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婚在即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元正榮大驚道，「難道要對我元家不利的，竟然有兩人？」

  「雖說這是元相爺家事，本王不便插手，但畢竟事關本王未來王妃的安全，具體情形，元相爺自己去問自己的好夫人吧。本王先行一步。」夜語非沒多寒暄，冷著一張臉離開了。

  元思璃臉色平靜地站在一旁，元正榮忙道：「思璃，王爺說的是什麼意思？」

  「王爺讓問大夫人，想必大夫人是清楚的。」元思璃沒有回話，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大夫人。

  大夫人面上神情變幻，才一抹眼淚哭著跪了下來，道：「老爺，都是妾身一時鬼迷心竅，才會這麼做的，但是妾身真的不想思璃有事啊！」

  「你說什麼？」元正榮心下明白幾分，卻怎麼也不敢相信。

  大夫人哭道：「都是妾身一時起了貪念，見到思璃的嫁妝，想著那麼多東西，思璃肯定也用不著，我偷拿幾樣也發現不了，所以才……嗚嗚嗚……」

  「你說什麼？女兒的嫁妝你也偷？」元正榮氣糊塗了，半晌才平復了一下，問道：「之後你做什麼了！」

  大夫人嗚嗚哭著，抽泣道：「妾身……也沒想到思璃會出現在那裡……嗚嗚嗚，妾身的手下婢女率先打暈了思璃，妾身只是一時慌了，才……才讓人將她扔出去，可妾身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惡奴竟然……竟然與外人有勾結，嗚嗚嗚……差點害了思璃的一條性命……」

  「你……你！……」元正榮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緩了很久才氣道，「你糊塗啊！偷拿嫁妝的事情也就罷了，畢竟思璃是我元家的女兒，你平日裡再如何苛刻對待思璃，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想著你有分寸，所以沒有過問，但你怎麼能做出傷害思璃性命清白的事情來！你可知你差點害得我們元家家破人亡啊！」

  「妾身知錯了，老爺怎麼罰妾身都好……嗚嗚嗚……妾身都……都不會埋怨老爺的……」大夫人邊哭邊抱著元正榮的腿。

  「我們元家欠你們韓家什麼了！你說啊！這可是皇上御賜的婚事，那些都是皇上御賜給思璃的嫁妝！稍有不慎，我們整個元家都要被你拖下水！見識短淺的婦人！我是怎麼瞎了眼看上了你！」元正榮抓住大夫人的肩膀，狠狠往地上一甩。

  「老爺？」大夫人沒想到自己夫君竟然會這麼對待自己。

  她一直以為無論她犯下天大的過錯，他都會原諒自己的。

  「別叫我老爺！今後你不再是我們元家的人！有你這樣的當家主母，是我元家家門不幸！來人，筆墨備好！我今日便要休妻！」元正榮不看大夫人一眼，恨不得立馬將眼前這個女子趕出府去。

  「爹爹！求爹爹不要趕娘走，求爹爹了！」元月靈沒想到這次父親竟然會生這麼大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拽著元正榮的衣擺哭道。

  元正榮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如今被驕縱成了什麼樣子！就是有你這樣的娘教，你才會變成如今的這種性子！」

  「爹爹，女兒知錯了，女兒從此以後不會再胡鬧……嗚嗚嗚，女兒以後會好好侍奉爹爹和祖母，不會再調皮任性……求爹爹不要趕走娘……」元月靈哭得梨花帶雨，看得元正榮心底有些動搖。

  老夫人嘆了口氣，上前道：「榮兒啊，韓氏偷拿思璃嫁妝的事情，我也有份……娘實在喜愛那尊玉象，實在是愛得放不了手。娘這一輩子也沒求些別的，只是愛極了那尊玉象，一時鬼迷心竅，也怕事情敗露，這張老臉沒地方擱，所以才同意了韓氏，將思璃丫頭丟出了府……若是你要休妻，一併將我這個娘也扔出府吧。」

  元正榮急道：「娘！你怎麼也如此糊塗啊！」

  可眼下他是不可能休妻了，總不能真的將自己母親送出府去，那樣文武百官要怎麼看待他？況且方才說要休妻，也只是氣糊塗了，如今氣消了些，他也有些後悔，只是一時下不來台，所以才沒有說什麼而已。

  老夫人顫巍巍上前，拉了元思璃的雙手，低頭卻發現元思璃手腕間沒有戴著自己送的玉鐲，只當元思璃是在怪自己，故意不肯戴，心下苦澀道：「思璃，是祖母對不住你，你要恨就恨祖母，不要恨整個元家。」

  元思璃冷冷看著一屋子的人都在哭，心中卻只想冷笑。

  她將手抽出，退後一步，道：「還請娘和祖母將思璃的嫁妝盡數歸還。不是思璃貪戀寶物，不肯贈與，而是這畢竟是皇上的賞賜，思璃不敢自行處置。明日思璃便出嫁了，希望能在府上安安全全度過出嫁前的最後一日，畢竟耽擱了皇上御賜的婚禮，思璃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她每一句話都是在暗諷。

  明明是她自己的嫁妝，她卻說自己不敢貪戀寶物，其實就是在指責大夫人和老夫人貪得無厭。

  她們二人又怎麼會聽不出元思璃話中的話，當下都覺得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難堪，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偷小輩嫁妝的事情，可是她們做出來的。

  元思璃見眾人不說話，便道：「思璃有些疲累，先行告退了。」說完便走了出去，回了自己房間。

  屋內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良久，老夫人長嘆一口氣，還帶了些哭腔，道：「唉，思璃丫頭這下是恨極了我這個祖母，恨極了我們元家啊……雖說對方是那位賢王殿下，但思璃畢竟是嫁入了皇家的人……是我對不起元家列祖列宗啊!我對不起元家啊！……」

  老夫人步履蹣跚地走了，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單。

  元正榮看著母親的背影和花白的頭髮，一時心中哽咽。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元月靈和韓氏，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元月靈見父親走了，才扶起母親，道：「娘，爹爹只是一時生氣，但爹爹還是愛你，以後會原諒你的。」

  大夫人面色憔悴，嘆氣道「只怕這事畢竟關係到了整個元家，你爹他以後見我，始終心裡有個疙瘩……我只怕是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受寵了……」

  「這些都是那個元思璃害的！要不是她亂跑，娘也不會一時慌亂了手腳！不就是一點嫁妝嗎，捨不得就捨不得，還搬出皇上來。」元月靈狠狠地瞪著元思璃離去的方向，暗暗握緊了拳頭，道：「娘，你等著，我將來一定會嫁給太子，一定會嫁的比她元思璃好！到時候也讓皇上賞賜些嫁妝，會比她元思璃更風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