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御書房內

  「臣婦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福寧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溫皇端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在下面的三人，沉聲道」起來罷。「三人道謝起身，恭敬的站在下方。

  溫皇端詳著下方的如玉，今日事情他自是知道的，可是親眼看到如玉虛弱的模樣，溫皇便想起那無福的長姐。溫皇嘆了口氣，這般倔強的模樣倒真是像足了她的娘親，若不是今日之事太過難辦，怕如玉也不會輕易來求他吧。「來人，給福寧郡主上座。」如玉抬頭衝著注視著她的舅舅一笑也不推脫。今日的惡戰還沒結束，她又已多日未好生得到休息，此時的確是累了。

  溫皇看著如玉俏皮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一拍桌子，沉聲道「和悅夫人！朱氏！你們該當何罪！」朱氏和老太君對看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迷茫，老太君的身份較高，斟酌一番後開口道「陛下，臣服在相府處理家務事又多日不曾出府，今日突然被叫至殿上，的確不知錯在何處。」

  「丞相多日未上朝，和悅夫人可知是怎回事？」老太君聞言放鬆了些，此事她自有準備「回皇上，相爺從政二十年卻從未請過任何假，而今年歲畢竟大了，身體抱恙這才不得不告假休息。」溫皇看著沾沾自喜的老太君，輕笑一聲「可丞相不是這麼和朕說的。」

  老太君聞言一驚，下意識看向朱氏，朱氏衝著老太君輕輕點點頭，示意當時的確未失手。溫皇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傳丞相！」

  老太君難以置信的看著從御書房外走進的王乾，雖面色還有些蒼白可是精神卻是異常的好，老太君垂在兩側的雙手不禁顫抖起來。如玉見王乾進來，欣喜的上前迎接，「爹，你無事了罷？「王乾笑著拍了拍如玉伸來欲扶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恭敬的像溫皇行禮，」臣王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相比對如玉的熱衷，溫皇對王乾的態度明顯冷了下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無法忘懷王乾沒有將自己的長姐保護好。王乾習以為常的起身，道「陛下，臣的確是身體抱恙！」老太君和朱氏聞言不由得輕呼一口氣，可是王乾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卻不是老太君所言的因年歲增長而身體抱恙！經太醫診治，臣是中了蠱！「

  溫皇沒有錯過表情精彩的老太君，饒有興致的說道「哦？那老太君為何說謊？「老太君連忙答道」臣婦畢竟只是一介婦人，見識短淺，只得依賴家中府醫診治。如此看來是家中府醫才疏學淺，才造成這般情況。」

  王乾深深的看了言從善如流的老太君，到了面聖的地步，老太君也不欲說出真相反而將一切推脫道無辜的府醫身上，這麼多年王乾自問從未虧待過老太君和朱氏，就算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在吃穿用度上樣樣不曾短缺過。王乾轉向溫皇，「皇上，那就穿證人罷！」

  溫皇不悅的點點頭，要知道他還沒有看夠熱鬧呢。不一會兒殿上被推上一個上身赤裸滿是鮮血的男子，朱氏不由得驚叫一聲，想她一個深閨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何曾見過其他男子，更何況這個男子還赤裸著上身，渾身是血。相比朱氏，老太君就鎮定多了。「和悅夫人可見過此人？「

  老太君聽溫皇這般問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個男子，奈何該男子被拷問的渾身是傷，一時間老太君還真是未分辨出是否見過此人。猶豫的搖了搖頭，老太君答道「回陛下，老身卻是從未見過此人。」

  王乾一把抓起趴在地上氣若遊絲男子的頭髮，讓男子的臉被迫沖向老太君。「那母親就多看幾眼罷！」說著邊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擦去男子臉上的血跡。男子原本的模樣漸漸露了出來。老太君心下一驚，這不就是她讓劫走姬如玉的黑老大？他怎麼會被抓到這兒。看著黑老大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老太君估摸著此人也活不了多久，大膽道「回陛下，臣婦多次確認，確實沒有見過此人！」

  溫皇未說什麼，被緊緊抓住頭髮的黑老大卻是啐了一聲開口道「臭婆娘，不用狡辯了，那狗皇帝都知道一切了。老子最倒霉的便是接了你這一單，活活將我所有兄弟都賠上了！呸，還讓老子落得這麼個下場！「

  老太君被黑老大駭人的氣勢嚇得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卻仍是狡辯著「你個賊人胡說些什麼，我們深閨女子怎會與你這些草寇有聯繫，爾等就不要胡言亂語毀了老身的清白！」老太君不斷用眼神示意著黑老大，當初將如玉抓走二人就有約定若是某天不幸事發，黑老大也不得將此事說出，當時老太君可是將嫁妝都捯飭出一部分給黑老大當做封口費。

  黑老大又怎會不知老太君的意思，可錢財最終都是身外之物又怎的能與身家性命作比較，更何況……「你這婆娘也別費口舌了，你的意思老子都懂，可是那廝用江湖方法答應過老子若是說出實情便饒了老子一命。老子也沒有辦法。「老太君聞言真是快將一口老牙都咬碎了，要不是在朝堂上，她真想撲上去堵住黑老大的嘴。

  「哦？那和悅夫人讓你去做了什麼？」溫皇坐在龍椅上看著黑老大和老太君的你來我往說些沒營養的話題，眼看天色已晚事情卻沒有任何進展，溫皇不耐的打斷道。黑老大看了眼不斷用眼神示意著她的老太君，哼道「她讓老子將那小娘們兒賣到那倭國做個軍妓。」苑公公聽著黑老大粗俗的語言不斷的皺眉，又見得溫皇滿臉不悅的模樣呵斥道「爾等賊寇竟在朝堂上這般無禮，來人啊，掌嘴!」

  溫皇滿意的點了點頭，御書房外走進兩個侍衛，像溫皇抱拳行禮後一人從王乾手裡架起癱軟在地上的黑老大一人揚起手臂對著黑老大狠狠扇去，連扇五巴掌後二人將黑老大扔回地上，退至門外站著。王乾上前抓起黑老大讓他跪至殿上。

  溫皇看著變得乖張了的黑老大繼續問道，「凡是都講究證據，你說和悅夫人出錢讓你行兇你可有證據？」

  黑老大被王乾用力的抓著，費力的點了點頭「老子也是怕有一天會事發抓了某個姑娘後都會去她家查探一番，弄些證據，也是給自己一個後路。」王乾手下使勁，用力的扯了扯黑老大的頭髮，「那你說的證據是什麼？」黑老大的頭在王乾的用力下扭曲的後仰，「哥，哥你先輕點兒，你再這樣我都沒法說話了。」王乾這才發現自己緊張過度，鬆開手，手上竟還抓下了些黑老大的頭髮。

  黑老大重獲自由，撓了撓疼痛的頭皮，還是順從的跪坐在地上，「那是個釵子，我聽說你們大溫又個習慣，有身份的人都會用某個物品來象徵身份。我向人打聽一番，知曉女子應該是釵子證明身份。白天我與這婆娘商量好事情後晚上便潛入相府將釵子偷得，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相府查看，老子……我把這個釵子藏在你們相府進門後第二棵老榕樹下約莫半米處。」

  老太君聞言大駭，卻還是保持著一份僥倖心理。畢竟那景福長綿簪除非是重要場合根本不需得帶著，所以她也一直鎖在櫃中。如玉坐在邊上一直安靜的看著御書房裡的動靜，此時突然開口道「你說的簪子是什麼樣子，可能形容一番？」黑老大聞言看向坐在角落的如玉，面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都是這個女子害的自己這般慘！

  王乾沒有放過黑老大的每一個表情，他抬起腿狠狠地踹上黑老大的背脊，將黑老大踩至身下後，腳下使勁，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黑老大被王乾的腳狠狠地踩著，喪氣起來，本就是自己作惡又哪能怪得著別人。黑老大喪氣的啐了一聲，本就遭受過刑房各種伺候的身子疼痛起來，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老太君看著虛弱喘氣的黑老大，心下不禁期待黑老大就這麼咽氣。黑老大躺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怏怏道「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簪子是一對，有點像蝙蝠的翅膀，好像還帶著我家娘們給我編的如玉結的紋路，還有……還有……」黑老大趴在地上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想著，畢竟是女子的東西，男兒們能形容成這樣已失不易。

  「簪頭是否還鑲嵌著紅藍寶石，兩翼各兩顆，一紅一藍，中央以珍珠想銜接？」如玉接口道。黑老大眼神一亮，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模樣，底色好像還是黃色的。」如玉看像溫皇點點頭，確實是景福長綿簪，五十歲以上的誥命女子簪子底紋皆為黃，意味著莊重和沉穩。

  溫皇沉聲道「苑公公，帶人去相府看看。」一直站在溫皇身後的苑公公也知道茲事體大，「喳」了一聲便帶人趕像相府。苑公公走後，老太君兩腿哆嗦，全靠朱氏的攙扶才勉強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