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證死亡

  夜語非的一席話，說的玲妃的心裡俱是一顫一顫的，令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當初與他的母妃蘭妃在宮中初相遇的場景，那時她已然為妃，而自己只是個剛剛混進宮中的小秀女罷了，受盡欺凌無法反抗之時，是蘭妃即使出現救了她，還將資金收歸她門下，這才讓她有了一個安身之所，也為自己日後復仇提供了一個良機，若當時有第二條路選擇，她也不想要在背地裡害死蘭妃的，那可以一心一心保護著她的蘭妃姐姐啊，那可是她當初在前朝宮內，乃至如今都再也遇不見的溫暖之人啊，可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復仇之路，她已經葬送了許多，是必須要繼續走下去的，所以，是不能在蘭妃那裡斷送的，因此，當初她才會義無反顧選擇了調換了她的書信，偽裝成她與她的父親勾結要一起陷害皇上的證據，最終造成她被打入冷宮，以致後來的死亡。

  於是，事到如今，她也得到了報應，自此之後，她再也得不到溫暖。

  而皇上如今聽了玲妃的一番話，見她面上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也是十分的心疼，當即就對夜語非道：「非兒，到底是因何等原因，甚至不惜父子之情，也不惜要違抗朕，而口口聲聲說玲妃是當年陷害你母妃的兇手？」

  見自己的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著那心狠手辣的玲妃，這玲妃到底是給自己的父皇吃了什麼迷魂藥，讓他連父子親情都不顧了，也要死命的保她周全。

  夜語非想了想，暗道反正自己此番也是拗不過自己的父皇，無法讓她相信玲妃的本性究竟如何，反正日後再三相處時，父皇就會知道玲妃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的事情，自己如今提前告訴他，將那些證人帶上大殿來，與玲妃對峙一番，其實，也無甚大礙，反正大殿之上，有父皇在此，晾她玲妃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此次一定要狠狠的揭穿她美人皮下的那些見不光的陰謀算計。

  於是，他便直接上前一步，道：「好，既然父皇您執意要相信玲妃，而不相信兒臣的話，兒臣此次就讓你看個明白，她玲妃到底是何人，又有何種身份和那滿腹的陰謀算計！還請父皇派人去兒臣府上下令就是！」

  可站在一旁的玲妃心裡卻是一陣嗤笑，即使那些證人在他賢靖王府又如何，自己又不是沒有辦法將他們給毀屍滅跡，夜語非，你想要殺害本宮的想法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罷了……玲妃的心裡現在可是得意忘形啊！

  可夜語非卻並不知曉，反而心裡也是在暗自等待著，想著自己此番終於能替母妃報仇了，心裡十分的激動。

  而珍妃和太子夜寒風依舊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皇上一聽，也答應了，心裡並不十分在意待會那些證人來了，究竟會讓他得知怎樣殘忍的真相，心裡他打心眼裡就從來沒相信過玲妃是個心狠手辣的入，只是，他不知，溫柔鄉原是英雄冢啊！他心裡反倒是為自己的兒子終於肯宣那些證人上殿來於玲妃對峙一番，為玲妃洗刷身上的冤屈，而感到高興。

  於是，皇上立馬宣了劉公公上殿，而後派他去賢靖王府，持賢王令牌，讓王府的侍衛把那些押在地牢里的幾名證人給帶入皇宮來。

  劉公公當即領命而去，沒想到皇上又交給了他一個苦差事啊！

  而此刻在賢靖王府的默聲，匆匆接了命令而來，到了大殿上，單膝下地，臉上沉沉，拱手答道的話，卻是讓眾人都為之一驚。

  「回稟皇上，被關押在王府幾名證人，已於今早畏罪而亡！」

  這一句話直接在眾人的心裡炸開了一道晴天霹靂。

  有些人心裡是震驚的，有些人心裡卻是平靜如水的，不為別的，只為真正的兇手就是他們。

  畏罪而亡？直到從默聲的嘴裡說到「畏罪而亡」這四個字時，夜語非原本盛滿期待的臉色，才漸漸沉了下來。

  待默聲老實交代了這幾位證人在今早竟然都是服毒而亡，而在他們的後槽牙內，是裝了一顆毒藥的，所以他們是藉此咬碎了那裡面的毒藥，才中毒而亡的，夜語非此刻更是面沉似水。

  為什麼會是這樣？不可能的，當時那些人還在他的面前說想活下來的，他們雖然通通身為死士，可心中也是有想牽掛的人的，況且，他當日還答應過他們，待他們當堂指證完玲妃的陰謀之後，就給他們一個新的身份去生活的，怎麼可能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就畏罪身亡了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難道說是？

  他猛地看向了還兀自跪在地上的默聲，眼神里滿探究，可默聲卻心虛的不敢回應，眼神躲躲閃閃的看向皇上那邊。

  夜語非看了看在旁邊一臉得意的太子夜寒風，在看了看心虛的默聲，一切竟然都已經明白了，就只差證實了，可自己真的有勇氣去查證這一真相嗎？雖說他賢王夜語非從來都性子極冷的一個人，從不為情所動，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是重感情的，重義氣的，默聲大大小小的畢竟也跟了他十幾年，現在說背叛就背叛，說是東宮的暗衛就是東宮的暗衛，這叫他如何能信呢？如很能坦然自若的接受呢？

  比之他的心痛，跪在地上默聲也是痛楚滿滿，若有一萬條路可以讓他選，他都不會想要背叛賢王的，王爺對他那麼的好，早已不是主僕之儀，而是兄弟之情了，這叫他如何能能狠得下心來在他背後插一刀呢？

  所以，那晚，在太子夜寒風派人來跟他計劃此事的，他是在心裡猶豫了很久，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此生註定已是個行走於黑暗中的人，宿命早已註定，違抗不得，所以，到最後，他只得無奈選擇了背叛他，正所謂是當初一步錯，如今是步步錯啊！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先退下吧，此事，來後再議！」這時，端坐於主位上的皇上忽然冷冷開口說道。

  看出了自己父皇此時的不悅和更加的不相信自己了，但為了查清楚母妃當年之死的真正真相，為了給母妃沉冤昭雪，也為了能將真兇玲妃給捉拿歸案，讓自己心安，實現自己當初在母妃墳前發過的誓言，夜語非如今只有拼死一搏，道：「稟父皇，兒臣自會回府去查清楚那些證人死亡的真相，但還父皇記得當日對兒臣的承諾，兒臣當日早已在母妃墳前發過誓言，若此生不抓住陷害母妃的兇手，便來日九泉之下無顏面對母妃，此等為人之子之情，想必父皇您最是清楚，還請父皇准奏。」

  說完，他便徑直跪倒了皇上面前。

  皇上神色莫測的看了他好久，才悠悠開口：「非兒……你可知你這是在為難你父皇啊！如若朕如今答應了你，於玲妃又如何交代，若不答應你，時難對你母妃負責啊，哎，朕如今已是被你逼入兩難抉擇之地啊。」

  夜語非卻是堅定道：「兒臣知曉，父皇必定會兩難抉擇，兒臣不想讓父皇為難，只求父皇還是讓兒臣繼續調查此事下去，還請父皇相信兒臣，兒臣自有應對方法解決此事，求父皇答應，不然兒臣便不起來了。」

  皇上見他如此胸有成竹，又是如此言之鑿鑿，情真切切，也不好拒絕他為人之子的想為母報仇的心情，更何況，他心裡也是想為蘭妃沉冤昭雪的，只可惜當初根基未穩，卻是無能為力之時，如今，他的兒子不過是做了他不敢的事情罷了。

  他當即也不再多說，只是淡淡點頭答應了他，「既然如此，朕便也就成全了你，答應你繼續將此事調查下去！」

  但同時也提出了個條件，道：「如若此事日後查不來於玲妃無關，你定是要對玲妃道歉！」

  「這……」夜語非猶豫道。

  「沒有這是那是的，非兒，你到底是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由你自己選。」說完，皇上便也不再看下面仍在跪著的夜語非額，而是閉目沉思了起來。

  這件事情，如今也只有這一種解決方法了。

  夜語非在心底猶豫了片刻，心想反正事實確鑿，那玲妃就是當年陷害自己母妃的兇手，害的自己母妃含冤而亡，這筆帳，他是一定要找她算一算的，反正有方知遠這個斷案神人在，他也不怕日後調查不出真相，搜集不到玲妃犯罪的證據。

  想通其中關竅，夜語非也不再猶豫，而是衝上手，依舊朝在閉目養神的皇上道：「兒臣答應父皇，還請父皇定要成全兒臣的請求。」

  皇上聞言，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答應一般，也不驚訝，依舊是閉著眼睛，鼻腔里發出一聲「嗯。」表示聽到了他的話，又甩甩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那你等就先下去吧，讓朕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