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想打翻身仗

  雖然很多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天橫衝直撞的男子還是在口口相傳下，一時成了衛所里議論的焦點。

  「聽說那人身手了得？阿福他們都成了手下敗將？」有不知情的四處打聽。

  是個人都有強者崇拜情節，禁軍的紈絝們自然也不能例外。

  「嘁，說什麼手下敗將，那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聽說人家只用了一招，當時值勤的那兩個膿包就倒下了。」知道內幕消息的很是不屑。

  「你說咱們韓大人是不是也是因為敗在那人的手裡才不高興的？」

  「特麼的你找死啊，找死別扯上我！」剛剛還有些小嘚瑟的人立馬閉口噤聲。

  但沒過多久，等他左右環顧，沒發現有人注意到這裡，又忍不住沖人招了招手，抵在別人耳邊輕聲的道：「應該不是，聽說屋裡並沒有打鬥的聲音。」

  「不過，估計比打輸了更丟臉！」

  「？？」

  「想知道？」被對方強烈的好奇心迅速的取悅到了，賣了個關子才又繼續道：「那日咱們兄弟不是抓了個女人回來嗎？可是那人進去後直接就把那女人帶走了，咱們大人連哼都沒哼一聲！」

  「啊！還有這事兒？」

  「……」

  「是不是不想呆了？要滾早點出聲！」就在這兩人八卦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冷不防突然被人打斷。兩人扭頭一看是韓大人身邊的隨從，當即站直噤聲，仿佛剛才交頭接耳的一幕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就在隨從的身後，韓統領踱著方步走過來了。

  兩個站崗的小兵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好歹也算禁軍的編制，什麼危險都不用冒，每月能領八兩銀子的糧餉。

  潑皮魏二就是想謀求這樣的一份差事，如今還在京兆尹的監獄裡呆著呢。

  就這兩個人，當初進來托關係也花費了家裡不少的家底，誰知說上官的小話被人當面抓了個正著，一想到後果，當即兩人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紫，硬是十分生動好看。

  正思忖著要不要跪下磕頭請罪，便見韓大人信步掠了過去。

  也幸得這兩人沒有下跪求饒，好臉面的韓大人還能自欺欺人的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省卻了被人當面揭穿老底的尷尬。

  他那隨從是從小跟到大的，自然十分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只警告的瞪了這兩個輪班的小兵一眼，沒再追究，站在那裡等韓大人進去之後，才默默隨行。

  那段從來就沒有被忘記的恥辱在被兩個小兵挑起之後，令韓統領越發的懊惱。

  當日真是被薛勇的氣勢所震懾，讓他做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其實就算是真刀真槍的對上，也不是一點勝算沒有。

  更重要的是，禁軍做為皇家的貼身衛隊，並不比拱衛皇城的西郊大營位階低，憑什麼他就乖乖聽話把人給放了？

  這特麼除了窩火還丟人！

  「去，問問京兆尹那邊，明明打了招呼的，為什麼他們放人了？」自己丟人的事那是另有隱情，但京兆尹就太不像話了。

  韓統領這是還要揪著這事不放，打個翻身仗呢。

  隨從心領神會。

  能不能翻身暫且不說，他是真的想讓自家主子從這件事裡解脫出來，別鑽進牛角尖里去了。

  ……

  顧嘉這些天的日子倒是過得順風順水。

  壓根再沒去想禁軍栽贓的後續。她知道既然是祁朔那邊出手了，這事肯定就沒有她操心勞力的必要了。

  不愧是九皇子，隨手一扔拋出的莊子都高級得嚇人。

  當初聽他說只是一個百來畝的小莊子時，顧嘉是真的沒往心裡去。

  要知道大靖的土地單位『畝』，遠不如她前世所知的那麼大，對比百花山莊的面積，她也認為百來畝的莊子算不得大，但真的站在了這片土地上，只差沒令她當場失態到載歌載舞！

  人家口裡的百來畝，那是指有建築的面積，一座大山頭、密林、河流還有田地則是沒有計算在內的。

  她的百花山莊經過兩年的經營，才堪堪發展到三百畝的面積，跟這個一比，簡直沒眼看。

  現在這麼氣勢恢弘的一座莊園已經成了她名下的產業，這買賣真是賺大了啊！

  「顧姑娘，不知此處可還合適？」符茗拿不準顧嘉的態度，猶豫了下才開口。

  他家爺手裡還有兩個比這更大的莊子，只不過這個距離京城最近。

  剛出門的時候，無論是爺還是薛勇，全都對他耳提面命，唯顧姑娘的馬首是瞻，他自作聰明的把人先帶到了這裡，不滿意還有個迴轉的餘地。

  可顧姑娘看是看了，貌似還看得挺認真的，只是臉上似乎並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莊上的佃戶全是軍戶？」顧嘉的思維跳躍跨度比較大，正好奇著眼睛所看到的，沒有給符茗回答。

  「是，顧姑娘火眼金睛！這些人全是西郊大營或各軍中退下來的士兵。」也就是說，全都是爺的下屬，都是自己人。

  既然爺把莊子都送出去了，自然是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他符茗也沒必要遮著掩著，只是他是真的好奇這位顧姑娘是怎樣一眼就看穿的，要知道他們這可是才下馬車啊，連跟人話都沒說一句。

  顧嘉笑了笑，她當然知道了，想當初好歹也是參加過好幾次軍訓的人。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最令她難忘的便是

  挺拔的軍姿，還有嚴苛得發指的豆腐塊被子。

  雖然大靖國的軍人在這方面沒有嚴格的要求，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較量的是陣行、戰術還有人肉碾壓，要求令行禁止，列隊衝刺以及配合度方面要求都很高的，普通士兵平常的訓練有很大一部分時間都花費在列隊上，氣勢自然與眾不同。

  而且這種不同還帶到了種田上來，這個莊子上的田壟整齊劃一，非常賞心悅目。

  顧嘉在意的不是這個細節，她一聽到西郊大營的名字，便徹底的放下心來。

  鍛造鋼鐵的技術其實並沒有多玄妙，幾十萬件兵器的鍛造過程肯定聲勢浩大，無法瞞人耳目。

  但如果整個莊子都在祁朔的勢力範圍之下，那就不一樣了，她可以讓曾氏兄弟放手施為。

  「很好，很不錯。」當她們一行走到河邊，看到湍急的水流，顧嘉便更加滿意了。

  降低生鐵裡面碳含量的方法不少，但在大靖僅有的技術手段下，千錘百鍊仍然是必不可少的關鍵環節。顧嘉之所以沒把工期說死，首先顧忌的便是人力不足。

  雖然有薛勇手裡的西郊大營里的兵士可以支使，但單單人的力量終歸有限。

  看到這股水流，顧嘉便在腦子裡自行浮現出水力沖床的大概模型來，有了這個強大的外力支援，她可以說信心滿滿，也不需要再在工期上與祁朔磨牙了。

  其實就在她回復符茗的時候，已經在暗中與渣系統溝通上了。

  憑著一人一系統鬥智鬥勇總結出來的經驗，實地考查後繪製出來的水力沖床圖紙已經友情製作出來了。

  「回去之後我就開始畫設計圖，畫好了派人送給你，你便可以立即安排人手開始建造了，鍛造鋼鐵的師傅已經在路上，咱們要抓緊了，爭取最短的時間開工，儘快完成九殿下的交代的任務！」

  符茗聽到一句很好很不錯，已經心滿意足了，雖然聽薛勇把這個女子說得很厲害，但他總覺得有很多吹噓的成份，抱的希望並不大。

  但後面顧嘉已經開始安排，聽說馬上就能繪製出圖紙，他還是不免驚訝了一下。

  寶刀還要以說是出自優秀工匠之後，要是她能設計出作坊的圖紙來，那也是很不錯了，其實最令他滿意的是她能急爺之所急。

  「那就有勞顧姑娘了！」

  這一禮，符茗施得心甘情願。

  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自持甚高，符茗並沒有對她心悅誠服，顧嘉不是看不出來，只是沒必要計較罷了。「你不必謝我，其實這也是我的生意啊。」

  顧嘉一行並沒有在莊子上呆多久。

  她是帶著目的過來的，目的是尋找合適開設鋼鐵鍛造作坊的地方，看中了這塊得天獨厚之地，她需要測量的地方也僅限於作坊的建造之處。

  有渣系統牌作弊利器，其實顧嘉連打下手的人都不需要，只不過不能表現得太詭異，便讓符茗請了幾個佃戶幫忙，丈量了幾個面積數據便打道回府。

  「那在下這就去替顧姑娘籌措煤石。」才進城，符茗便過來與她分道揚鑣。

  顧嘉點頭的時候嘴角都要彎得拉不下來了。

  當然，這會兒有多開心，她便多懊惱當初腦子轉不過彎來的蠢。早知道權貴的力量如此好使，她剛進京那會兒哪犯得著過提心弔膽的苦日子？

  與祁朔談上生意之後才知道，不僅場地、鐵礦石、人手，對他來說毫無壓力，就連能提供高溫的煤碳也輕而易舉。

  改變鋼鐵還有一個關鍵性的困難，便是木材產生的熱量不夠高，鍛造才需要不停的錘鍊，有了煤碳的幫忙，都能把生鐵化成水了，改良便變成非常容易好不好。