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什麼醜事
2023-12-22 20:38:51 作者: muzi李
王德容輕笑著,掩去眸子裡的驚慌之色,就這麼屈著膝從容的半蹲著,「如此說來此事還真是有些湊巧,吃慣了靜心庵里的粗茶淡飯,今晚的飯菜德容吃著倒是有些膩了,不管父親信與不信,德容的確是剛剛逛到了這弄玉閣。」王德容聲音平直,不帶著一絲感情,可唯有說到靜心庵三字時,她的聲音變得有些許顫抖。她微微拉起袖子,剛好能讓王乾看到那孱弱的胳膊上還未消散下去的青紫。
果然,王乾的眼裡有了幾分動搖,他忍住困意,虛扶起王德容,愧疚道,「你先起來吧,你身子骨還沒好全呢。」近來王乾的精神狀況是愈來愈差了,常常坐著坐著就能睡了過去。此時事關重大,他用力掐著自己的腰側,強逼著自己清醒起來。
「你們,去看看郡主那兒出了什麼事兒?」王乾隨手指了兩個看熱鬧的粗使嬤嬤,如玉畢竟是女子,讓男子前去查看怕是失了禮數。
粗使嬤嬤忙不迭的剝開人群往屋內走去。反而是春巧一瘸一拐的將眾人請到了院中落座,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屋內發生的事情。
很快,隨著粗使佛嬤嬤的離去,院中便安靜了下來。眾人無不屏息靜靜的觀望著哪處依舊緊閉著的屋門。
「啊!!!你們是誰?不要,不要!」還未等粗使嬤嬤走進屋內,屋裡頭便竄出了一個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女子。如墨的黑髮遮去了女子大半張面孔,讓人遠遠的看不真切。王德容一眼便看到了女子襦裙上的點點血跡,她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女子瘋狂的奔跑著,就好似後頭有著豺狼虎豹一般。王德容施施然的站起,上前摟過橫衝直撞嗚咽著的女子,關切的問道,「郡主,你……你這是怎麼了。」王德容狀若關心的將女子摟入懷裡,手下卻偷偷的將女子本就鬆散的衣衫向下扯著。
女子一直低著頭嗚咽的哭著,完全不知曉自己已經在眾人面前酥胸半露。王乾難為情的別過頭去,喝道,「把她衣服弄好了!」荒唐,實在是荒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春巧眸子裡帶著輕蔑的神情,他站在後頭,將王德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她不知從哪裡拿過一件披風,滿是漠然的為被凍的瑟瑟發抖的女子披上。
「美人兒,美人兒你去哪了?」絡腮鬍眼上蒙著一個布條,全身盡裸,跌撞的在空中虛抓著,口中盡說著些污言穢語,「小娘子,哥哥會讓你舒服的。別亂跑啊,到哥哥懷裡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杆子又從絡腮鬍的背後鑽了出來,同樣蒙著眼只是想對於絡腮鬍的赤身裸體,杆子還算知曉廉恥的穿了一條褲衩子,二人的身子貼撞著往外頭摸索著,「小娘子,我的小娘子呢。」
王德容此時真是想暢快的大笑,好,好,好,真是個剔透的男子,她真是請對了人!
「把他們給本相抓起來!」王乾深邃的眸子早已不見剛剛睏倦的神情,顯然面前的事情帶給他無盡的衝擊。儘管如此,王乾克制住面上無盡的冷意,站起上前了兩步將嗚咽的女子摟入懷裡,寬慰道,「沒事的,玉兒沒事的。無論怎樣,爹都不會怪你的,爹知道,你一定是被逼的。」
王乾摟著如玉不住的安慰著,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拔出身邊侍衛的長刀就要往那二人身上劈去,「我殺了你們!」
王德容眼裡流露出一絲嚮往和譏嘲,這等父愛,她可是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呢。
二人早已被侍衛制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杆子靈活的往身邊一躲,拿出在褲襠里藏好的荷包舉過頭頂,喊道,「饒命啊,饒命啊相爺,是五小姐,五小姐讓我們這麼做的。」杆子有些慶幸自己還留了這麼一手,這等生意做好了是受益匪淺,可做不好就是把命都給搭出去了。被這麼多士兵圍著,絡腮鬍早已沒有了剛剛的勇猛,他大叫著滾到桌下,抱著自己的腦袋,身下的地上濕了一片。
看到杆子手上的荷包王乾生生的的將手中的力道轉移,長刀劈到了石桌上,劈裂了石桌,也嚇暈了蹲在桌下的絡腮鬍。
「相爺,您看,荷包,五小姐的荷包。」杆子把荷包高高的舉上頭頂,那模樣,似都把這荷包當成了護身符。「我們只是個平民百姓,這相府若沒有人帶我們哪進的來啊。」
王乾從杆子的手上拿過荷包,在手裡翻轉著,不出所料的在荷包下頭看到一個小小的「容」字。「王!德!容!」王乾收起掌心,手中的荷包因著男子的憤怒扭曲變形著。
王德容面色不變,跪下直視著王乾憤怒的眼神乾脆的承認道,「父親,這的確是德容的荷包。」
王乾重重的給了王德容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王德容的臉被扇的偏了過去,「你這個混蛋!」
王德容安靜的跪在王乾的腳下,「父親,您難道就不覺得一切太過巧合了嗎?德容剛到此地弄玉閣就發生了這種事,偏偏,這賊人手裡還有女兒的荷包。試問,何人在害人時會愚蠢到如此地步,將人證物證都提前為自己備好?」王德容的聲音有一絲的顫抖,肩膀若有若無地抖動著,她沒有大喊委屈,只是靜靜的分析著現狀,卻讓人覺得她十分委屈。
「那你的意思是玉兒搭上了自己的清白就是為了陷害你?!」王乾將手中的荷包扔到王德容的臉上,那可是他捧在手心裡十三年的女兒啊,是她的嘉敏為她留下的唯一一點念想,而今就這樣被人踐踏侮辱!
「父親!」王德容抬高了聲音,「父親為何不相信德容?德容也是父親的女兒啊,可為什麼父親的眼裡從來就沒有德容?!」王德容褪去剛剛那副平淡的模樣,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涌了出來。
「德容知曉以前是自己魯莽做了很多錯事,可是女兒遭受過那種事情知曉過這種痛苦又怎麼會對郡主做出這種事兒來!」王德容伏在地上,說的聲淚俱下,「父親,你為何就不能聽聽德容的話?那麼多年來,德容從來沒有感受過所謂的父愛,您甚至都沒有誇讚過女兒一句。」
王乾有些怔松,他知曉自己對這個女兒關心不夠,下意識的否認道,「不……不是的……」
王德容鄭重的在王乾面前跪地磕頭,「而今,那麼多年過去了,德容對這些事兒也早已釋懷,只是,父親,今日能否聽完德容的話,給德容一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王乾半邊的肩膀都已濕透,他咬緊牙關,這麼多年的確對王德容關愛不夠,那今日聽聽她的話又何妨?王乾重重的點了下頭,「那為父就給你一次機會。」
不可否認,從靜心庵回來後王德容的確比以往聰明了許多。「多謝父親。」王德容跪在地上,面上依舊是剛剛那般波瀾不驚。
「德容自從靜心庵回來之後,便夜不能寐經常半夜獨自一人在相府里閒逛消磨時間。三日前,德容照例逛在相府里閒逛著。可是就在女兒來到這弄玉閣門口時,卻聽到裡面傳來了男子的聲音。德容有些奇怪,郡主一向是不喜熱鬧,偌大的弄玉閣里也只有她和幾個丫頭。」王德容靜靜的說著,「德容怕郡主會有危險,便靠在門邊想要聽得真切,可誰知就在德容貼近弄玉閣時,閣門竟然自己打開,德容看見,德容竟然看見……」
王德容看了一眼王乾懷中的女子,似是有些害怕,「德容竟然看見郡主正在院中跟男子苟合!當日女兒有些害怕,慌忙掩上門就逃離了弄玉閣,可誰知,郡主今日卻因此事,想要陷害德容污了她的清白!父親,若是郡主真的出了什麼事!春巧可是郡主的貼身丫鬟,那為何春巧卻一直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王乾在緊蹙的眉峰之間,隱隱蘊藏著一股殺氣,好,好,好的很。他還真是後悔了給王德容一個辯解的機會!
「父親莫非是忘了,郡主還有不到半年就要及笈,到時候自會有嬤嬤替郡主檢查身子。德容猜想,自從三日前德容撞破了郡主的醜事,郡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此事陷害於德容,既能除去女兒這個眼中釘,又能不被人所詬病!」王德容慷慨激昂的辯解著,直把如玉描繪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嗯?什麼醜事?」女子清冷的嗓音從弄玉閣外傳來。松枝迎風搖曳,月光下,女子一襲白衣如雲煙般輕飄,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裊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