鼎的命令？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表面上，還是很恭順的樣子。

  太后傳出話來，要見見清河王妃。「臣弟陪王妃前往慈寧宮，我也該去給老人家請安的。」姬如松微笑著說。姬鼎點點頭，「這是應該的，畢竟她也是你的母親！」

  姬如松加重了語氣，「皇兄所言極是，都是我們的母親！我斷然不會加害的。」姬鼎臉色一僵，「清河王，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

  小草笑著說：「我們知道，皇上是一代明主。自然不會有小人行徑！所謂老弱婦孺一概格殺，只是小人挑撥！」姬鼎乾笑，「這就是胡說八道！誰這麼大膽胡說？該立刻推出斬首！」

  楚青手一揮，兩個內衛把古德昌捆了起來，拖了出去。姬鼎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古德昌被內衛拖走。「且慢！」詹士榮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