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皇帝親臨

  半天她才將男子推開，羞憤道：「你幹什麼！」

  夜語非沒有說話，眼裡含笑地看著她，勾起唇角，這一下又弄得元思璃滿臉通紅。

  忽然只聽外面突然傳報導：「皇上駕到——！」

  「皇上？」元思璃眼裡都是困惑，見夜語非也是一臉疑惑，剛準備起身去大堂迎接聖駕，卻沒想到轉眼就見到一個明黃色龍袍的男子進了夜語非的臥室。

  元思璃趕緊下跪行禮，恭敬道：「不知皇上駕到，未能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夜語非也掙扎著要起身行禮。

  皇帝上前按住夜語非，和藹道：「不必多禮，你都傷著了，還是養傷要緊。」

  「多謝父皇。只是……父皇日理萬機，怎麼突然來了兒臣這裡？」夜語非一臉困惑和惶恐。

  皇帝見了，氣道：「也不知是何處膽大包天的歹人！竟敢在皇城天子腳下動手，還傷及朕的兒臣！朝廷再多事務，能有朕的兒子重要嗎？你說朕能不來看看你嗎？」

  「多謝父皇。」夜語非似乎喉頭哽咽，在隱忍著心裡的痛楚。

  元思璃難過地垂下眼眸。

  都是因為她……

  皇帝也嘆了幾口氣，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御醫，道：「朕帶了御醫來看你，你這傷是一定要好起來的。」

  「多謝父皇關心。」夜語非鄭重道。

  御醫上前，夜語非將手腕伸出，給御醫把脈。

  見御醫一臉沉重，皇帝急忙問道：「怎麼了？可是皇兒身子有何不妥之處？」

  「回皇上，賢王殿下中的不只是箭傷，只怕這箭上塗了毒，雖然賢王殿下請來的大夫清理了一下毒，只是這毒藥極為稀有，雖然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只怕也會留下後遺症。」御醫皺眉道，一臉沉重。

  「什麼後遺症？」元思璃急忙問道，忽然發覺自己不該在皇上說話的時候隨意插嘴，剛要請罪，皇帝擺手示意不追究，她才鬆了口氣。

  「回賢妃娘娘，賢王殿下以前應該能偶爾行走，賢妃娘娘應該也注意到了。只是……這毒隨著筋脈下行，最後沉積在雙腿，只怕賢王殿下從今以後腿傷就無法復原了。」御醫低頭小聲道，生怕被遷怒到自己身上。

  「你說什麼？」皇上瞪大眼睛，怒道，「你可有辦法讓皇兒體內的毒全部排出？」

  「恕臣無能，這毒已經下行到了雙腿，臣只可以每日來為賢王殿下施以針灸之術，但估計收效甚微，只怕還是……」御醫覺得額頭上的汗都要止不住了。

  元思璃像是心中的期待被抽走一樣，她總覺得自己每日那麼按摩下去，好歹夜語非可以恢復到曾經的順暢行走的地步，只是沒想到……

  御醫這一番話，等於直接判了夜語非雙腿的死刑。

  皇帝看到元思璃跌坐在地上，一臉絕望，再看自己兒子也是一臉蒼白，嘆氣道：「你來施以針灸之術吧，能好一點是一點。」

  「是。」御醫應了下來。

  「兒臣不願！」夜語非咬牙道，一臉沉痛，「兒臣為了這雙腿能再次行走，已經費了多少心力了！好不容易已經快要恢復，卻又橫遭此厄運，兒臣已經不知道如今是有人就是不願見到兒臣腿傷恢復，還是老天都不願見到！兒臣不想再做什麼努力了，這雙腿，廢也就廢了！」

  夜語非低沉地吼道，雙手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腿。

  「夜語非！」元思璃撲上去，抱住夜語非的雙手，哭道，「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對不起，都是我不該隨意出門，與你置氣，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吧……嗚嗚嗚……」

  皇上也上前按住夜語非的肩膀，道：「皇兒，不要太過介懷了……」

  夜語非沉聲道：「兒臣失態了……」他頓了頓，才又道，「還請父皇先行回宮，兒臣頭有些疼，想躺一會。」

  「恩。那父皇就先回宮了。哎，皇兒不必送了，好好躺著休息。」皇上按住想要起身的夜語非，對元思璃頷首，然後領著御醫出去了。

  御醫沒有回太醫院，而是跟著皇上到了宮內，進了書房，忙跪下。

  皇上落座後，抬頭問道：「你可診脈診清楚了？」

  「回皇上，臣診清楚了，不會有錯。」御醫忙道。

  「所以賢王是果真雙腿廢了？」皇上眼神複雜，面色冷淡，看不出情緒。

  御醫只覺得殿內氣氛沉重得嚇人，只好答道：「是，賢王殿下曾經雙腿有可以行走的跡象，如今……是不大可能再恢復了。」

  「你退下吧。」皇上坐在龍椅里，揮揮手，御醫便如蒙大赦般趕緊離去。他看著空蕩蕩的宮殿，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寒冷襲來，便往龍椅里縮了縮。

  如今年邁，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常常會覺得周身寒冷。

  賢王府內，元思璃難過地抹了抹眼淚，看著一臉沉痛的夜語非，柔聲道：「你沒事吧？你也別太掛懷了，我也不介意你不能行走……」

  夜語非抬起頭看著她，臉上哪有當時那般痛苦的表情。

  元思璃一愣。

  夜語非笑道：「如果我不那麼說，父皇怎會帶走那位御醫？」

  「你不要這雙腿了嗎？就算御醫不太有用，好歹能針灸一下，總是有一絲希望的！」元思璃急忙道。

  「若是真的讓那位御醫每天來為我針灸，只怕我這雙腿才是真的要廢了。」夜語非眼神幽深，讓元思璃一時看不分明裡面的情緒。

  見元思璃還是愣愣的，夜語非笑道：「我說過了，這皇宮裡暗流洶湧，你不知道誰是敵，誰又會是友。」

  「可……可那位是你父親啊……」元思璃有些跟不上夜語非的意思。

  夜語非是說，派人突襲他的，也有可能是皇上的人嗎？

  夜語非卻是輕鬆一笑，道：「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一直能感受到父皇對我的不喜歡和忌憚，曾經我軍功赫赫，就讓他視我為眼中釘了。但是不論是誰，只怕是不想我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