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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往事依稀

2023-12-22 03:29:25 作者: 司與秋
  易寒微微笑著看著走出房門的念兒,又道:「念兒,我今日來,是有話要跟你說。」

  念兒披著一件白色的外衣,頭髮只簡單地束了起來,白色的薄紗衣裙隨著將要至夜的晚風輕輕而飄,朦朧的有些不真實。

  她眼眸淡淡地看著易寒,道:「什麼話?」

  易寒向前走去,邊走邊道:「我帶你去散心。」

  說完,他便徑直拉著念兒的手,向前走去。

  念兒見易寒如此突如其來的動作,心中雖然有疑惑,但還是猛地將他的手給甩掉,頭轉過一邊,語意清冷地道:「八皇子殿下你怕是病糊塗了吧。我現在在這皇宮中吃得好、穿得好,何須要去散心?」

  易寒見念兒語氣冷冷,心中雖然有些悲痛,卻還是勸道:「念兒,我知道你此番不願意見我,可是就算如此,你難道要忘了我們昔日的種種嗎?」

  昔日種種,不過一場騙局而已,有什麼好惦念的?念兒當即眉間一動,映襯著暗淡的月夜,輕嘆了一口氣道:「易寒,孩子的死,現在還在我的腦海里全都歷歷在目,難道你要我念及此嗎?這些回憶明明是那麼的痛苦啊?你不願意替我們的孩子報仇,那就我自己來!」

  易寒知道念兒如今說的再多,可心中所恨只有一個自己,恨自己為什麼始終不肯為自己那已經死去的孩子報仇。

  可他還是道:「念兒,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昔日對你的情意是真的。但是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多言。但是你要知道……」

  說到這裡,他忽的停頓了一下,半響才道:「我不是不想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只是,我現在還動不了玲妃。」

  念兒一聽到易寒提及孩子和玲妃,立即轉過身道:「你是當朝八皇子,她不過是一個前朝後宮的妃子,你如何動不了她,易寒,你可知,我們的孩子它……」

  話還沒有說完,可她的眼淚卻已經簌簌落下,仿若雨天的珠簾般晶瑩剔透,卻又帶著數不盡的悲傷。

  易寒看她如此,心中甚是心疼,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念兒的肩膀,溫柔道:「念兒,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在怪著我,可是你知道嗎?看著你傷心落淚,我的心也是如刀割般的疼啊!我寧願讓別人割我的肉,喝我的血,也不願讓你受盡如此苦楚!」

  ……

  第二日清晨,易寒獨自端坐在院中的聽雪亭內,石桌上放著剛剛熬好的藥。

  今日下了初冬的第一場雪,他穿著淺灰色的長袍,領子是暗灰色的雪狐絨毛。

  雖然天氣很冷,但都比不上他如今的心冷,因為念兒因為孩子的死,始終不肯原諒他。

  他當即端起石桌上的藥,仰頭一飲而盡,藥似乎變得更加的苦澀了。

  他淡淡的站起身來看著眼前這白銀素裹的世界,內心不知是何滋味。

  這時,有一個小太監踩著深深的雪,腳下發出著白雪美妙的聲音,快步過來躬身道:「八皇子殿下,白墨侍衛回來了。」

  易寒心中雖然疑惑白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可還是道:「讓他們過來吧。」

  「是!」那小太監立即領命,而後弓著身子告退了。

  不多時,他便領來了白墨。

  白墨今日穿了一身墨綠色的長袍,臉上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看著,便讓人覺得他這人是一位心思細膩之人,除了有點悶之外,倒也算得上是是一位美男子了。

  他立刻拱手見過易寒道:「屬下參加八皇子殿下。」

  易寒也不轉身看他,只語氣淡漠道:「怎麼?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白墨拱手恭敬道:「回八皇子殿下,株洲和紫峰山的事情我已經辦理妥當了!」

  「噢,你可查到什麼了?」易寒立即回身問道。

  「回稟八皇子殿下,那株洲的賢王殿下確實有一兒子,小名飛飛,還有一女兒,小名淼淼,那淼淼現在淳一姑娘師傅清盧真人那裡接受治療,而那飛飛卻在一年之前不知所蹤,現在就連那賢王也在尋找他!」

  一年前?那不正是自己失憶的時候,難道說自己真的是那夜語非和元思璃的兒子飛飛?不,不可能的,難道玲妃和父皇一直在騙自己?

  易寒一聽這話,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他使勁的捶了下腦袋,絲毫不鬆懈道:「此事先暫停吧,白墨,你也累了,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

  白墨立馬接話道:「能為八皇子分憂,屬下不累!」

  易寒當即清淺一笑:「在這宮中,本殿下也就只敢相信你了!」

  「謝八皇子的相信,不過,屬下還有事稟告!」白墨又道。

  易寒疑惑問道:「什麼事情,說出來聽聽?」

  白墨難道的有些害羞起來,清了清嗓子,輕輕的道了一句:「這件事情可能有些為難!」

  「噢,你且道來!」易寒頓時也來了興致,這什麼事情還能讓白墨為難呢?

  「八皇子。我曾經跟你說過的,我小時候在一處深山中中了蛇毒一事,不知您可還記得?」

  易寒忽的聽他說起這件事情,雖然已是陳年舊事了,可還是對此記憶猶新。

  那是一年前白墨跟他說的。

  那時白墨還沒有來皇宮,還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小孩,跑到一處深山去玩,還爬上了樹,在樹上玩耍了許久,卻不想竟然睡著了。

  正當他睡著之際,一條小花蛇輕輕地爬了過去,長舌中吐著紅絲,對著白墨的手臂就是一咬。

  白墨當即痛的醒來,手臂一松,便直直的從樹上掉了下去,還因此摔斷了腿,難以爬行。

  當他的父母在旁晚尋到他時,他當時已經痛的昏倒在那裡,手臂上還有兩個小紅點,可把他父母給嚇壞了,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而後請了郎中替他診治了一番,說那蛇毒已經被人給事先吸出來了,所以才沒有導致白墨有生命危險。

  今日白墨忽然提起此事,難不成?

  易寒當即問道:「當然記得,你中蛇毒後,有人幫你及時做了處理,所以你這才保住了性命,只是,你為什麼忽然提起這事呢?」

  白墨轉身看著這初冬的雪布滿他們來時的腳印,輕嘆道:「因為我直到昨日才發現當年替我吸了蛇毒的那人,便是伺候念兒姑娘的墨菊姑娘。」

  是墨菊?這下,易寒心裡更加驚訝了。

  易寒疑惑道:「你是如何知道當年救了你的人便是那位墨菊姑娘呢?」

  頓了頓,他有追問道:「你已經查過墨菊的身份了?」

  白墨趕緊轉身對著易寒拱手行了一禮,道:「八皇子,白墨又豈敢擅自調查八皇子宮中的人呢?」

  易寒聽到白墨這話,內心其實還是很是傷感的。

  他們之間,終究還是生疏了啊?

  易寒當即苦笑了下道:「白墨,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接著,他又道:「既然如此,改日我便讓墨菊見見你,定要讓你好好謝她,以報答她當年對你的救命之恩,至於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擇了!」

  白墨眼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當即拱手道:「多謝八皇子殿下!」

  易寒揮手一笑,道:「都說了不用客氣了!」

  「那屬下就先告辭了!」白墨又拱手道。

  「嗯!」易寒輕輕點頭,在白墨走後,他又只剩下一個人了。

  他看著漸漸停了雪的天邊,天色依舊是黑壓壓,不知何時才能撥開這層層雲霧見到天日。

  忽的,易寒想起剛才白墨跟自己所訴說的事情,他仿佛想到了什麼,嘴角輕輕一笑,便快速的走向了念兒所在的院子。

  易寒剛到時,念兒正在裡頭說話:「沒想到又下雪了,這是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吧?想來,我已經到了這皇宮裡有一年多了呢。」

  念兒看著窗外漱漱而落的白雪,自嘲一笑。

  墨菊附和笑道:「是呢,自從娘娘您來後,我和碧藍兩個人說句不知輕重的話,感覺就像是多了一個親人一樣。」

  碧藍向來說話直來直去,也直白道:「是啊,娘娘您啊,就像是我們的妹妹一樣呢。」

  墨菊聽到碧藍竟然如此的不知禮數,立馬呵斥她,道:「什么妹妹,碧藍,你不要胡說。」

  念兒卻輕聲一笑,道:「無妨,我啊,也真的是很慶幸有你們這兩位姐姐對我的照顧呢。」

  話說著,只聽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給打開了,頓時,一陣冷風呼嘯的吹進房內,吹涼了這整間屋子,而易寒就站在門外,帶著滿身風雪。

  墨菊和碧藍看到易寒的出現,趕緊行禮道:「奴婢參加八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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