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當年真相

  原來，夜語非也是會臉紅的啊？

  元思璃在心裡偷笑了許久，小清也正在此時端了一盆溫水走了進來，看著自家王妃臉上越來越濃的笑意，就知道是因為王爺。

  她一邊幫元思璃梳著頭髮，一邊打趣道：「難得看王妃這麼開心，難道是因為最近跟王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驀然被小清戳中心思，元思璃感覺自己最近跟夜語非之間，是多了點朦朧的情愫，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就差被捅破了。

  在經過幾次的捨命相救之後，元思璃也逐漸懂了夜語非對自己的心思，一開始只是因為不了解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才一直冷漠相待，一直小心防備，可就在所有事情都揭開的時候，兩人才算是彼此揭露真心。

  其實，古時那麼多相愛的人，那一對不是被誤會給拆散的，誤會揭開了，也便就好了，就怕這誤會解不開道不明。

  「去，去，去，你這丫頭，口才越發伶俐了，但這動作卻是麻利不起來了，你要是再不快點的話，難保你們家王爺不會發起脾氣來，那我可是招架不住的！」元思璃不滿的嘟囔著。

  小清『撲哧一聲笑了，「是是是，我的好王妃，說了這麼多，你無非是餓了吧，想快點去用早膳？」

  「死丫頭！」元思璃白了她一眼。

  小清卻是輕笑一聲，幫元思璃挽發的動作又輕快了些。

  ……

  大堂里，夜語非正坐在紅木雕漆的圓桌旁，手指不停的在桌上叩著，心裡沉重的全是剛才在元思璃房間裡的一幕。

  他剛才竟然會情不自禁的偷親了她？這是他夜語非活了二十多年所不曾有過的悸動，連一向冷靜自持的他都控制不了的，這完全不像他該有的行事風格。

  不過，自從遇見元思璃之後，他就越來越變的不像原來冷血的自己了，行走在人群中，竟會生出一絲溫暖。

  旁邊的丫鬟看著夜語非不停叩桌的動作，還以為他是等元思璃等的著急，紛紛偷笑著，交頭接耳道自家王爺和王妃果真很恩愛。

  耳畔斷斷續續的談論，讓夜語非想聽，又極力抗拒，難道現在的自己，一顆心都撲在元思璃身上了嗎？

  他單手撐著腦袋，沉思著，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臉，也遮住了他此時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

  身旁，很快又傳來丫鬟的聲音，「王爺，王妃來了！」

  夜語非這才猛然回神，「嗯」了一聲，連忙把手臂放下，端坐在椅子上，還是那副超然於喧囂之外的神態。

  他這一系列的動作，都被剛走進內堂的元思璃給看個正著，她又忍不住的偷笑了起來。

  聽見笑聲，夜語非轉頭冷冷的看著她，表情陰沉。

  這個女人，何時這麼大膽，敢笑他了？

  元思璃被他看的打了個冷顫，乖乖閉上了嘴巴，乖乖就坐，乖乖的用膳，不再敢抬頭，也不再敢看他。

  其實，剛才夜語非偷親她的那一幕，也不停的在元思璃的腦海里盤旋著，尤其是在她說了那句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之後，她更加是不敢面對他。

  所以，就連用膳的時候，元思璃都是心不在焉的。

  直到用完早膳之後，夜語非才看向元思璃，她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面前的碗碟中，還有幾口粥沒喝完。

  元思璃漫不經心的抬頭，一眼就看見夜語非正冷冷的盯著她，上次跟他用膳的經歷還讓她心有餘悸。

  冰冷的眼神里似乎有刀子一般，嚇的元思璃連忙的端起粥碗，三下五除二的就喝完了那晚粥。

  夜語非看著她這樣的慌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本王讓你感到害怕了？」

  他要的不是這個女人的害怕，而是她的真心相待，因為害怕而得來的愛情，不是他夜語非想要的。

  他的話語雖然強硬，卻透著他隱隱的心痛。

  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元思璃是不應該怕他的。

  元思璃慌亂解釋道「那個……不是的啊……我並不害怕你啊，我只是……哎……我用膳一向都這麼快的，不信你問小清！」

  話鋒一轉，元思璃立馬將矛頭拋向了小清。

  夜語非的視線也隨之瞥了過去，嚇的小清立馬很篤定的點了點頭。

  夜語非沒再說話，沉默的起身，一甩衣袖，說道：「早膳用完，本王也該動身前往皇宮了，你在王府可千萬不要惹出什麼事端來？」

  怎麼夜語非說的好像自己一直都是搗亂的那個角色一樣，元思璃不滿撇了撇嘴。

  「璃兒謹遵王爺教誨，此去面聖，萬望王爺也小心為上！」

  「嗯，本王知曉！」夜語非滿意點頭，才轉身離開了王府。

  ……

  這邊，皇上上完早朝之後，就立馬回了御書房，那裡，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此人正是他的第九個兒子夜語非。

  見到皇上的到來，夜語非立刻拱手恭敬請安，「兒臣見過父皇！」

  皇上微微點頭示意，夜語非這才抬起頭來與其直視。

  「不知父皇今日宣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聽說你府上昨晚進了刺客？」皇上沉聲問道。

  「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父皇不必放在心上！」夜語非靜靜回道。

  「朕擔心的不是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朕擔心的是你，自從瀚海夜明珠現世之後，你的府上就沒太平過！」

  「父皇既然擔心這一點，那為何不去解決這件事情的源頭，瀚海夜明珠究竟因何人而現身，父皇心裡難道沒有懷疑過嗎？」夜語非反問道。

  皇上卻在此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己欠這個孩子的實在是太多了。

  「非兒，你還在因為你母妃的事情而恨我？」

  皇上的聲音，此刻變的有些沙啞起來，整個人也似乎蒼老了好幾歲，只有沉浸在回憶里的時候，他才不是方才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帝王，而是一個關愛孩子的普通父親。

  「我不恨父皇，我恨的是那幕後居心叵測的人，父皇明明已經知道母妃手中的玉珏是假的，為何當年在賜死母妃之後，連事情原委都不調查一下？這可真叫兒臣心寒！」夜語非道。

  被自己的皇兒的質問給逼的說不出話來，皇上的思緒一下子卡在了那裡。

  作為九五之尊的帝王，他也有他的無可奈何與悲哀啊！

  「非兒，朕當年也有苦衷，實在是不得而為之，朕這些年，對你母妃也一直是心懷愧疚，內心深處一直未曾安生過！」

  「好一句不得而為之！」夜語非忽然冷笑了起來。

  「父皇你口口聲聲說愛著母妃，將她從外邦接了回來，卻因為朝臣說她是身懷巫術的妖女，你就將她打入冷宮，你可知，母妃在這偌大的皇宮裡舉目無親，是靠著對父皇你的愛才撐了那麼久，若是不愛，又怎麼會甘願被困在這深宮高牆之中呢？可是父皇你了，你看看你最後究竟做了什麼，你不過是辜負了母妃的一番深愛而已，母妃她日日夜夜都在冷宮裡盼望著你來接她回去，你來聽她的解釋，可是你一次都沒有來，還將我從她身邊帶離，她一個人在冷宮有多孤獨你知道嗎？若不是我偷偷跑去看她，又怎會知道她過得是如何的傷情，母妃本以為這一輩子就只能在那冷宮中了此餘生了，可是父皇你，卻在闊別一年之久，就將她帶了出去，給了她希望，卻最後又將這希望給親手扼殺了，父皇，你要何其殘忍，才會在那個時候狠心賜死母妃，現在卻敢說，你這些年來一直對母妃心存愧疚，這就是你的不得而為之嗎？」

  面對自己皇兒的指責，皇上的心底是沉重的。

  片刻，他才幽幽說道：「對，終究還是我辜負了你母妃，非兒，你恨我是應該的！」

  「恨意再大，也不能讓我母妃回來！」夜語非眸光一閃，冷冽犀利，令人為之動容。

  皇上靜靜的看著，越發覺得他這個皇兒跟他年輕的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不，確切來說，是跟那個人一模一樣，但都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啊！

  「兒臣一定會親手查出當年的真相，手刃仇人，為母妃報仇，是兒臣一直以來的心愿，望父皇不要過多阻撓！」夜語非再度拱手說道，一句請求，已經透露出他們父子之間生疏的關係。

  皇上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拂了拂衣袖，道：「也罷，既然如此，朕也就隨你去了，只是真相揭開後，也許並不是你想要的！」

  「父皇知道些什麼？」夜語非試探性的問道。

  自從上次為了元思璃去向父皇求得那剩下的半塊玉珏之後，他就總覺得父皇一定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而且還是個足以顛覆他一切生活的真相，但父皇不說，他也不好逼問。

  「時機未到，不可說！」皇上一拂衣袖，隨即背過身去，嘆道：「總之，你先退下吧，以後你自會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還有，對賢王妃好一點，不要再步父皇和你母妃的後塵了……」

  「兒臣不會的！」夜語非拱手說道，眸中是滿滿的堅定，他和元思璃的未來一定是光明的。

  「那，父皇，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上點了點頭，夜語非這才恭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