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藥城來客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是個毒師。並且還是毒宗的宗主。他在這片大陸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還要靠給自己下毒來續命！他不禁苦笑。

  迎春問：「公子，有沒有感覺舒服些了？」白無忌點頭，「好很多了。辛苦姑娘了！」迎春面色微紅，「公子是吉人自有天相，這病很快就能痊癒！」

  白無忌問迎春：「姑娘看似也會些醫術？而且一手小楷，工整漂亮，似乎很有學識？」

  迎春說：「奴婢的父親，是大景朝內閣大臣。後因受皇帝廢立之事牽連，被罷官抄家。男丁充軍流放，我就在侯府為奴。醫術是跟了王妃以後學的。」

  白無忌大為感慨，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迎春姑娘，王妃為什麼不在王府居住，而要在醫館行醫？」白無忌問。

  迎春說：「王妃是個苦命的女人，自從王爺出家雲遊，王府就再也容不下她了。不過，王妃是個很要強的女人！皇帝讓她住在皇宮裡，她都不願意。她管著這家醫館，還經營著好些個商鋪。甚至，還有一支隨時可供她調動的軍隊！」

  白無忌心裡一動，他覺得這次來大景，應該算不虛此行。「迎春姑娘，你家王妃就常住在醫館裡？」白無忌問。迎春笑了笑，「王妃是個大忙人，她要去的地方很多。但醫館是她的家。」

  醫館裡來了個不速之客。楚青拉了把椅子，坐在小草對面。小草翻了翻眼皮看看他，繼續寫著病歷。「這一手小楷，龍飛鳳舞，可稱書法大家！」楚青嘖嘖稱讚。「你管我寫的好不好？」小草說。

  楚青尷尬的笑了笑。拍馬屁，還拍到馬腿上！「我是來給你打下手的，不知道王妃收不收我？」小草不咸不淡的說：「你堂堂醫城城主，大齊國的皇帝，我一介女流，實在是用不起這麼大的助手！」

  楚青的臉抽了抽。還大齊國？方圓不過百里，人口不過數萬。彈丸小國都算不上。這個小女子，嘴不是一般的刻薄！「王妃說笑了，我是真心誠意的來醫館做事。請王妃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小草放下手裡的毛筆，看了看他，「齊王殿下真想在回春堂做事？」楚青連連點頭。「那好，你就跟著迎春。和她一起做接待和病歷記錄。」小草挑挑眉。一旁的顧太醫憋著沒笑出聲來。楚青倒是滿不在乎的答應了。

  此時，白無忌和迎春來到大堂。楚青愣了一下，「你是？」白無忌微微一笑，「在下出塵，敢問這位貴人是哪位？」

  楚青笑了，「在下楚青，回春堂新來的夥計！」白無忌點點頭，「回春堂不虧是北方大醫館！夥計都是這麼氣質高貴，身手不凡！在下佩服之至！」小草眯起了眼睛。

  掌燈時，小草請顧太醫和楚青吃飯。出塵不喜歡應酬，就留在醫館。迎春和喜鵲陪著他吃飯。小草帶著兩個人，到京城新開的清河酒樓吃飯。這個酒樓，是她出資建起來的。

  酒樓的掌柜，夥計，都是從清河縣招來的人。掌柜是侯府的副總管，章勇。小草一進酒樓。章勇就忙乎開了，端茶，倒水，上菜，全部親力親為。

  小草還親自炒了幾個菜，顧太醫和楚青都是讚不絕口。「王妃真是奇女子！真是文能治國，武能安邦，醫術精湛，還有如此好的廚藝！難得啊！」楚青誇讚道。

  小草吃了一口菜，「你把我捧上天了！我識字不多，文能治國就別扯了！寫病歷，開藥方，以後還要仰仗你和迎春！」

  楚青想了起來，「剛才那個出塵，是土城國的二皇子，白無忌。他出身很神秘，甚至有傳言，他不是土城國老國主的親生之子。他母親，是毒宗的唯一傳人。至今還是生死不明。一個貴妃，墓穴卻在亂葬崗，實在費解。」

  小草笑了，「不愧是個大特務！這麼八卦的事情，也能打聽來？」顧太醫也是頷首，「齊王真是會講故事，說的跟真的一樣！」楚青看兩人，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他。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遞給小草。

  「這是什麼？」小草疑惑的問。「這是在墓里拿來的，那上面刻著字：毒宗宗主之令牌！這是棺槨里唯一的一件東西！」楚青說。小草冷哼一聲，「掏墳掘墓，可是重罪！等會兒，去把這個物歸原主！」

  楚青連連擺手，「這可不行！這個一到他手裡，他就要被藥城追殺了！藥城有條鐵律，毒宗餘孽，格殺勿論！」小草嘆息一聲，「這是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啊！」

  顧太醫想了想說：「這位出塵公子，看上去也不一般。或許，他身上有著很多秘密，不能為人知道。」小草點頭，「他來大景朝，不會是治病這麼簡單！」

  章勇端了菜來到樓上雅間。「王妃，將軍在樓下等你！」他輕聲說。小草猛地站起來，把椅子都帶翻了。在對面兩個人驚訝的目光中，小草飛快的跑下酒樓。

  姬如松，一身道袍。在酒樓門口，長身玉立！「道長！要化緣，還是，住店？」小草在他背後哽咽著說。姬如松轉回身。長發披散，遮住了半張臉。「女施主，貧道看這天色不早，前來投宿。」姬如松輕聲說。

  小草忍住了撲過去的衝動，「道長請進，先用了齋飯。妾身再安排道長客房。」姬如松微微一笑，邁步進店。進了一個小雅間，小草一下撲進他懷裡，泣不成聲。

  「乖，不哭了！」姬如松抱著她，輕拍她的背。「夫君，你回來就不走了吧？」姬如松點頭，「不走了。我在城外雲霄山里，有個秘密營地。原來巡防營的軍士都在。」小草說：「是要有什麼行動嗎？」姬如松笑了笑，「行動是會有的，只是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小草有點擔憂：「現在，大景朝內紛繁複雜。就巡防營這點人，對付一個瑞王府問題不大。但要應付他們背後的勢力，就有點困難了！ 」

  姬如松點頭，「這些我已經想過了。所以我說，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小草想了想，「眼下就有個人，如果他可以是我們的盟友。那就好辦多了！」

  姬如松說：「你說是那個齊王？」小草點頭。姬如松搖頭，「這人雖有些實力，但過於狡黠。背景太複雜，我覺得有點不太靠譜！他是黑衣內衛的頭目，本身就是個危險人物！」

  兩人正在說著悄悄話，章勇在外面喊：「王妃，顧太醫在外面等著。他有事情要跟你說！」小草說：「我馬上過去！」姬如松放開她，「去吧！不要讓人懷疑。」

  顧玉生心裡，已經明白了八成。他在門口等著，看小草出來，拱手道：「近期，瑞王府的人，往太醫院跑的很勤。微臣得回去看看！」

  小草微微一笑，「顧太醫事務繁忙，我也就不久留了！有時間，常關照一下回春堂。」顧太醫說：「那是自然！」說著，急匆匆走了。

  小草看看樓上，那個人依然在悠閒的自斟自飲。「楚大俠，你來一下。」小草喊道。楚青放下酒杯，快步來到小草面前。「東家，你有什麼吩咐？是要坐我的馬車回醫館嗎？」楚青嬉皮笑臉的問。

  小草轉身往後面走，「你跟我來！」門口的章勇有些緊張，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刀把。楚青朝他詭異的一笑，「章總管，不要這麼緊張！我和你差不多，都是東家的夥計！你最好把刀收起來，你這樣子，會影響清河酒樓的生意！」

  小草看了看章勇，「章大哥，你不必擔心。他要敢三心二意，我可以讓他人間蒸發！」楚青翻翻白眼，「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小草沒說什麼，邁步進了裡面的雅間。楚青也跟了進去。

  「道長好悠閒！獨自在此品茶，難道不覺得很無聊嗎？」楚青調侃道。姬如松看了他一眼，「齊王身份貴胄，怎麼也不帶個侍衛？獨來獨往，多不安全啊？」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道理！剛才，你老婆要讓我人間蒸發！你也在這裡考慮我的安全。看來，我是在劫難逃了！」楚青一臉的憂慮。小草很想把他按倒，狠揍一頓。

  「齊王殿下，我們跟你鄭重的談個事情！不要扯東扯西！」小草說。楚青點頭，「你們不說，我也明白。清河王一直想把瑞王府扳倒，可瑞王府樹大根深。要撼動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姬如松說：「瑞陽王不是一般的權臣！他廢我而不殺，不是因為仁慈。是因為他要利用我，牽制太子姬重貴的一幫勢力。」

  楚青說：「大景丞相胡奇峰，是太后的兄弟，也是姬重貴的親信之一！太子收攏了不少有才學的人。而胡奇峰則是這些人的首領。在大景朝，他們是每個人心頭的一根刺！因為，他們所做的事，就是陷害，謀殺。」

  在相府門口，一個青年軍官攔住轎子。大聲說：「丞相大人！末將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