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被人設計
2023-12-22 03:29:25 作者: 司與秋
那白墨也是極有眼色之人,扒拉兩口飯菜,也就跟著匆匆下樓,在門口等著了。
桌上頓時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念兒拿著筷子不斷的戳著碗中的米飯,等著易寒向她開口解釋她為什麼會從承天門上摔下來的事情。
易寒見此,也知道是避不過去了,隨即無奈嘆了口氣,解釋道:「我本想等你身子好了再跟你說的,但是今日既然已經被淳一給提起了,那我便都一一告訴你吧。當日在元宵節祈福那天,因為刺客突然的襲擊,你不小心就從那承天門上摔下來了,不過還好,身體已無大礙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起了吧!」
「那易寒你沒事吧!」念兒怔怔問道。
易寒搖搖頭,苦澀道:「我沒事,只是你,我卻沒有救下你。」
說心裡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木已成舟,可憐了他們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再喟嘆抱怨也無用了,易寒在心裡輕嘆道。
念兒也很快就看開了,還反過來安慰看起來十分難過的易寒道:「沒關係的易寒,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就行了!」
易寒連忙捧著她的臉,細膩溫柔的吻輕輕的落在她臉上,道:「念兒,不管怎樣,你都要知道,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
念兒見他還是臉色不大好,笑道:「定是我又貪玩,不小心從那承天門上失足的吧,能撿回一條命就應該慶幸了。好啦,又不是你的錯,不要這麼難過啦。」
可易寒怎麼能不難過不心疼,越是聽她安慰自己,自己心中的那股愧疚感就越像是一把利刃,在他的心中絞弄不休,直攪的他的五臟六腑都生疼不已。
二人很快調整好心情,易寒就攙扶著念兒下了樓。
之前下來的白墨已經將飯錢都給付了,軟轎也叫好了,幾個轎夫蹲在酒樓門口,邊閒聊邊等著兩人。
此時,見兩人出來,幾個轎夫趕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回到轎子的兩側,請二人上轎。
易寒還是準備扶著念兒先上去,只是念兒一隻腳還未踏進轎門,就猛地收回了腳。轉頭疑惑地看向酒樓對面的一家醫館。
她當然不是對這醫館感興趣,因為每天喝的柳太醫開的那些苦藥,讓她見了與「藥」有關的就頓時想抜足狂奔,但是此時,讓她駐足的卻是醫館門口的一位大夫與一位婦人。
那婦人頭戴幃帽,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梳的是何髮髻,念兒之所以能斷定那女子已經嫁為人婦,是因為那位大夫對她說的話。
「夫人還是不要再為此事傷神了,思緒過重,勞心傷神,對夫人您的身子也不大好。每日服二帖這八珍湯,補氣養血,儘早調理好身子,夫人還年輕,再懷一個不成問題的。」
「可是這八珍中的這些藥材,樣樣貴重。照你說的每日兩帖,連喝上兩月,都得上百兩銀子了吧。我這才不小心滑了胎,正遭婆婆與丈夫厭棄呢,他們哪還會給我錢來買藥啊。」
「這倒是老夫想問題不周,不如這樣,我再給你另外開副方子,可能藥效沒有這一副的好,但勝在價格不貴,夫人您應該支付得起。」
「那也只好這樣了,有勞大夫了。」
……
念兒聽她們說了這許久,也聽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裡十分可憐這位沒了孩子的可憐婦人,想幫幫她,便伸手向易寒要了銀子。又讓他扶她走向二人所在的方向,將正要返回醫館的兩人攔下,說明了來意。
那婦人十分感動,雖然是十分不好意思白受陌生人的幫助,可卻又迫切需要她的這種幫助。
只是,卻推拒了念兒一股腦兒塞給她的一張銀票,不好意思道:「姑娘,謝謝你,我的確需要一筆錢買藥,可我不能收這麼多。能請你等等嗎,讓大夫將我需要的藥材的花費算出來,多出的銀錢我想退還給你,行嗎?」
念兒與易寒對此都有些驚訝,從這婦人的衣著與剛剛與大夫的對話來看,她家境並不太好,念兒給她的這筆銀錢對她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她尚且能抵住誘惑,只取自己所需,不得不讓旁人對她有些另眼相看。
念兒也更加覺得自己是幫對了人,連連點頭答應了。
那位大夫忙請眾人進了醫館,請他們坐下,然後將藥方交給櫃檯處的帳房,讓他加緊算出所需費用。
帳房拿出算盤,一邊唱,一邊撥弄算盤珠子計算道:「人參九錢——四錢五分,白朮九錢——三錢,白茯苓九錢——二錢七分.」
念兒越聽,越是覺得這張方子有些熟悉,擰眉想了想,忽然恍然,這張方子不正和柳太醫之前給自己開的一樣嗎?
帳房唱出最後一味藥:「黃連二錢——二分六厘,每劑是一兩二錢六厘銀子,每日二劑,連喝二月,共一百二十劑,記一百五十一兩二錢銀子。」
念兒當即將銀票給了帳房,等他找銀子的空隙,問那位大夫道:「大夫,這方子主要是為了治什麼病的啊?」
大夫老實回答:「此藥名為八珍湯,主養氣補血,一般為婦人滑胎小產後調理身體所用。」
「既叫八珍湯,那怎麼會有九位藥呢?最後的黃連也是其中之一嗎?」
「額這.黃連嘛,主清火解毒.嗯,並不是八珍之一,但但是這位婦人滑胎後,一般伴有內火失調的症狀,所以.所以才另又加了這一味藥。」
易寒聞見大夫與念兒的一番對答,心中頓時有些不妙的感覺。再看大夫最後支支吾吾,滿頭大汗的模樣,覺得此事也太過於巧合,有些蹊蹺,頓時朝一旁的白墨遞了個眼神,讓他好好查查這位大夫與婦人。
白墨當即點頭領會。
念兒確認柳太醫給自己開的藥,必然就是此方無疑了。只是他為什麼會開婦人滑胎後調理用的藥給自己喝呢?而且自己喝了也確實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難道是?
念兒不敢再想下去,而是將帳房找回的錢接過,還給了易寒,也沒心思理會婦人的千恩萬謝,腦袋裡十分混亂,心中驚疑不定地往外走。
易寒見了,趕緊跟上,卻是欲言又止,而念兒也沉默不語,二人分別上了軟轎,不多時就回到了皇宮內。
易寒親自將念兒攙扶著回了房,揮退了房內的侍女們,房內登時只剩下他和冷著一張臉的念兒兩人。
走了一上午的念兒身子已經有些受不住了,一回房就上了軟塌靠著,從頭到尾都不看易寒一眼,顯然是在生他的氣。
易寒看她這幅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搬了張繡墩坐到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拉過她的手,也不管她的使勁掙扎,直接緊緊的攥在手中,柔聲問道:「念兒,怎麼了?怎麼從醫館裡出來就這幅模樣了?誰惹你生氣了,我去教訓他,你可不能不理我呀。」
念兒在回來的路上,胡思亂想了一路,各種想法充斥在她腦海中,偶爾甚至會閃過易寒側頭俯身將耳朵貼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的畫面。
這一切都讓她有些驚恐,在她的記憶里,自己與易寒才剛剛有了婚約不久,這麼突然的知道自己已經懷過孕了,而那孩子,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沒了.這一切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心臟也像是被人給緊緊的揪著,有些難以喘過氣來,不知是為了易寒對自己的欺騙,還是為那個與自己沒有母子緣分的可憐孩子.
「我們的孩子呢?」念兒忽然直直望著易寒的眼睛問道,眼神凌厲,不容得他躲閃。
易寒聽她這樣問起,心中頓時一驚,問:「念兒,你.都想起來了?」
聽他這話,念兒更加的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我們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和我之前受傷有關,是嗎?易寒,你告訴我好不好?」
易寒聽她這麼一問,十分心疼的起身坐到她的身邊,輕輕為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道:「是,你那日從承天門上摔下時,正懷著六個月的身孕。雖然及時的叫來了柳太醫救治,但承天門實在太高,在你落地的那刻,孩子就已經沒了,就連帶著你也暈迷了幾天幾夜,直到現在身子也沒好全。」
念兒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得更狠,她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右手緊緊的按壓著悶痛的胸口,喃喃自語道:「都六個月大了啊可我竟然將這一切都忘的乾乾淨淨了,我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啊!」
雖然剛開始有些難以接受知道自己懷過孩子的真相,以往的記憶中也沒有一絲一毫關於孩子的記憶,但到知道自己孩子沒了時,她還是會忍不住的難過。那個還尚未來得及到這世上看一眼的孩子,那還不知如何分辨這世間美與丑的孩子,她和易寒共同的孩子,就這樣被她給扼殺在了搖籃里,可真是教她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